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朝阳实在听不下去了,与费真知会一声,去车里等她,便带着梨花起身欲走。
小青看着公主离去,跪爬着去拉她的裙摆,朝阳快步闪过,没让她碰上。
“公主饶命,小青知错了,小青不该勾引驸马爷,公主饶命呀!……”小青使出,在青楼惯用的手腕,示弱装单纯,以此博得公主的原谅。
公主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原来夫君不是嫌弃她老,一个青楼女子,大他17岁,他让她生孩子,为她收受贿赂,奢侈淫欲,宁愿当出头鸟,触犯刑律也在所不惜,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不,是莫大的侮辱,我堂堂一个公主,知书识礼,秀丽端庄,竟比不上一位青楼女子……
朝阳越想越气,坐上马车,让车夫赶去州府,被申姑姑拦住,说:“先等等你嫂子,她一人在房里,怕对她不利。”
朝阳醒悟过来,说:“姑姑,你去叫嫂子,我在车上等她。”
申姑姑回到后院,费真正在训斥小青:“我知道不能全怪你,但是你明知公主刚成亲,就迫不及待地爬驸马爷的床,你是侮辱公主,蔑视皇威,这些我们都可原谅,你还怂恿驸马骄奢淫逸,大肆收受贿赂,置皇令于不顾,修建如此宽大的府院,满头金银珠宝,让天下老百姓,说皇上的近亲享特权,让百姓骂皇家表里不一,伪君子,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奴婢有错,看在未出生的孩子面上,请公子饶恕奴家。”小青唉唉地哭着。
“你真知错?”费真问。
“真知错”。
“那好,你说说下来怎么做?”费真问。
“奴婢,不再与驸马有牵涉,奴婢搬走。”
“你看看,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费真冷笑道。
(二)
“那,公子要奴婢怎样做?”小青反问道。
“你年岁比我大,还要我教你?”费真冷哼一声。
“奴婢说这孩子不是驸马爷的?”
“放肆,孩子是否是驸马爷的,你不清楚?”费真起身,说道:“那你在这里慢慢想。”
“公子,奴婢错了。”小青抱住费真的腿,哭道:“望公子饶恕,留奴婢一命。”
“奴婢愚钝,真不知怎么做。”
“皇上正在反腐倡廉,你倒好,大肆索贿,这样,把你收受贿赂的账本,给我,我给你想法子。”
“奴婢,奴婢没账本。”小青极力否认,没有了这些钱财,要想养活孩儿,难道她又去青楼,重操旧业,自己年岁已大,谁还愿意上门?
“你,你是丫鬟吧,你去拿。”费真盯着站在门口的,瑟瑟发抖的丫头。
“不许去!”小青跪在地上,转头叫道。
“哟,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娘亲,打发她上路吧。”费真一边说一边向申姑姑眨眨眼。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愿意拿出来。”见申姑姑右手拿上案几上的檀香木盒,一捏,木盒刹那间化成木渣,小青吓得背脊发凉,不由自主地喊道。
等丫头拿来账本,费真翻开一看,不足半年,账本就有三十页厚,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送钱之人,银两数目,买的官阶,最终去向,姓名的前面,有的有红勾勾上,有几个没划勾。
(三)
“这个没划勾的,是收了钱,没来得及办事的吧?”费真问道。
“是,他们高不着低不就,奴婢,驸马说先放一放,不过驸马说了,若真找不上,就把钱退还他们,以免他们告状。”
“你和童老七认识多久了?”费真问。
“刚来这里,府衙请吃饭,他来付饭钱,奴婢就认识他了。”
“他在外面找人,收的钱都是你经手的?”费真问。
“驸马要去州府当差,他亲自上门,放在奴婢这里。”
问到这里,费真脑子飞快地转着,怎样处理小青?她肚里怀着驸马的孩子,若容她流走在外,怕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若让她进驸马府,又膈应朝阳,莫若让公主自己来决定为好。
想到此处,她抬头让申姑姑去叫公主,不料,皇上却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侯渊海和公主两人。
“你们退下去吧”,费真说道,等申姑姑和丫头退出堂屋,关上大门。费真问坐在左侧的皇上:“处理好了?”
皇上点点头,问:“下面跪的,可是小青?”
“是,皇上,”侯渊海“啪”的一声跪下来。
“叩见皇上,皇上饶命!”小青马上醒悟,此人竟然是皇上,她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朝阳,坐下说话。”皇上见朝阳别扭地站在一旁,说道。
“妹妹,先坐下。”费真在旁劝道。
“大胆贱妇,抬起头来。”皇上昨日在街上,没有仔细看小青,此时,见她一直埋着头,想看她是何等姿容,让驸马爷神魂颠倒。
“贱妇不敢,皇上恕罪。”小青战战兢兢地抬头,脸上白一块,黄一块,泪水把粉冲掉的地方,露出干瘪的焦黄色。
(四)
“侯渊海,你真有眼光,朕的妹妹嫁给你不足一月,你就偷偷地纳妾,你说,她有什么好的?”皇上怒目喷火,斥道。
“她,她会弹琵琶。”侯渊海身体一抖,嗫嚅道。
“她会弹琵琶,我还会弹琴,哪一点比她弱了?”朝阳怒不可遏地问。
“你那么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摊给我。”侯渊海盯着朝阳,嫌弃地说。
“我老了,我今年26岁,这个娼妇呢,她今年33岁,她不老?你为何喜欢她,侮辱我。”朝阳喊道。
“你上赶着嫁我,问过我的意思吗?你不过是生得好,是皇上的妹妹,你仗势欺人,嫁不出去,硬让我接着。”侯渊海豁了出去,心里憋的话,不吐不快。
“大胆!敢藐视皇族,今日就叫你晓得,何叫仗势欺人。”皇上震怒,抽出缠在腰间的蟒鞭,此鞭是用巨蟒的皮,包着软铁做出来的,平时插在皇上腰带里,骑马时,可以拿出来当马鞭用。
他走下座椅,去打驸马,公主见状,迎上去,夺过鞭子,向驸马身上抽去。
公主此举,是在保护驸马,怕皇上一怒之下,把驸马打坏,公主举得高,放得轻,只打驸马的后背,不伤他的脸和头。
哪知驸马不知好歹,他忍了五六鞭,见公主不停手,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贱人!敢打夫君,你不得好死。”
“你敢骂我是贱人?好,好,看我今日不打死你。”朝阳的心彻底凉了,心想你不仁我不义,便不再顾情义,劈头盖脸地一顿猛抽,打得侯渊海一手抱着头,一手去夺鞭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