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真儿莫要拍朕的马屁了”,皇上不悦地说道。
“唉,孟哥哥,朝堂的事,真儿一个小女子,不敢插言。”费真说道:“真儿就是怕,好不容易盼来,安生的日子,这一开刀,牵连上当今首铺,他是大蜀的左臂右膀,这朝堂震荡,又会掀起血雨腥风。”
“可是,不马上处置胡作非,朕怕他腐蚀前朝官员,时间愈久,拉下马的人愈多。”皇上说道:“朕尽量不牵连旁人,将他的罪行一一罗置,由监察院定罪。”
“孟哥哥,真儿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皇上回答道。
“胡作非的女儿胡倩在女学,真儿觉得她很机敏,是一位晓事的,我去敲山震虎,把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明确告知她,她定会回家告诉其父,让其有所收敛。”费真说道:“皇上则在朝堂上,把大邑县的弊政,公之于众,训诫胡作非,这样原先被他拉拢的朝臣,有所顾忌,定会撇清关系,不会与之同流合污,过一些时日,再看他的表现,酌情处理。”
“不愧是才女,这个主意甚好。”皇上摸摸费真的头,赞道:“不过,朕要对胡作非的弊政拨乱反正,只是这前朝,尽是能打仗的将军,哎!”
“端明殿那么多才子,皇上为何不用?”
“那些死脑筋,一点都不知道转圜。”皇上回答道。
“书读多了,思想固化,也是有的,他们方正,皇上可以圆呐。”
“此话是何道理?”皇上问道。
(二)
“他们都是正派人士,方向定不会错,何不让他们拿出策略?皇上再改改,把那些不易施行的,纸上谈兵的去除掉,留下那些可用的,为己所用。”
一席话,让皇上对真儿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
次日,皇上在朝堂上,宣胡作非觐见,只因四品及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朝会,而胡作非官至五品,尚未有机会在早朝上,面见皇上。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等胡作非进朝阳殿时,已过了一个时辰,重要的事已经议完。
他诚惶诚恐地走到大殿中央,行过君臣之礼。
“胡作非,走向前来。”皇上拉着脸,说道。
胡作非心里暗惊,来的路上,他以为皇上要升他的官,听皇上这一叫,心下忐忑,怕是祸事临头。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前排,低头,垂手而立。
“胡作非,朕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是在半年前,大邑的百姓对你的评价,让朕心疼了半日,你真是表里如一,名副其实,你知晓百姓给你取的名字叫什么?”
“朕把百姓给你编的民谣,讲来听听,什么,胡一刀、胡一刀,北风吹过,都要刮一刀。”
(三)
“皇上饶命,臣,臣……”胡作非吓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臣冤枉呀!大邑边远之地,老百姓刁蛮得很,穷山恶水出刁民,皇上,是知道的呀。”
“你这个狗官,说百姓冤枉你,一个百姓冤枉你,难道全大邑的百姓都冤枉你?”
“皇上饶命!微臣知错了。”胡作非跪在地上磕头如捣。
“念你是初犯,朕就饶恕你一次,以儆效尤,朕历来奖惩分明,对剪除奸臣张业和李仁罕的功臣如此,对你这种身为父母官,不体恤百姓的贪官污吏 ,朕一经发现,定要重重责罚。”
“皇上,想我郎朗大蜀,本有律可依,胡大人罔顾圣心,不恤民情,本应该去官废爵驱逐朝廷。”陈凯出列奏道。
“臣附议”,大理寺陈大人奏道。
“臣附议 ”“ 臣附议”,此时有三分之一的大人出列,附议监察御史陈凯的奏请。
“臣也附议”,宰相赵季良短时间的思虑后,也表了态。
之前,胡在非拜访他,他以为是同僚间的寻常往来,哪知胡作非是如此之人,若不及时表态,恐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四)
“陈爱卿说得在理,可是先前朕已经答应,饶恕他一次,朕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昏君。”
“再说,诸位爱卿,你等忠肝义胆,乃国之栋梁,有你们这些利剑,悬在奸佞小人的头上,不怕他继续作恶。”
“皇上英明!”“微臣谢皇上隆恩!”
“贬胡作非为门下省典仪官,望胡大人莫要辜负朕心,从此弃恶从善,如此朕心甚慰。”
胡作非千恩万谢后,退出朝阳殿。皇上处理胡作非,驳回了陈凯的奏请,在朝堂上又立权威。
最后,皇上把赵季良、赵廷隐、王处回、朱炯阳、顾希文、尹选、皇甫辰、李班等人留下,商讨革除弊政,富国安邦之计。
朱炯阳等五位清流,骨子里流淌着国家兴旺、匹夫有责的豪情,他们列出弊政达25条,有关农业的有税收、劳役、开垦荒地、农事的奖惩、灾年的救助、丰年的储备等。
有关商业的有盐业、铁业、纺织、刺绣、烟、酒、粮、油等的税收,拟取消官府对盐、铁的专卖权,允许商人采盐,炼铁,课以轻税。
有关国学的有乡学、县学、州学、重文轻武、注重实学、杜绝浮夸之风等等。
有关民生民意的有州县的规划、纠纷的调解、方便百姓打官司等等。
五名有才之士像打了鸡血一样,表示三日内拿出方略,呈与皇上定夺。
(五)
赵季良,赵延隐和王处回三位武将,则站在一旁,无不嘲讽地盯着他们。待五位学士退了出去,赵延隐上前劝道:“国家繁不繁荣,还要看武力强不强?如今皇上重用文臣,让一班与先皇打天下的武将寒心那。”
“赵爱卿可真喜人,蜀国建国五年了,不能坐在马上治理天下吧。”皇上说道:“你们若是不服,也拿出方案,与他们比一比,谁好朕就用谁的。”
“皇上不是为难我们这群莽夫吗?”赵廷隐脖子一硬,回答道。
“朕知道,你们打仗是常胜将军,可是国家不可能一直打仗,总要建设吧。”皇上回答道:“诸位爱卿,不可用打仗那一套,去治理国家,就像我的舅舅后唐庄宗,征战时英勇无敌,举世无双,可治理国家时却昏庸无道,误国误己。”
“那我们就该告老还乡咯?”王处回说道。
“蜀国的边疆要有人守候,各州的驻军要有人统领,我皇宫的这几面城墙,也有赖诸位,你等是国家的柱石,若是走了?谁来给朕守家门,守国门?”
“皇上不是新招了一批文化人……”不等赵廷隐说完,赵季良打断他的话说:“皇上说的是,文武有道,各守其责,方才张弛有度。”
“是呀,赵爱卿睿智,战国时,廉颇和蔺相如共同守卫赵国,那可是一文一武,相辅相成高招,想那如狼似虎的秦国,因为有廉颇和蔺相如两位,不敢入侵赵国,而两位大臣一死,赵国很快就被灭,是何道理?”
“皇上教训的是”,赵季良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