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姜清宁生气。
任谁之前好的睡一张床,现在突然话都不说,装陌生人,都气不打一处来。
她甚至觉得这种行为很像翻脸不认人的小学生,幼稚至极!
好在冬打过来了电话,告诉姜清宁她们已经吃完,去入口处等着她。
姜清宁诧异的多问了一嘴。
“怎么吃的那么快?”
冬语气哀怨,但小声,“听说新校董还是什么要在食堂就餐,很多店今天都没开门…我们俩吃了份石锅拌饭就下来了,你知道吗,现在石锅拌饭都是预制菜了,我特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啊。”
“……挂了吧,我看到你了,出门在外别说脏话。”姜清宁抬眼看到冬和化妆师下了电梯,三人汇合。
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知道我期待有多高吗?我这要是发个石锅拌饭在微博上,还不得笑话我啊,来c大就吃这,和花两千块钱的飞机票去魔都买五块钱两根的淀粉肠有什么区别啊?”
“…没区别啊,不都是五块钱两根。”
姜清宁没转过来弯。
“…区别是多花了两千块钱买机票好不好?哦不,返程还得两千呢,多花了四千块钱,我的意思是我好不容易来c大一趟,没吃上招牌菜就吃了份普普通通特别难吃的石锅拌饭,很气愤!”
冬说着说着听着都有点哭腔了,她趴在姜清宁肩膀上,装哭。
“……下次再来吃,我带着你,把这网上说的招牌菜都吃一遍。”
姜清宁拍了拍冬的背。
这大馋丫头。
“这可是你说的哦!”
冬露出轨迹得逞的笑。
啊哈哈哈,宁宁姐欠她一顿饭欸!
原来宁宁姐吃撒娇装可怜这一套啊!
“嗯,我说的。”
冬开心的左手挽着姜清宁,右手挽着化妆师,走出了食堂。
.
“弟弟,你觉得楼下的那个女生怎么样?”
二楼独立包间内,一个长相儒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面前,他长的矜贵,但眼底的青紫暴露出他休息的不太好。
段名懒散的倚在落地窗上,身旁是被他推过来的段久安。
段名来的晚了,今天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大学生非往他车上蹭,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正愁这几天压抑的怒火无处发泄,这泄火的就来了。
“下面的女生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段久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名,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段名放低了身子,直到看到自已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已的模样。
现在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段名也懒的笑了,“我说的是哪个女人,弟弟心里不清楚么。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
“我跑哪里去了。”
段久安重复了一句,冷笑一声,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足足比段名高了半头,“我去哪里了,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段名感受到段久安身上的冷气,安抚般的放低了声音。
“我当然是清楚的,只是…你所到之处为什么查不到监控呢…”
他伸手摁住了段久安的肩膀。
把段久安摁回轮椅上。
“好了,不是来吃饭么…只看女人可吃不饱呢。”
“……”
段久安压根不想理他。
他用手机喊来助理,由助理把他推走了。
只留段名一个人在没关门的包间眯着眼看着段久安离去。
这时,周老师站在门口,非常有象征意义的敲了敲门,脸上堆着笑。
段名是这三年内新晋的耀星总裁。
“段总。”
“进来。”
“是。”
看着周老师走到自己跟前,段名站直了身子,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
“你看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了吗?”
“没有。”周老师摇摇头,“我一上午都坐在她们旁边,段久安完全和冬不熟,而且那个小姑娘,太咋呼了,段久安不可能会和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有来往。”
“冬?”
段名气笑了,“我让你盯这个小网红的经纪人,你给我盯这个小网红干什么!”
“段总息怒!!”
周老师吓的一缩,“是小的办事不周,记错了名字,段久安和这三个人都不熟的样子,而且后半场还往后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那眼神非常…”
“非常什么?”段名眯了眯眼。
“非常嫌弃!”周老师恨铁不成钢的道,把冬对着段久安憋笑和斗地主出的洋相全部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叙述了出来。
太上不了台面了!
段名掏了掏耳朵。
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是,为什么查到许荒的身份证和姜清宁这个人在c市一起入住了同一座酒店?为什么许荒会购买到c市的车票?
他手下的一帮废物连个监控都调不出来。
他虽然从阴沟里爬了出来,得到了自已想要的一切,可是他的这个弟弟一直是他的一块心魔,只要有段久安在,他就永远被人遗忘,永远不被人待见。
为此,尘封已久的回忆席卷了段名的全身。
他曾在成年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他住在c市的一个小县城里面,房子是租来的,一个月的房租是三百块;在母亲整天不出家门,没有父亲,没有亲戚往来的情况下,他一直被人叫了十八年的野种。
那时候,他在邻居家的电视上看到了一个叫段久安的少年,那些报道里说,这个人从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
他的父亲是大财阀,母亲是豪门千金,爷爷根正苗红。
他羡慕那个少年过个生日都有天王明星去给他唱生日歌,而自己和他同姓不同命。
从有记忆起别说有闲钱买一个几十块钱的廉价的植物奶油的蛋糕,他连上学的学费都困难,全凭一个不甘平庸的心苦苦支撑,办着助学贷款,拿着贫困生补助,用着奖学金上学。
当时吃过最好吃的饭就是食堂五块钱一份的补助的盒饭,那是有速冻鸡腿的,吃第二顿饭都是一种负担。
就这样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母亲病死了,她临死前,瘦的不成人形,她怨毒的看着自己。
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