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舞旋转踢踏,奔腾欢快,令人欢畅。
后世白居易写过一首诗:胡旋女,出康居。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秦珠看到这样的欢乐场景,想起受难的亲人,心里难受,找个理由告辞离去。罗敷女心地善良,体贴其意,跟随而去,安慰陪伴。
片刻后,绝顶也走到大帐外,看那雪花飘飞,想那年的漫天花雨。
这时,有个新罗姑娘, 头上顶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肉汤,用手扶着,快步走过来。
新罗姑娘见了绝顶,赶紧上前,用朝鲜女子的方式行礼。绝顶认出来,这姑娘是叶护九位姐姐中的一位。他不敢怠慢,赶紧口称“未来嫂子”,深深还礼。
顺英爱被绝顶说得满脸羞红。叶护在屋内听到声音,出来观看,见是顺英爱,赶紧一把揽在怀里。
顺英爱满脸绯红,含羞带嗔,想要挣脱,不过,不知是力气小,还是啥原因,没挣脱开。不能摆脱,那就拜托,任君恣意怜了。
叶护暗示绝顶赶快退出这种恋爱的私人空间。绝顶不肯走,非要当电灯泡,目光瞥向叶护腰间的呼韩邪可汗传刀。
叶护无奈,只得忍痛割爱,将呼韩邪传刀赠送。绝顶得意地一笑,对刚刚回来的秦珠和罗敷女说:“叶护有暧昧之事要做,两个妹子,跟我重新漫步军营”。
叶护揽着顺英爱的腰,正要进屋,这时,一个中年的粟特人,身披斗篷,内罩鱼鳞甲,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
顺英爱急忙从叶护怀中挣脱出来,对着中年人敛衽一礼:“老先生在上,婢女有礼了。”
粟特人认出顺英爱,叹息着说:“怛逻斯一别,时已三年。知心这孩子羽化登仙,高在云端,我尚寄存人间,烦恼万千。”
提到素知心,顺英爱眼角湿润,心难平静。
叶护暗想:“此人未到老年,应该不是郭子仪。”
粟特人问:“哪位是李姑娘?”李秦珠上前一步,深深万福。
粟特人大声说:“李宓元帅忠心为国,遭遇厄运,被朝廷误解,明珠蒙尘。不过,姑娘放宽心,好好活。总有一天,会奇冤得雪。姑娘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悲伤,不要哭坏了身子。”
这个粟特人,名叫任之初,是素知心的师叔。
任之初听说对面是侠名远着的凌绝顶,便热情相邀,要进大帐拼酒。
叶护拉着小情人到幽静的地方,做幽静的事去了。
两人痛饮朔方美酒。酒酣之后,肝胆开张,任之初夸凌绝顶好人好心。
谈起武功,任之初直言素知心之后,青年才俊中,再无聪颖绝伦的高手。凌绝顶不服。任之初要点拨后进。两人在帐内交起手来。
凌绝顶使出苍穹神剑掌,以臂为剑身,以掌为剑尖,剑气缭绕,笼罩着任之初身上的三十六处大穴。
任之初叫了声:“似有其表,小将军已登堂,未入其室!”
凌绝顶心中不服,将神剑掌施展开来,剑气凭陵,交织在任之初腰间。
任之初的掌内真气吞吐,十几招内,只是腾挪,并不出击。
凌绝顶心中暗想:“任之初也不过尔尔。看来素知心也强不到哪去。以往那些人讲故事,讲得太玄了。”
十招之后,任之初腿上露出破绽,凌绝顶趁机挥臂,剑气横空刺去。任之初说声:“不好。”不知是来不及躲避,还是怎的,竟然将腿送上来,迎了一剑。剑气劈在任之初的腿上。
李秦珠与罗敷女都惊呼一声。
剑气在任之初的腿上,波动一下,恍然荡开,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凌绝顶吃了一惊,飞身而起,腾空进逼。
任之初连连后退。凌绝顶连连挥臂,剑气如同波浪般滚滚向前。
任之初从容应对。
十五招之后,凌绝顶猛然觉得自己后劲不足,剑气凝滞,不能源源不断地使出。
任之初又叫了一声不好。凌绝顶心情焦躁:“应该是我叫不好才对。老英雄叫不好干什么!”
任之初大笑:“我就是一直为你叫不好。”他跳至圈外,说道:“你的《苍穹神剑掌》练得不到家,只学了一点儿皮毛。年少啊年少。”
凌绝顶不服:“再来,再来!”任之初飞身而上。
凌绝顶挥舞剑气,招招指向任之初的前心。绝顶用的是天下归心剑,每一剑有三十六个变招,每招最终都指向对方的心脏。
任之初大笑一声:“不跟你玩了。”而后一掌推出,掌心内力澎湃,如同海浪,击在凌绝顶的苍穹神剑掌上。
凌绝顶的剑气,如同礁石遇到巨浪,虽然一时间经住了考量,但数招下来之后,礁石本身受到侵害,仿佛被掏空。
任之初透过剑气之网,猛然将双手搭在凌绝顶的手腕上。凌绝顶想将手腕甩开,却发觉自己内力不继,剑气越来越小,最后双手被强力钳住,内力使不出来。
任之初大笑一声,说了声:“少年人,来段胡旋舞吧。”说着,将凌绝顶的身体抡了起来。任之初自己则不停地旋转,仿佛在跳激烈的胡旋舞。
凌绝顶被抡得像风车般旋转。
李秦珠急忙大喊道:“老先生,凌小郎君远非你的对手,不要伤了他。放手吧,就算凌小郎君输了。”
凌绝顶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嘴里还很硬气:“不认输,不认输。”
任之初正要罢手,忽然觉得手上一麻,原来是被凌绝顶点了太渊穴。
任之初淡淡一笑:“小小点穴,能有什么可致命的?”话音未落,脸色大变:“我的穴道似乎有异,好像是被置换了穴道。这是什么诡异功夫?”
凌绝顶趁机摆脱了束缚。
任之初好奇心起,想弄明白凌绝顶用的武功有什么新奇之处。他又与凌绝顶连过数招。
凌绝顶内力不继,手指的剑气不能使出,就拼了命地贴身肉搏。十招之内,连连置换了任之初的三处大穴。
任之初感觉出来,自己穴道已经变得紊乱,但又说不出怎么紊乱。
凌绝顶忽然觉得不妥:“这门神功……不能再跟这中年人用。这功夫太过邪恶,有损我的正面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