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许荒一顿。
“怎么,没有经验?”
姜清宁挑眉。
这小子一副不缺异性的脸在这里摆着,谁也不信他没经验。
“确实没有,不过我会认真演的。”
许荒居然这么好说话。
真是个二傻子。
希望他知道她打算做什么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两人的东西都不多,回家收拾了不到半小时就好了。
五点下班后,折腾完到姜成林那里已经快八点。
那是城北的别墅区,家家户户的宅子很大,隔的又远。
姜清宁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占这么大平方太孤独了,孤独的可怕,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小家。
停好车姜清宁正指挥许荒开后备箱取行李箱呢。
一声“姐姐”在身后响了。
她扭头。
一个高挑消瘦的少年笑容灿烂的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他穿着一身居家服,黑发微软,戴着黑色的镜框,他摇了摇手,算是打招呼了。
“小黎?”姜清宁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年,“你长高了不少啊。”
这是黎阿姨的儿子黎文清,因为年龄比较小,而且一直住在寄宿学校,这几年姜清宁很少见他。
小时候可是个小胖墩呢,那时候黎阿姨还没有嫁给她爸,只是个在姜家打扫的佣人,可怜的是黎阿姨的丈夫不是个好东西,喝酒打老婆的称号数一数二,黎阿姨不放心,经常带着黎文清来姜家。
那时候李文清就老爱哭鼻子,她不仅安慰他,还笑着说两个人名字都有清字,多有缘呀。
要提前知道是这种缘分,真特么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一嘴巴子。
玩玩玩,真玩成自己弟弟了。
那时候她也才刚上高中?
学业上没什么压力,经常和朋友在公园玩,黎文清就跟在她身后,也不管玩的开不开心,反正一直笑,像个小弥勒佛。
他初中的时候还有点婴儿肥呢,没想到这两年大变活人。
“嗯,我长大了。”
黎文青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姜清宁身后的许荒,“姐姐,他是?”
“一会说,外面冷,先进屋。”
屋内精致的壁炉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光的温暖和明亮给整个大厅镀上了一层温馨的效果。
“死丫头,前两年你忙我体谅了,今年你终于舍得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等她来了看我说不说她就完事了。”
姜成林卧在沙发上阴阳怪气的说。
一个漂亮温柔的中年女人坐在他的身旁,听到姜成林说这话,哭笑不得的推了他一下,“都多大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着调,小姜带客人来家里了。”
“客人?她那社交圈比草履虫的结构都简单,能有什么…”
姜成林扭头,看到姜清宁身后的陌生青年时止住了话。
关键是那小子走路一瘸一瘸的,连个拐杖都不拿一下,生怕不知道他是真是残疾人吗?
“你带同事回家干什么?”
姜成林瞪了瞪眼。
“不是同事。”
姜清宁淡淡的否认,她知道她爹在装傻。
“咱家有人点外卖?黎文清,你点外卖了?”
刚进屋的黎文清:……
虽然他也好奇这人是谁,但完全不可能是这么离谱的身份好吧。
姜清宁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是我男朋友。”
姜成林and黎阿姨and黎文清:……
男,男朋友?
“胡闹!你自己看看你领回家的是什么?!”
姜成林见许荒长那劲头,差点吃急速救心丸,长的极其不安分的样,再配个瘸腿,很容易激起不谙世事小女生的同情心理,活杀猪盘里面骗钱的,又柔弱又没出息,“这小孩有二十岁?!”
“伯父,我前几天刚满二十岁。”
许荒的神色极其自然。
“我对宁宁是真心的。”
他一脸深情的看着姜清宁。
“……”
二十。
法定结婚还得二十二呢。
混账东西!
“简直胡闹!”
姜成林直接气的上楼了。
黎阿姨担忧的往楼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姜清宁一副挺骄傲的小表情,当即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哥哥,你真的二十岁吗?”
黎文清问许荒。
许荒点点头,“按正常逻辑应该是二十岁整零五天?”
……倒也不用这么仔细。
黎文清表情微妙了一下,转瞬即逝。
“什么牛脾气,就知道给人甩脸子。”
黎阿姨也皱起了眉。
“小姜…”
姜清宁不愿意多和黎阿姨说话,虽然黎阿姨和姜成林是在姜清宁的妈妈去世几年后才在一起的,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女人。
于是一声不吭的推着行李箱往房间走。
她是为了不想相亲才说许荒是自已的男朋友,为了圆谎两人必须睡同一间屋…才能展现出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然后把该死的相亲有多远推多远。
家里什么都没有帮过自已,又凭什么左右自己。
“他回屋了,我们也回。”姜清宁耸肩,“许荒,过来。”
“好。”
房间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陈设简单,一尘不染,自从上了大学到现在,她来这里的住的次数屈指可数了。
这还有点人气。
许荒放好行李箱看着陈列的各种相框挑了挑眉。
不像她的风格啊,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挂在墙上。
墙底还有个黑色的钢琴,被白布盖着。
许荒靠近了相册准备细细查看。
一个留着刘海的扎着马尾的少女映入眼帘,少女眼睛微圆,神情淡漠的看向镜头,彩色照片映出她茶色的浅瞳,有种倔强的坚强。
他愣了愣。
“这张是你什么时候?”
姜清宁听到许荒问自己,也走到相框面前,若有所思。
“大概是临近中考吧,拍的证件照,怎么了?”
“和现在变化好大。”
“…废话,都十几年前,你那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上一年级呢。”
那时候长的一副任人欺负的样。
姜清宁嫌弃的把相框摘下来反放在桌子上。
抬眼看到了自己和母亲的合照。
合照里的女人眼里的温柔隔着玻璃都要溢出来了,姜清宁眼眶微热,她一声不吭把所有的相框都摘下来堆放在一旁。
人们经常说,回忆是把无形的刀。
来到熟悉的地方。
这刀子一点一点的往她的心上剜。
周围的空气弥漫着落寞。
许荒觉察到了,便往姜清宁那靠了靠。
鼻尖能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点都不刺鼻,带着强烈地心安在他身体里肆意横扫。
他想。
这是他这前半生最安心的时候了。
他在地狱里爬了那么久,想和魔鬼同流合污的时候却遇到了心软的神女。
神女的脾气古怪,内心温柔敏感。
她给他暖和的衣物,给他温暖的房间,他一定一定要藏住自已骨子里的劣根性,他真想永远做她乖乖的宠物,永远陪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