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江邻哥就不用太辛苦啦。”
陈欲晓温柔的回复。
但是江邻还是给陈欲晓转了五万块钱。
这数目把陈欲晓吓了一跳。
“江邻哥,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最近行情好。”
江邻随意的回复,就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这一年,江邻只会时不时给他转钱,一个月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一个月都不带回家的。
要不是江邻对自已关心依旧,陈欲晓都要怀疑江邻在外面有人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们一起度过了最苦的日子,他的爱人一个样式的饭就能吃好几年,怎么会有外遇呢。
在陈欲晓二十三岁的时候,江邻给陈欲晓送了一辆车。
那是四个圈,落地小三十万。
陈欲晓当时以为江邻不会回家了,一个人在客厅看着蛋糕。
现在什么条件都有了,却聚少离多,真的快乐吗。
江邻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欲晓惊喜的接通。
“小晓,下楼。”
陈欲晓闻言披着外套就下楼了。
他看到有辆陌生的车开着车灯,江邻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来到了陈欲晓的身边,拉住了陈欲晓的手。
“带你看看你的礼物。”
两人走到车前,江邻打开了车门,让陈欲晓坐在了主驾驶上,而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是,送我的?”
陈欲晓坐在车里不可思议。
这车他认识,他主管就开这样的车,很贵的。
“嗯,喜欢吗?”
江邻笑着。
陈欲晓激动的抱住了江邻,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接亲了上去。
江邻捏了捏陈欲晓的脸,“回家大战一场。”
“嗯。”
陈欲晓点点头。
他们很久没有那么疯狂了,整整一盒都用完了。
到了最后两人精疲力尽的冲了个澡,睡眼朦胧中,陈欲晓觉得身边的人动了,他迷迷糊糊的翻身搂住了江邻。
“江邻哥,你去哪?”
“乖…工作上有事要处理。”
“几点了?”
陈欲晓从来不干涉江邻的事业,江邻做什么是江邻的自由。
“五点,还早,你再睡会,我先走了。”江邻在陈欲晓的额头落下一吻后,匆匆的走了。
自那以后,江邻更忙了。
陈欲晓也是。
耀星越做越大,挤入了c市的龙头集团。
他也开始有加不完的班,优秀的地方竞争更加激烈,裁员是常有的事,好在陈欲晓虽然吃了学历的亏,但是他专业性很强,工作完成的很好,无论怎么加班都愿意,不仅没有遇到危机,还升了职。
他把升职的喜悦分享给江邻时,江邻过了两天才回复他。
“我们家小晓好棒,最近有些忙,你没生我气吧?”
“我只会生气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陈欲晓实话实说。
他只怕江邻不好好吃饭。
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做的什么工作,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这么忙。”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向你保证。”
江邻发了一条语音。
“嗯,无条件的相信你!”
转眼就到了年底发奖金的时候,陈欲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抽中了公司的一百万大奖。
特么的。
陈欲晓简直不可思议极了。
他当着所有部门走上台去领那个一百万的支票,然后飘飘然的下了台子。
他后知后觉的兑完钱,直接往江邻的支付宝上转了八十万。
江邻直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什么钱?”
江邻的声音很哑。
这时陈欲晓才意识到自上次自已过完生日起,他们就没有再见过了,还有几天他就二十四岁了,江邻还会陪自已过生日吗?
“这是我的年终奖,江邻哥,我想你了,我们好久没见你了,好委屈啊,你在哪里呢?”
他打着字,不打不知道,一打心里压抑的情绪全都迸发出来了。
“江邻哥,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拼命工作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好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不求什么大富大贵。”
“小晓…再等等我吧,我听你的。”
江邻回了他。
但是二十四岁的生日的陈欲晓一个人过的,江邻就像失联了一样,打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陈欲晓都想报警的时候,江邻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你出什么事了?”
陈欲晓只是不过问江邻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傻。
再忙的人也不能不回信息不接电话,除非出事了。
江邻自嘲的一笑。
把事情的尾末告诉了陈欲晓。
原来…
江邻的父亲不止是车祸去世的,而是酒后杀了人之后在出逃的路上出了车祸死的,这件事影响的江邻直接和大公司无缘,以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他只能打零工,在小公司就业。
这不行。
小公司拖欠工程款拖欠的厉害,前两个月还好,勉强还的起助学贷款,后面直接不发工资了,他只能再去贷款,贷款无疑是拆了东墙补了西墙,越滚越大,越来越还不完。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还有爱人等着他回家,他不能继续堕落下去。
机缘巧合之下,他认识了现在的上司,上司不介意他是杀人犯的儿子,把他录取了,把他当心腹培养,刚开始的工作除了累点没有什么,上来工资就很高,一个月比一个月高。
他以为自已捡到了天大的馅饼。
干了三个月的时候,老板给了他一个单子。
干完才知道自已做了坏事,他成了和老板一条船上的人,再也无法脱身了。
陈欲晓听完手抖的不行,“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过得不好?”
