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晨的组织下，各部门的部长纷纷进入了会议室。
大家也在为早上组员们汇报上来的数据感到疑惑。
终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好端端的大数据怎么三天突然暴跌了那么多，而且差评不断。
就像惹到了对家一样。
但是这个贸易公司从创立到现在，根本没得罪过谁，一路顺风顺水。
哪有什么仇人冒出来啊。
要不是都是大家陪老板一路走过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身后有什么大靠山，中间的辛苦也只有他们自已知道了。
会议室的门开了。
姜清宁走到了主座那里，没有坐下。
一个部长开口了。
他很着急，各部门的指标都有异常。
“小姜总，今天哪个部门先做汇报？”
姜清宁闻言笑了笑。
“今天，我做汇报，大家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屏幕吧。”
她挪步走到幕布那里，精致的妆容和商务装衬托出她强大的气场。
“相信各个部门昨天都看到下降的指标了，只是一夜之间，直接跌到安全线以外了…”
姜清宁切着ppt上面的画面。
“首先，很感谢诸位为姜氏贸易公司付出的青春，还有奋战到晚上十点才下班的无怨无悔。”
她对着在场的各个熟悉的面孔深深鞠了一躬。
“没有大家的付出就没有我姜清宁的今天。”
“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这是什么意思…”
“不应该直接紧急处理吗？”
下面的部长们发出了疑惑。
“我宣布姜氏贸易公司于今天正式遣散，所有商务全部下架，林特助，通知财务结算大家的工资以及失业赔偿清算。有公司股份的来我办公司分股，其他人有问题的都上报林特助。”
“现在麻烦大家通知员工们关闭注销后台。”
“为什么会这样，直接不干了？”
一个部长大声的道，他根本不敢相信。
姜清宁没有说话，抬着一双冷眸看着他。
“这次事故突然，大家还没摸清是什么原因，现在连对策都不想，就直接遣散了吗？小姜总，您什么时候逃避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小姜总，大家还没查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能整改的呀！”
“小姜总…我们不想不明不白的走了，请您给我们一个交代。”
大家辛辛苦苦奋斗的地方，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走了。
各个面色凝重，又面带迫切的看着她，无疑把姜清宁当成了定海神针。
“交代…”姜清宁呢喃。
“公司踢到姜氏集团的铁板了，姜成林。”
“和那种大公司对着干，我们指定赔的满盘皆输，我所做的决定保证了大家的利益最大化，我们活不下去了，现在抓紧做完还有账能赔给你们，如果反抗起来，大家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她闭了闭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会议室。
“姜氏集团？！d市最大的集团？！那可是豪门啊，小姜总怎么会得罪姜氏集团？！”
“我们快通知员工们遣散吧！”
“对对对！赶紧关闭后台啊！”
部长们彻底颓废了。
他们这下明白为什么数据波动那么大了。
那种公司捏死他们集团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给喘息的机会都是仁至义尽了。
死活想不明白一个做外贸的怎么会碰到姜氏的蛋糕。
任大家知道姜清宁姓姜，也不会把她和姜成林有关系那方面想。
小姜总好像做什么都是自已一个人扛过来的，哪有大背景。
…
办公室里的姜清宁坐在办公桌面前，看着公司的账本；办公室外面的员工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往常的特殊节日都没有那么忙。
公司解散，不是拍屁股走人，而是要做很多后续工作。
从大学毕业宿舍的一本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到好几家独立的工作室，最后到今日的公司…
已经快整整十年了。
她居然不心痛自已的事业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她居然在心痛她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她居然看到了那年背着几个简单衣物就离开姜家的自已。
她本想着那是离开。
原来是她从未离开。
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居然走了快十年！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她能这么一帆风顺，是因为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利益…
太可笑了。
姜清宁整理着公司的注销申请，把这月的社保全部清算，等外面的员工都忙的差不多的时候，通知和部长清算。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了一杯水。
但丝毫不觉得饿。
已经麻木了。
给最后一个部长分完股，所有的员工都回家后，姜清宁抬眼看到钟表上的时间。
已经下午了。
她推开玻璃门观望着昔日热闹无比的办公室，文件散乱的堆在了地上，员工们原本整洁有生活气息的桌子，现在各个空荡荡的只留下了电脑和没用的打印纸。
“小姜总…”
“我已经不是你老板了，林晨。”
姜清宁逼迫自已笑了笑，她转头，看到了那个视公司如已出的林晨。
“你永远是小姜总。”林晨是真的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居然红了。
很难想象她曾经最得力的助理，酒桌上喝倒大老板的助理也会哭。
“我当时母亲突发疾病，浑身没有多少钱，征信都差点出问题，是你收留了我…才让我留在这个城市。”
林晨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想象不到现在的我会怎么样，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小企业打工？那是最好的结局，我想，我没有那么好的命，我会居无定所，我会一无所有。”
“我的一切履历都是你一笔一笔给我写上去的，整个公司只有我知道你是姜氏集团老总的女儿，姜氏集团挖了我三年了，我都觉得荒唐，更没想到，你父亲会夺走你亲自创造的一切。”
肩上落下了重量。
林晨诧异的看着姜清宁落在他肩上的手。
姜清宁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往好处想，咱们这年收入说不定还是他姜氏集团特别照顾的呢，现在我失宠了就都收回去了。”
“你真是…”
林晨憋屈的摇了摇头。
“一年得有三百天你是晚上最后一个走的，姜氏集团照顾你，还用你费什么心，咱公司除了我谁还知道你和姜氏集团有关系？小姜总，你怎么什么安慰的话都说…是觉得我傻吗？”
“嗯…原来不傻。”
“要不当成游戏通关失败了也行，反正经验在手，别的也不怕了。”
姜清宁一脸高深莫测的说。
“小姜总，你老实告诉我了，你今天赔了多少钱？”
林晨不上套，试探的问。
“啧…你这孩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她也懒得隐瞒什么，两手一叉靠在门框上。
“我现在微信上还有…早上看的是六百块？”
姜清宁仿佛在算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难题。
“其他的…房子是全款一千万买的，现在房地产事业不景气，不知道七百万能不能卖出去，如果卖出去的话还欠…我想想还欠多少钱…哦，有姜家在，那房子卖不出去…不用想了…”
“林晨，我今天的这车多少钱买的来着？”
林晨抿了抿唇，“当初你选车的说只是个代步工具，说什么也不选个特别好的，所以您的车…两辆的话…差不多能卖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