徐铮出差,南家人联系不上,徐家人在来的路上,产房门口只有保姆。
江晚换了衣服,进去陪产,南抒躺在产床上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江晚伸手拉住了南抒攥紧的左手。
“阿晚,我好疼……”
“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江晚紧握着南抒的手掌,一分都不敢松。
“产妇深呼吸,要不然孩子太大,肩膀出不来。”助产士在床尾喊着。
南抒在产检的时候就被告知胎儿过大,胎位也不正,容易难产,所以约了剖腹产,不曾想突发急产。
“疼…”
南抒痛的撕心裂肺,好长时间孩子还是出不来。
助产士是主任级别,见情况不太对,对一边的助手说,“肩难产准备血袋,通知田院长过来。”
田院长是妇产科的一把手,南抒订的医院,南抒是知道的,她疼的要命,抓紧江晚的手,“我会不会死?”
“不会的。”江晚摇头。
田院长赶了过来,看了看南抒的情况,决定用手帮南抒正胎位。
“啊—啊—啊—”随着田院长的手伸进去,南抒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几分钟过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南抒睁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晚,“是我的孩子吗?”
“是。”江晚的声音颤颤的。
医生,“女孩,八斤六两,很健康。”
南抒松了一口气,一滴眼泪吧唧掉在了江晚的手上。
“南抒你听见了吗?”江晚抚摸着女人湿透的头发,“孩子很健康。”
“好冷…”南抒的声音微弱,饶是江晚也听出来了不对劲。
嘀嘀嘀——
头顶的仪器在响,江晚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是护士的叫喊声。
“血压极速下降,急产引发大出血,准备抢救。”
“南抒,南抒…”南抒的意识逐渐消失,再叫已没有了反应。
江晚退到了一边,医生给南抒插上了呼吸机,十五分钟,南抒的心率开始极速下降。
田院长眉头紧锁,“病人休克,准备除颤。”
抢救在紊条有序的进行着,但女人却不见一点好转。
晚就站在那里看着除颤仪一下一下的电击这南抒的身体,直到一旁的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
“我求你们救救她。”江晚用尽身上的所有力气喊了出来。
田院长摇摇头,“请您节哀。”
砰———
很多东西在江晚的心底炸开,她最好的朋友没了,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消失了。
她曾经无数次的设想南抒参加她葬礼时会如何悲痛,却不曾想她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后面的事她不记得了,傅随晏说她犯病晕了过去,她清醒过来已经是中午。
南抒的遗体还在医院,南家人和徐家人都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还有徐铮,男人笔直的跪在南父面前,双眼流着泪,江晚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南抒……”
江晚控制不住,眼泪流的到处都是,“你为什么要让南抒死在我面前…”
女人的拳头一拳拳落在徐铮的身上,如果不是有傅随晏看着,徐铮怕是要被打成筛子。
三天后,南抒的葬礼江晚没有去,一是她不忍见,二是她病的很重,反复的发烧,查不出病因,每天都用珍贵的药材和营养液吊着。
闹得傅随晏都觉得她是中邪了,甚至请了两个大师来作法。
大师说江晚身弱,需要有福之人佩戴过名贵的金器傍身,方能好一些。
傅随晏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金子,想到傅公馆在他出生时为他铸的一把足金的长命锁,拿去融了,给江晚打了一只金镯子。
折腾了半个多月,江晚的病才初见些光亮。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傅随晏觉得风要是再大点,都能把人吹跑了。
清山里,沈医生来给江晚在整个疗程的最后一针,或许是习惯了,针头扎进皮肤里,女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晚坐在摇椅上摆弄着手腕上的金镯子,金灿灿的,里圈烙印着一朵小玫瑰。
沈俞有些看不过去,“阿晏对你真是好的有些过头了。”
“把傅公馆铸的长命锁都给融了,要是让他老子知道,他的腿怕是都要打断。”
傅随晏给江晚的宠爱比当年的何曼更甚。
女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压着嘴角的弯起,“他自己愿意的,我又没逼他。”
沈俞撇撇嘴,“我算是明白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了。”
天气入伏,江晚的病才渐渐痊愈,南家的人要来见江晚,被傅随晏婉拒了,但凡是与南抒有关系的事情都在江晚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江晚病好后,忙着马蕊工作室上市的事宜,取名字的事策划部出了好几版,马蕊都不太满意,拖了好久才定了“鼎达”两个字。
马蕊在国外跑上市,江晚在隋宁招兵买马,聚星内部连年内斗,自从上次出了事,在业界的口碑一落千丈,江晚借机会挖了好多个聚星的骨干。
九月份,鼎达在曼哈顿正式上市,江晚参加完剪彩,去了齐彻在曼哈顿的庄园。
顾风云做完手术后一直在庄园休养,比起春天的时候,顾夫人的脸颊要更红润些,齐三将人养的很好。
顾风云和江晚彼此默契的都没有提到南抒,听到江晚要跟傅随晏在曼哈亚停留一段时间,给了江晚一封请柬。
“我和齐彻准备在月末举行婚礼。”顾夫人坐在轮椅上,嘴边挂着笑。
匆匆走过大半生,顾风云还是决定和齐彻结婚。
江晚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惊异,然后是替顾风云开心,她愿意放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的。
婚礼是在曼哈亚的一家天主教堂举行的,当天只有齐彻和顾风云在曼哈亚的几个好友参加。
宣誓的时候,顾风云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轮椅上笑得很开心。
江晚远远的看着,心中五味杂陈,顾夫人穿着白色婚纱的样子一如她幼时在苏宅初见她时那样干净美丽,如同仙女下凡。
如果她当初没有被苏景山看中,如今的结局会不会就不回这般,或许她早嫁给齐彻了,或许如今已是儿女绕膝。
“想什么呢?”傅随晏看出她心不在焉的,大掌握住女人冰凉的手。
江晚回神,抬头看向男人,“我想……”
她忽然哽住,嗓子里面传来一阵干呕,松开傅随晏的手,捂住嘴跑了出去。
傅随晏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随后也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