他的声音都有哭腔了。
“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不快乐,好像我是个特别差劲的人,什么都做不好,我出了事情,近期不能联系你,你可以等我吗…小晓…不等也没关系。”
“我…”
陈欲晓还没有回答,江邻的电话就挂断了再打就显示着自已被拉黑了。
操…
陈欲晓真的愣住了。
他暂时无法消化江邻说的这些话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欲晓再也没有开过江邻买给自已的那辆车。
二十四岁他晋升了,中了年终大奖,被一个上司看重培养。
可是江邻不见了。
那段日子太不见光了,陈欲晓失魂落魄的好几个月,直到工作上出了差错被上司一顿批评教育后,他才回神,“对不起,以后不会再犯了。”
上司气笑了,“出了事不想着怎么弥补,反而想着下次?陈欲晓,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明天给你个假你去庙里看看。”
陈欲晓还特么真去了。
他对那个上司非常感激,因为那个上司真的很看重他,同一批进公司的人混的最好的也比他低一个等级。
他就当着最后的散心,来到了寺庙。
那是一个很有名的景点,里面真的有僧人。
陈欲晓刚进去,就觉得自已不配站在寺庙里了。
正好,他和一个僧人擦肩而过,僧人走出大门,他跨进大门,僧人扭过头来叫住了陈欲晓。
“这位施主,请留步,你与我有缘,我将这个赠给你,只要心诚,你眼下的忧愁都是暂时的。”
僧人说完就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手串。
陈欲晓看着这手串一会,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心虚不敢进寺庙,怕自已的作风亵渎神明,就退了出来,站在寺庙外拍了个照片发给上司。
他实在没什么朋友,只有上司偶尔和自已闲聊。
“……你还真去了?这是你买的手串?”
“不是,这是一个僧人送给我的,他说和我有缘。”
“僧人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你东西的,你是不是和他同时进门出门了?”
上司问。
“你怎么知道?!”
陈欲晓惊了。
他的上司怎么那么聪明。
“……我有哪里的监控。”
上司开玩笑道。
“我们公司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陈欲晓瞪了瞪眼,下定决心的回复上司,“您放心,明天就是一个全新的我,一个崭新的我,绝不会像之前一样了。”
“知错就改就行,明天赶紧滚回来上班。”
陈欲晓收起了手机,把手串放在了自已的胸口,心里空落落的,他借着僧人的话安慰着自已,心诚…心诚…
他要照顾好自已,等江邻主动联系他。
为此。
陈欲晓在朋友圈里发布了自已和江邻的合照,屏蔽了通讯录里的萍水之交,只让关系深的人看到了。
那些人都不在c市。
却震惊极了。
老四:我操,你追的妹子居然是个男的?!
老大:这人怎么和那个送你上下课的学长那么像?
老三:你们两个瞎子,这特么就是那个学长,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卧槽卧槽卧槽!刚开学的时候那个学长还给老二铺床呢!
老大:???卧槽卧槽,这么大的瓜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
老四:这个世界太特么玄幻了,我后半年结婚,你们来吗?学长来吗?!
老三:你大爷,老子到现在都没有对象,你特么结婚了?
老大:结婚?!你更炸裂!
陈欲晓回复了老四,表示自已一定去当伴郎后,微信也断断续续了响起来了消息。
老妈问他,“儿子,你朋友圈的文案怎么感觉像恋爱的文案一样?”
弟弟已经上初中了,也有了微信,现在的孩子条件就是比他们当时好,“哥,你牛批,你喜欢男的啊,发我一百块钱,我保证不告诉爸爸妈妈。”
“……”
陈欲晓给他转了一百块钱。
他第秒领取。
上司给他发了信息,“原来你是失恋了?”
“???”
陈欲晓瞳孔地震。
操,忘了屏蔽他了,主要是给上司备注的黑心鬼,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
“嗯…”
陈欲晓老实回复。
他倒是有点担心上司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了,或者对他失望,或者直接把他开除了。
显然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大学室友祝他百年好合。
母亲说了一大堆,把他从小到大的事说了一遍,没有任何一个母亲知道自已的儿子喜欢男人不惊讶,但对方也是自已从小看到大的,到底也没说什么,直说了句今年把江邻喊家里一起过年吧。
江邻的父亲去世,母亲没多久就改嫁了,房子换了新的邻居,而随后江邻家也搬了家,搬出了城中村,在c市买了房子。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可是他人生的主角不见了。
陈欲晓回归了工作,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二十四岁,又一个人稀里糊涂的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上司破天荒的给他买了个蛋糕,让他早点回家不用加班了。
陈欲晓婉拒了。
他不上班还能干啥,他只能上班麻木自已,他没有任何新的娱乐活动,为此上司也没说什么,因为陈欲晓工作质量真的没得挑。
二十五岁那年的上半年,室友老四终于结婚了,比朋友圈说的晚了点,但也是修成正果了。
他们一个宿舍的都去了,还有老四的两个发小,一大男人娶到了自已心爱的女人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哆哆嗦嗦的只会说我爱你,无论我们吵多少架,我都向着你。
吃了酒席随了红包,陈欲晓又赶回公司上班。
上司把他喊进了办公室。
“你同学的婚礼怎么样?”
陈欲晓有些疑惑,“挺好的。”
“你和你朋友圈的男朋友怎么样了?”
“我们…不在一起了。”
“忘了他吧,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陈欲晓听到自已最最最最尊敬的上司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心里什么滋味吗?
炸裂,太特么炸裂了。
他这个上司三十多岁,迷倒了公司的众多女白领,一个优质的黄金单身汉,居然喜欢男人?!
“哈哈哈…算了吧…”
陈欲晓落荒而逃。
上司这是被鬼附身了吗,怎么会喜欢他啊,我嘞个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好在陈欲晓拒绝了上司后,上司也没别的表示,没开除他也没有降职,日子又恢复了往常一样。
但…
那个很久没有打来的电话给陈欲晓来电了。
陈欲晓伤心至极的时候把备注删了,但号码早已经倒背如流。
“江邻…?”
“是我。”
“小晓,你可能会生我的气,但是我还是得说,你手下有多少钱,可以打给我一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