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娘娘所言极是”,申姑姑回答。
“月儿,吩咐总管,马上派人到此处听令。”费真和申姑姑在众人面前唱着双簧,小安子听月儿的指令,去找皇宫总管杨公公,不到一刻钟,杨公公领着十来个公公,给费真请安。
“你们起来吧,本宫想在这里建一座假山,发现这里有一口枯井,之前被填了,你们把它掏干净,今后在这里引水,弄一个瀑布。”
“那定是美极了”,杨公公眉开眼笑,之前宫里提倡勤俭节约,一直未有大的改造,今年造了一个太子府,如今弄这假山瀑布,又要花费不少银钱,他们就有油水可捞,何乐而不为?
“那你们快干,两日内,掏干净,月儿,传本宫懿旨,让内银司预拨五万银两,修缮清淤雁栖湖,按照惯例,让魏尚宫和齐尚宫记好账目,参与清淤的,每日2~3两银钱的工钱。”费真安排道。
“如今正是雨季,先把雁栖湖周边的清理干净,腾出空地,等到枯水季节,湖里的淤泥方有地方堆放。”费真说完,掉头往回走了几步。
“干娘,麻烦你老人家,在这里监工,莫让他们偷懒。”费真眨眨眼说。
“好的”,申姑姑回答,留在原地,守着公公们掏枯井,以防万一。
昨日,太子跟随费真回到皇宫,用过晚膳,回太子府躺下就睡,第二日到芙蓉殿用过早膳,带着弟弟孟福去太学上学,全天无事,晚上,在费真这里用过晚膳,早早地回到太子府。
“青云,我问你一件事?”太子复习课业,青云在旁边伺候,他突然想起昨日之事,问青云。
“太子殿下,您请。”青云回答。
“你晓得王樱珞吗?”太子问。
正在磨墨的青云,手抖了一抖,惊惶起来,说:“不,不认识。”
(二)
“你说谎”,太子撇嘴说。
“没有,奴婢不敢。”青云跪下,回答。
“哎呀,你快起来,你那个神色,明显撒谎。”太子说:“我娘亲不是我娘亲?嘻。”
“你,你怎会知道?”青云抬头,见太子歪着脑袋自言自语,不禁吓得脱口而出。
“你,难道是真的?”太子问。
“我,我可什么也没说,不是真的。”青云慌乱之中,无法自圆其说,便断然否决。
“你”,太子马上年满十四,正是思维活跃的年龄,见青云话里漏洞百出,想到青云曾是娘亲的丫头,他定不会向自己吐露实情,便不再追问,把青云赶出书房,自己在那里冥思苦想。
“我真不是娘亲的儿子,她把我亲生母亲杀了,然后抚养我,为何?为何这样?她不怕我长大后报仇,是了,她自视对我好,我下不了手,哼哼,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养了我,又如何,此仇,我一定要报。”
“只是,师父都说了,那姓王的是骗人的,我不能擅动,我须问清楚再说。”
“问谁呢?不能问与娘亲亲近之人,申姑姑不行,月儿姑姑不行,父皇不行,唯有……”
“对,唯有三弟的母亲赵妃,我父皇从未到她那里过夜,寻常,她看娘亲的眼神全是恨,对,问她,她会说实话。”
那一晚,太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怎么把此事查清楚,第二日,为不引起费真的怀疑,他照例到费真的寝宫用早膳,只是不自觉间,满眼疏离,更寡言少语,吃完饭就带着弟弟,早早去了太学,当日放学后,他让弟弟一人回芙蓉殿,自己则借口送三弟孟瑞回家,跟着孟瑞去见赵妃。
(三)
“赵妃娘娘安好”,太子一见赵妃,拱手行礼道。
“太子殿下,你请坐。”赵妃见太子与儿子一起回来,吓了一跳,以为一向乖巧的儿子惹上太子了。
“谢娘娘”,太子彬彬有礼地回答,转身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就是好奇,赵娘娘把三弟教育得,谦恭有礼,博学多才,所以……”
“哎呀,哪有太子说得那么好,你刚一进屋,我还以为瑞儿惹太子生气了。”赵妃笑道:“若是瑞儿惹你生气,你告诉赵娘娘,我会为你责罚他。”
“三弟真的很好,跟二弟一样好。”太子回答:“其实,赵娘娘,你能让她们退下吗?”太子指着殿里的婢女说。
“你们下去吧”,赵妃说道。
“三弟,你也回避一下。”太子对站在身旁的孟瑞讲。
孟瑞看向赵妃,见后者点头,便向厅里的内屋走去。
“太子,请问,你有何事?”赵妃问走到身边的太子。
“赵娘娘,”太子跪下,给赵妃磕了一个头,说:“请赵娘娘告诉我,我的生母是谁?”
“你,你的生母不是贵妃娘娘吗?”赵妃起身,扶起太子。
“那王樱珞,王樱珞是谁?”太子问。
“她,你怎会知道王樱珞的名字?”赵妃反问道。
“我见过她。”太子回答。
“哦,她跟你说,贵妃娘娘不是你亲生的娘亲?”赵妃问。
“是,赵娘娘,请您……”
“太子殿下,我只知你是贵妃娘娘的亲生儿子,其他的,本宫不知。”赵妃何等聪明,她把太子送出宫,转身叫出心腹丫头,如此这般告诉她,让她去追太子。
(四)
那丫头追上踽踽独行的太子,把他拉到背阴处,说:“我是宫里的老丫头,知道太子的身世,刚才在门口偷听了你和赵娘娘的话,心下不忍,因此,追上太子告知真相。”
“你说”,太子应道。
“你的生母是前皇后,姓董,听说是被逼自杀的,有人想上位顶替后位,被太后娘娘,就是你的皇祖母拦阻,后来,那人没当成皇后,你的皇祖母也被她气死,我冒着生死告诉你,望太子殿下莫要讲出奴婢,否则奴婢身家不保,还牵连族人。”那丫头跪下,给太子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太子颓然坐下,用手捶打着地面,直到双手血迹斑斑,泪水和汗水一块往下流,他的悔和恨,无以复加,无言可状。
“她杀了我的生母,她杀了我的生母!”太子呜咽着,反复念叨着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要杀了她,为可怜的母亲报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