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一位青楼女子,妄想生育孟家子嗣,岂不乱了血统?” 太后言道:“为生孩子,你给先皇吃了迷情药吧?”
“哼,是又怎样?”付嫔回道:“大不了一死,正好解脱。”
“你未出宫,迷情药是怎样来的呢?我猜猜,是玉娇?玉娇死了。”太后站起来,绕着付嫔转圈:“后来,你频频去东宫,费氏是清流之家,不可能有这种药,太子妃乃豪门世家,可能性最大。”
“哀家说得对吗?”太后停下脚,似笑非笑地对付嫔说。
“ 错了,你两个儿媳都希望你死,她们都给了我药。”付嫔回道。
“董氏希望我死,哀家能理解。”太后说:“费氏有什么理由?”
“你不也给她下药吗?”付嫔大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太后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叫道:“把这贱人舌头割了,免得她胡言乱语。”
汪嬷嬷和身边的三位壮实妇女,一听太后发话,犹如狼闻见了血腥,马上扑上去。
不过,付嫔早已做好准备,不愿苟活于世,不待慎行司的嬷嬷们冲过来,付嫔已起身,拼尽全力,头朝墙冲去。
(二)
太后来不及制止,只听“轰”的一声,付嫔倒在地上,全身抽搐,顷刻之间,头顶的血“咕咕”而下,顺着发丝流向她的眼……太后不忍直视,退出门外,传太医医治。
太医赶来后,摸了颈脉,摇头奏道“付娘娘已仙逝”。
“付娘娘伤心过度,随先皇而去,厚殓之。”太后发话,以此遮掩宫中丑闻。
太后隐忍不发,待先皇上山归陵,新帝临朝主持政务,理清头绪,一切如常后,才着手调查皇上后宫。
新皇孟昶,仅两位后宫,都涉先皇之事,太后原想,等新帝选了秀女,后宫充实后,再细查,但是,依照礼仪,先皇薨后,继位的新皇,三年内要为先皇守孝,不得婚嫁迎娶。
太后又想:若新帝的后宫,再用这种手段对付她儿子,岂不走上先皇的老路,她仅有这一个儿子,两相权宜,她儿子的命更重要。
先拿费真开刀,因她外戚势力小,仅一个哥哥在剑州任参军,起不了风浪,再暗中派人监视皇后,看她的异动。
(三)
打蛇打七寸,费真的七寸,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两个仆人——月儿和吴娘。
深秋的一日,太后到芙蓉殿,把月儿和吴娘拉出去,让申姑姑送去慎行司,费真被吓得瑟瑟发抖,申诉道:“母后,她们常年在奴婢身边,未曾越矩犯规,为什么要带她们去慎行司?叩请母后明示。”
慎行司,顾名思义,是设在宫内,关押后宫犯规之人的场所,相当于宫外的大理寺,人若进了那里,不死也要脱一层皮,里面执刑的嬷嬷,冷酷无情,发明了各种刑法,来处罚关押之人。
太后没有理睬她,叫随从的宫女和太监,仔细搜查费妃殿里的物品,特别留意药物。
半日翻箱倒柜后,太后一无所获,她叫闲人全退下,留下她和费妃,问道:“先皇甍前,付娘娘常来你这里,是否?”
精明的费真,立马悟出太后话里的意思。
“奴婢曾与付娘娘有过节,付娘娘曾上门问罪。”费真答道:“后来,突然有一日,付娘娘来到东宫,与我畅谈词曲,奴婢以为她大人大量,已解开以往过节,遂与她切磋曲艺。”
“虽说付娘娘,隔三岔五到我这里来,我们都是谈论词曲,未说别的话,未做别的事。”费真跪到太后面前,说:“请母后明察。”
(四)
“哀家已经查了”,太后说道:“你俩常在一起,知心得很啦。”
“付娘娘是长辈,她来找我,奴婢不得不应着呀。”费真哭道。
“皇上驾到”,随着殿外一声通报,皇上已经进得厅来,向母后跪下请安。
“皇帝起来吧,你耳朵够长的。”太后说完,起身拉着皇上的手,说:“皇儿,到我宫中说话。”
“真儿,起来吧。”陛下边走边回头,叮嘱楚楚可怜的费真。
“今日起,费氏在宫反省,不得外出。”太后出得门来,吩咐众人道。
太后和皇上去了福庆殿,把先皇驾崩的真相告诉皇儿,说若付嫔的话是真的,董氏或费氏都要除去。
新皇震惊之余,分析道:“吾与费氏从小相识,倾心多年,与她家未有积怨,她断不会做这事。”
(五)
“一叶障目”,太后劝道。
“ 母后,你与父皇相知20余年,若父皇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让您做这事,母后会做吗?”陛下问道。
“断不会”,太后答道。
“费妃也不会”,陛下说道。
太后想想,是这个理,便吩咐申姑姑去慎行司,叫嬷嬷们不要,对芙蓉殿里的下人用刑,关两日放了。
其实,太后大张旗鼓地搜宫、关人,一是内心不信费妃参与了此事,二是故意打草惊蛇。
果然,董皇后上了钩,听说太后,不仅搜查了费妃的寝殿,还拘了费妃的心腹,心中有一丝侥幸:和付嫔玩的移花接木之术,颇有功效。
现在紧要的是,不能把证据(迷情药)留在自己的宫里,遂叫小红偷偷出宫,把迷情药丢在护城河里。
申姑姑正在常宁宫外守株待兔,她跟着小红走到宫内僻静处,向小红后颈一击,后者便瘫软于地, 她提着小红的腰带,略施轻功,回到福庆殿。
太后叫其他人退下,让申姑姑收小红的身,从她身上搜出,一圆形漆面罐瓶,打开罐盖,里面装着,半瓶白色粉末。
申姑姑用茶水泼醒小红,太后问道:“你半夜去何处?这白粉是什么?”
小红不甚清醒,左手摸摸怀里,右手擦擦眼睛,方才看清,太后手上的药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