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天色渐沉,几辆警车才到达事故地。
当地警察的态度很敷衍,什么都没有管,仅给傅随晏开了一张大额罚单就离开了。
警察前脚刚走,秦秘书就带着拖车赶了过来,车里还坐着一起过来的安东呐。
江晚从车子上下来,安东呐立刻上去关心,“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安东呐说的是英文,在场的人都听的懂,包括一边树底下抽烟的男人。
“我没事。”江晚摇了摇头。
傅随晏没抽完,掐灭烟头走过去,不过他没走向女人,而是走向了秦秘书,“你送他们回去。”
秦秘书有点惊讶,傅随晏罕见的没有对这个不礼貌的男人动手。
“那你呢?”
男人把罚单丢给秦秘书,“不用管我。”
话落,男人沿着上面的坡路离开,他始终都没回头,也没再看女人一眼。
潇洒的只给众人留下了一片背影,秦秘书只好恭恭敬敬把江晚和她的这位本地朋友送了回去。
回去后,安东呐想了解一些关于她和那位傅先生的事情,但是江晚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莉莉伽发现了女人今天的情绪不太对,连晚饭也没有吃,所以询问安东呐今天发生了什么。
安东呐如实回答,莉莉伽仔细听着,勉强知道个大概,吃完饭端着给江晚准备的晚饭敲响了女人的房门。
“晚,我可以进来吗?”
江晚把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下床给莉莉伽开了门。
“你发烧了?”莉莉伽担忧的问道。
女人脸色苍白,握着湿毛巾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是有点,但不严重。”
莉莉伽把晚饭放在女人屋子中间的桌子上,然后也坐了下来,“我都听安东说了,那个男人有没有欺负你?”
莉莉伽的神色凝重,由于巴加的女性地位低下,家暴等事件频发,所以欺负这两个字在这里意义非常。
江晚怕莉莉伽误会,连忙否认,“没。”
“我们只是在闹分手。”
关于她和傅随晏之间的关系,江晚认为没有必要告诉莉莉伽。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莉莉伽没有继续追问,放下东西之后离开了。
安东呐在外面等女人出来,“她怎么样了?”
“还好,她有点不舒服。”莉莉伽小声的回应。
“她没事就好。”安东呐这才放心。
他不知道江晚和男人的那辆车是怎么出现车祸的?不过他很清楚,那个男人并非善类,霸道又无理,一点礼貌都没有。
*
秦秘书在酒店里等了好久,傅随晏才从外面回来,他风尘仆仆的,秦秘书也不知道男人去了哪里。
“把人送回去了吗?”男人开口问道。
“送回去了。”秦秘书回答道。
男人情绪过于稳定,平静的不成样子,秦秘书倒是跟着着急,“老板,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男人一边清洗手上的灰尘,一边问道。
“那个巴加男人对江小姐嘘寒问暖,虎视眈眈的。”
男人关上水龙头,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镜,灰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江晚不会对他有什么心思。”
“为什么?”秦秘书一头雾水,他怎么就知道江小姐不会动心,不会被那个当地男人拐跑。
“因为她聪明。”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江晚不是何曼,她永远坚定着自己的决定,无论别人做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秦秘书不懂,他觉得傅随晏有病,准确来说,是都有病。
第二天一早,江晚醒来后去收放在外面的相机,安东呐在打扫院子。
他见江晚出来,然后凑了上去,“你昨天没事吧?”
“没事。”江晚取下支架上的相机,一边回答,一边查看取景器里的画面。
“那个男人就是你说的男朋友?”安东的语气带着些气愤。
女人捧着相机,垂眸对着男人点了点头,“是。”
“他有什么好的?你还不如考虑一下我。”
“江晚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安东呐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声讲给女人听。
“安东。”女人放下相机,依旧礼貌性的微笑,“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留在巴加。”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带你去南法,我在那里有房产。”
“这跟去哪里没有关系,是我不喜欢你。”
这一次女人的态度略显强硬,她不知道是哪里让安东误会他们之间有成为恋人的可能,但有必要说清楚。
男人似乎还要挽留,一道女声叫住了他,“安东。”
女人回眸,芭蕉遮挡的庭院外,男人站在走廊的一端,淡淡的瞧着她。
就像昨天那样,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互对望。
莉莉伽礼貌的请傅随晏进去,男人收回目光,跟着莉莉伽走向了院子里的男女。
“这是傅先生,他的公司订了我们店里未来三年的订单。”
安东呐看清男人的长相,拳头逐渐紧缩,“是你。”
“姐,我们不做他的生意。”安东呐看着男人眼神充满了敌意。
莉莉伽看了一眼安东呐又看了一眼江晚,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
“晚,这是?”
没等江晚回答,男人缓缓的开口,“做不做我的生意,女老板要想好。”
傅随晏收购了巴加南部的大量陶瓷产业,得罪了他莉莉伽的店铺怕是难以生存。
“傅随晏,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江晚走过去,在莉莉伽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将男人带上了楼。
“姐,不能让他上楼。”安东呐还要阻拦。
莉莉伽将他拦了下来,“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可是姐…”
“安东——”莉莉伽厉声喊道。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莉莉伽在生意场也打拼了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傅随晏这样的人跟他们始终不一样,他的女人也不是安东可以肖想的。
江晚带着男人上了楼,但是没有进房间,他们只是站在门外的走廊上,这里视线很好,能看见几十公里外的火山。
他们并肩而站,靠的很近,好一阵才开口说话。
江晚的眼底透着点点红晕,似雾非雾的,眸间是难说的轻佻,“你的手段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