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方年年打仗,人口锐减,各个地方大员,就是土皇帝,用这法子想留住辖地之人。”费真回答道。
“歇一会,我们顺着河向下,找一截平缓的河道渡河,父亲,你看这法子可行否?”费真问道。
“行,如今是枯水季节,河里水浅,若无渡船,我们可以骑马过河。”费之识回答道。
大家吃过干粮,又让马吃过路边草,牵上马,绕过渡口,然后奔向南,跑了一个多时辰,眼前的黄河水波不惊,缓缓地向前流着,水面仅有十多米宽。
“就在这里过了,我去探探路。”崔师伯自告奋勇。
“去不得,客官,看下面的水很窄,可是那些软泥要吃人的。”他们身后,有一位乞丐模样的人说道。
“小哥,你怎知道?”费真迎上去,问道。
“客官,看你们不是此处的人,我告诉你们,这里叫孤坟滩,最易迷惑人,看似水浅,但是水下有水鬼,只要踩上去,不管是人或牲口,都会被它吃掉。”乞丐满脸污垢,只有两只眼睛闪着灵光。
“哼,你是骗人的吧?这世上哪有鬼?即使有鬼,我们也不怕。”文明虽然换上了男装,但脸还没换过来。
“哎呀,这么俊的后生,要被鬼吃了,可惜啰。”乞丐张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
“算了,我们不过河了,大伙儿上马,快走!”费真招呼大家一声。
“客官,我能带你们过河,真的,不骗你们。”乞丐大叫道。
“骗子”,徐敢骂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跑了一阵,文明问他。
“是师妹看出来的,你问她。”徐敢一边打马,一边说。
(二)
“你看他满口的好牙,白净如瓷,那是富贵之家,吃得好,牙齿洗得干净,若真是乞丐,还不满嘴污垢。”费真在前面,说道:“这人有同伙,不知他想把我们引到何处?大家加把劲,我们到河津再渡河。”
“河津是一个大渡口,恐怕通关路证查得更严。”申姑姑说道:“我们还是边走边看,能找到摆渡的,租船过河。”
又往前跑了半个时辰,眼看午时已过,河里有一艘小船,停在岸边,艄公端着一个碗,坐在船头吃饭。
“船家,我们要过河,现在方便吗?”小六子下到河边,问道。
“哦,你一人?”艄公的脸黑黢黢的,分不清年龄。
“有十多个人呢,还有马,你看?”
“哦,他们在那里。”艄公放下碗,摸了摸嘴唇,说道:“你看见了,我这船小,一次只能坐七八人。”
“我们有16人,还有16匹马。”小六子说。
“一匹马当三个人呐,要是马和人都上船,一次只能运两人两马。”艄公回答:“这运到天黑也运不完。”
“要不,艄公,那边还有三艘船,让他们一起来,二趟就可过完河。”小六子回头,看见前面,往岸边凹进去的地方,停着三艘船,说道。
“早知道,我就不实话实说,这样弄的,我也挣不了多少。”艄公的脸拉下来,不悦道。
“你放心,把我们安全渡过河,我多赏你银子。”小六子不疑有他,爽快道。
(三)
艄公下船去叫其他三条船,小六子上岸告诉大家好消息,准备好马上上船。
“我等要小心,即两人两马,他们要跑两个来回,先过河的人,注意对岸情况。”费真吩咐道。
“还有,一条船上会水的,要搭上不会水的,互相有照应。”费之识说道。
“对,对,不会水的都站出来。”小六子问道。
结果,只有崔阳和申姑姑不会水,其他人,都在南方长大,屋前屋后有河流,从小在水里玩大,不会水的很少。
“申姑姑与徐敢坐一条船”,费之识安排道。
“我带着崔阳”,崔师伯说。
“小六子和我一条船”,费真说。
“我和贺喜押后”,文明说道。
“不用,我来押后。”费之识说:“对面需要人,你颇机灵,过了河就是树林,你要谨慎一点。”
“徒弟明白”,文明恭敬地回答道。
“客官,快上船。”这边还未安排妥当,四条船已排在河边,早先那个鞘公喊道。
八人八马四条船向河对岸划去,费之识和崔师伯在这边没有闲着,抽剑砍树,一株株碗口大的树,被他们砍到,拉到河边,砍成一节一节的。
(四)
剑本是细长之兵器,如果用它砍树,不注以内力,树没砍断,剑反而会折断,他两人在岸边,大张旗鼓地砍树,一可以威慑对方,若对方是歹人,能望而止步,若对方是好人,就当练练筋骨。
撑船的四人,没有被吓到,反而暗自讥笑,这两刷子,到了水里,还不是“鸡蛋碰石头”——找死。
其实这是一伙强盗,与前面的乞丐是一路的,河的两岸树林里,都埋伏有他们的人。
4位撑船的,把八人渡过河去,再回转,把余下的八人载上,撑到河中间,再分而击杀,若有会水的,往回游,树林里的人,就冲出来杀人越货。这种办法百试百灵。
徐敢和申姑姑顺利上了岸,坐在岸边等尚未过河的8人,他们听从师父的吩咐,悄悄摸到树林里,其实所谓的树林,树叶已经掉光,枯黄的枝干,被北风吹得瑟瑟发抖,一眼就能看到深处,哪里藏得了人?
费之识把砍下的木桩,一段一段地向河中央抛去,有的近,有的远,等四艘船回到岸边,他让其他人先上,最后,他用脚点着,水里的一段木头,轻轻地落在一艘船上。
“客官,好身手。”艄公赞道:“你会水吗?”
“不会”,费之识回答:“我本不用会水,所以就没学。”
“那是,你的武功这么高强,踏着木头就能过河,用不着会水。”艄公说道。
四条船半刻钟不到,就划到了河中心。
只见有一位艄公,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把浆一丢,瞬间跃入水中。
“下水”,“下水”,对方的人在喊,费之识也在喊。
他一左一右双手用力一推,把两匹马推入河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