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小醒,黎宁受到的待遇就要好得多了,她不仅没有被扔进来,还被安排了一个椅子。
经过了疏解之后信息素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躁动,再加上黎宁来审讯室之前医疗长急匆匆的来给她补了一针,所以她现在不仅神清气爽,连信息素的味道都收敛得很好。
单纯无害的omega坐在审讯室的房间里,身边是撑着墙带着恨意盯着她的小醒。
黎宁坐在椅子上,似乎不懂得自己为什么要被带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事。”
监察官碰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黎宁的目光不着声色的从他的动作上划过,之后便听到他说:“这些东西你有没有见过?”
黎宁倾身看向审讯官手里的手环,“见过啊。”
监察官面色一变,监控后面倒酒的人动作也停顿了一下。
黎宁接着道:“你们很多人都有这个手环吧,而且这个药剂瓶子,医疗长的房间里有很多啊。”
黎宁看着监察官不好的神色,她抬手发起了誓:“我没有说谎。”
难办。
黎宁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存储手环的样子和大多数用于联络和扫描的手环几乎差不多。
监察官还在等待通讯器那头的指示,黎宁就委屈的道:“这件事情殿下知道吗?”
监察官顿了一下,“你没有询问这些的资格。”
黎宁低落的垂下了头:“是吗,他...他都对我那样了,还这么无情吗。”
那样?那样是哪样?
监控后面的监察官们都抓心挠肝的难受,可偏偏黎宁说到了这就止住了嘴,负责审讯黎宁的监察官立刻紧张了起来。
他进到监察院当上监察官已经五六年了,平日里因为细心,总是负责审讯的工作,黎宁说完这话的一段时间里,通讯器那头的殿下都没有直接命令把这个口出狂言的omega处置了。
——哦,他是相信殿下就算是omega也会无情处置的,更何况这种涉嫌污蔑殿下的。
现在也许不是涉嫌了,因为司曜的静默,监察官大胆的推理出面前这个omega真的和殿下那样那样过了!
殿下果然清正廉洁,就算是和自己有着那种关系的omega,也秉公无私的命自己把她带到审讯室审讯。
那他就更加要幸不辱命,不能因为黎宁和殿下有着那样那样的关系就优待她。
不过那样那样究竟是怎么样,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不怪这个监察官好奇心旺盛,只因司曜在他们这群手下看来,是会孤单一辈子的人。
毕竟他们的殿下可从未有过omega。
监察官调整了一下心绪,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些,“你说你曾经被林醒用毒药毒杀过,那你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我们检测过,那药并没有失去活性。”
“所以它是有效的,微小的剂量就可以让人死亡,所以,你在撒谎?”
黎宁任他们查自己,“我没有撒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短暂的失去了意识之后又醒了过来,正好听到他们两个人在研究想要把毒死我这件事情,嫁祸给那群逃犯的身上。”
她笑了下,“是我大难不死咯,或许是老天都不让我死呢。”
监察官没有被哄住,他听到了通讯器那头的命令,有些犹豫的看了眼黎宁,然后将药剂的盖子打开递给了她。
“既然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那就把它喝了。”
黎宁愣了一下,随后翘起嘴角,“可如果是毒药可怎么办?你们想毒死我吗。”
试剂又向前递了递,“喝下去。”
黎宁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房间内的监控。
他可真是...心狠啊。
拔*无情,说的就是他了。
不过黎宁承认,确实是自己一直在享受,而司曜只是一个工具人,不过这不影响她在内心吐槽司曜。
黎宁接过试剂管,“好吧。”
她甚至没有犹豫,仰头利落的把试剂里的液体咽了下去,而后倒扣试剂管在空中晃了晃。
一滴不剩。
酒味醇厚,司曜极其爱酒,但从未有贪喝过。
作为一个帝国的领导人,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来让自己随时都能下出最优解的命令。
今天是难得的放松日。
他独爱风味浓醇的酒,松子的味道自舌尖绽开,可平日里喜爱的味道,现在的他却觉得比不过那抹甜蜜的花香惹人喜欢。
就算如此,这酒他也喝了不少。
看到黎宁喝下那管溶液之后,他瞳孔紧缩,已经空了的酒杯没有被他放稳,摔到了地上,酒杯清脆的碎裂声像是它死前最后的哀鸣。
就算他知道那管试剂里装的只是最普通的水,可他的心里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她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就敢喝?
司曜终于相信了些关于黎宁说自己被毒杀的事,如果刚才那管溶剂是毒药,她现在已经死在审讯室了。
她不知谨慎为何物吗。
监察官不解的看着黎宁,“你不害怕?”
黎宁手里还握着那管空了的试剂,说道:“我当然害怕,我也不想喝,可我如果不喝,你就有理由怀疑我些什么,无论怎样选,都是不对的。”
她歪了歪头,像是对监察官说,又像是对司曜,总是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是个被你们关在监狱里面的omega,事实上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或许这管溶剂我喝不喝结局都不会太好。”
那何不赌一把呢,事实证明,黎宁赌对了。
她笑了下,“就算我真的喝了溶剂死掉了,那也是你们逼的啊。”
一室酒香,佣人谨慎的敲了敲门,司曜的目光从投影上移开,听到佣人道:“殿下,现在需要进来帮您收拾一下吗?”
司曜应了一声,他揉了揉额角,“再拿个酒杯过来。”
她说得对。
心中的愤怒被这一句话抚平了,甚至司曜难得的出现了歉疚的心理。
二十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人有所亏欠,不过这种心理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