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宁心事太多。
她睡不沉。
简单草率的睡了三个小时,在好几个梦境里面挣扎,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眼里疲惫的不行。
入目的是段久安老老实实的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上面,身体趴在了她的床边,像在守护她似的。
这人的衣服难得的不整洁,看起来像是几天没换了,头发也凌乱。
“醒了?”
段久安动了动身子,抬眼看到了姜清宁在看自己。
姜清宁还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刚冒出来的胡茬。
“段久安,怎么每次几天不见你,你都把自己弄的那么落魄啊?”
姜清宁往里面挪了挪身子,示意段久安躺在自己的床边。
得到允许的某人站起身脱掉了外套,才上床躺在了姜清宁的身旁。
“……这就是有你和没有你的区别。”
他勾起她的一缕头发,握在手里,眼睛看着房顶,“宁宁,我和盛霖根本不熟,她小时候和我见过几面就去国外了,所以…”
“所你你们是真有婚约,还是假有婚约?”
姜清宁扭过头,面对着段久安挑了挑眉。
“真有…”
段久安喉头滚动了一下,“你放心,我会让她滚的。”
“告诉你多少次了,说话要温柔。”
姜清宁伸手在段久安的脸上摩挲,他眯了眯眼睛。
“弟弟的未婚妻那么漂亮,知道现在你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会不会讨厌弟弟呢…”
“我觉得弟弟的未婚妻不会讨厌弟弟的,她只会讨厌我吧…”
“宁宁!”
段久安捂住了姜清宁的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听不习惯吗?”
姜清宁打开了段久安的手,“你踏马什么事都是别人知道了,才过来跟我解释,我那天想去找你,还没下车就看到那个女人围着你转…怎么,她家压你家股份了?”
“都特么快上前抱住你了,你都不知道躲一下?”
姜清宁越想那个场面越气,她才是世界上最小肚鸡肠的人,最死脑筋的人,那个冲击感到现在还在影响着她的心情。
“你俩什么时候把订婚宴给广大网友看一下?”
她一脚把段久安踹下了床。
“……”
段久安是顺着姜清宁的动作下床的,就女人那软绵绵的力气,捶背都还差点力道,更别说踹人了。
但是她喜欢看他扮演柔弱的性格。
他不介意继续演。
段久安一不小心摔在了床下,抿着嘴看向了姜清宁,活像一个被家暴了的小媳妇,“你要是踢我解气,你就踢吧,反正我打不跑骂不走的。”
“来来来,那你上来,我再踢一次。”
姜清宁勾了勾手指圈。
“不用您屈尊亲自踹我,我会自己掉下床的。”
段久安老实巴巴的上了床,一下子扑倒了姜清宁,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力道还挺重的,姜清宁甚至觉得男人是咬了自己一口。
“你受苦了。”
他心疼的都叹了一口气。
“你爷爷家,还有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
外公外婆那种身份的人从来都不会请保姆,而段久安一个不咋住的房子里面都有仆人…简直是壕无人性。
“我们家,只是一个分支…家族在国外。”
段久安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家事,这种从出生就附带的枷锁,是他穷极一生都挣脱不下的。
“……你该不会是什么皇室家族的吧?”
姜清宁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不是,我们倒是和皇室有点关系,宁宁,你想什么呢,我要是皇室家族的怎么会随心所欲的在这里陪你呢。”
“那不打扰了,你滚吧。”
姜清宁翻身不看段久安了。
段久安神色温柔的从身后抱住了她,“滚到你身边来了。”
“……”
这孩子。
怎么打不走骂不跑的,虽然段久安没有仔细说出来他的家世,但是姜清宁心里已经有了预估,他家的错综复杂…她要是茫然的掺和进去,会有什么下场呢…
“你和你这未婚妻,现在怎么样了?”
“爷爷把我喊回了家和她见了一面,说了点话。”
姜清宁觉得这人说话真会避重就轻,长辈们把两个年轻人喊进家里能说什么话?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蜜月,什么时候抱孙子吗?
“行吧。”
“宁宁,如果真的太累了,可以哭出来。”段久安有些心疼的看着姜清宁眼底的疲惫,她最近是有多忙啊。
“你也说了,这都是我们该背负的命运。”
她不在乎的把头发勾到了耳后,虽然疲惫,但目光炯炯,“我接手了我爸的公司,就要干出新的成绩,我不能让他一辈子的心血都砸在我的身上。”
“好。”
段久安松了口气,他凑近了姜清宁,把她拥入怀中,脸埋进了姜清宁的脖子里,贪婪的嗅着女人身上的气息。
“宁宁,我已经两天没睡了,我们一起补觉吧。”
“……”
劳资刚睡醒啊。
姜清宁早就看出了段久安身上的狼狈,也不知道他这两天经历了什么,反正过的不咋好,一个经常以完美状态出场的人突然风尘仆仆的来到她家的门前。
衣服发皱了都不换。
是他不讲究吗。
是他没时间换。
“睡吧,睡醒了你再滚回去。”
姜清宁伸手放在了段久安的头上,两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诉说。
他们早就无形之中就在一起了。
“你会和我私奔吗?抛弃一切,海角天涯,我们都去。”
段久安翻身看向了天花板。
“不会。”
姜清宁回答的斩钉截铁。
“噗…不犹豫一下再拒绝我吗?”
段久安轻笑,“宁宁,我只是随口一说。”
“如果我十几岁可能会犹豫一下再拒绝你,现在你说这个…我真的不想打击你,请你放弃幻想,接受现实吧,你又不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想什么都撇干净的不可能的。”
“是啊,只是我太心急了,人的一生那么短暂,最好的几年都折腾进去了,好不公平。”
“不公平就公平呗。”
姜清宁不喜欢哲学,这么聊几句像天书一样,她犯困了,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