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尖牙即将刺入皮肤的时候,闻臻还出声提醒,“可能会有点痛。”
黎宁也有些紧张,她攥紧了手,萌生出了一股退意,但现在退缩未免显得有些太逊了,她咽了下口水,“...好。”
确实是痛的,可只是一开始出现了尖锐的刺痛,当尖牙触碰到皮肤之下滚烫的血液里时,黎宁的脑子出现了一片空白。
先是微痒,然后酥麻感遍布了全身,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是第一次,又没有心理准备,直接晕了过去。
彼时闻臻还没有做出吮吸的动作,他顿了一下,收起了自己的尖牙,感受到身边之人的松懈,他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了黎宁。
齿间还带着些鲜血,他轻轻用舌尖卷走,没有再继续进食。
空气中传来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
闻臻就知道是这样,估计黎宁醒了之后也会明白小倩的意思。
在进食的过程中,血族的尖牙会释放出可以麻痹人类神经的毒素,这种毒素虽然不会对人的身体有太多影响,但是会让其产生带有长时间余韵的快.感。
在百年之前,有了解血族的人类会主动将自己的身体献给血族,这种毒素成瘾,又让人痴迷。
闻臻没有叫林伯,他正在处理已经变成肉泥的“花肥”,一会就要下雨了,如果现在不及时处理,这些花肥会在空气中蔓延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
他轻轻抱起了黎宁,把她安置在房间的大床上,黎宁没有从那种怪异的感觉中缓过来,她的头还晕乎乎的,并不难受,反而让她产生一种还想被那双尖牙咬住的渴望。
她感觉到了自己陷入了柔软般的云层里,挡在脸上有些痒的碎发被轻轻拂开,然后有人在自己的耳边温柔的低语,她分辨不清究竟说了什么话,但思绪却在那道低沉的声音里越沉越深。
雨夜,是罪恶活络的时候,雨滴落到地上的声音让一切声音都被掩盖住了,在人类之中,有小偷会趁着雨夜的时候,配合着打雷的声音砸碎车窗偷取里面的东西。
这个叫做小东的小偷已经是个惯犯了,这是他第无数次作案,他专挑一些没有监控的地方砸车,有的车里会有些值钱物件,而有些车里空空荡荡,砸了也只会白费力气。
贼不走空,他作案这么久,已经练就出了一身火眼金睛,一些有钱人会在他们的豪车里放着现金,或者是好烟,那些烟拿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小东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规则,他专砸有钱人的豪车。
就在今天,他盯上一个大客户。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开着豪车停在了巷子口,他看着那条巷子,记得巷子的尽头是暗藏玄机的“按摩店,”于是偷笑一声,笃定了男人会在一会下车。
果不其然,他看到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下了车,他举着一把质量较好的黑伞,因为雨势太大,黑色西装面料的裤腿沾上了一些水渍。
小东在心里腹诽,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人,竟然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或许是有家室的,如果是这样就算车被砸了他也不敢声张报警,否则让自己的老婆知道了不得掉一层皮。
今晚可算是赚大了。
他屏住呼吸,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口,但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他走得不远,现在很有可能听到砸车的响声。
他又在黑暗之中蛰伏了很久,直到腿开始发麻,这才兴奋起来。
这是他的主场。
以往他会收获不少好东西,第二天转手卖出去的钱又能让自己潇洒好一段时间,这次也会如此。
他兴奋的走上前,这附近他知道,没有一个摄像头,唯一能找到自己的就是车里的行车记录仪。
让他兴奋的是这辆车并没有行车记录仪的存在。
天时地利人和,他掏出藏在腰间的锤子,一鼓作气的砸向车窗。
后视镜一瞬间的反光让他迟疑了一下,他的动作顿住,但因为惯性,他的力气没有收住,车窗上还是出现了一块痕迹。
他警觉了起来,突然转身,却看到了让自己寒毛直竖的一幕。
那个男人并没有走,他就站在了巷口,大雨隔绝了视线和气味,让小东没有及时发现他。
跑,还是灭口,这是个问题。
小东下意识的想跑,但现在的自己没有蒙面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他万一去报了警,然后在警察局指认自己呢。
他咬咬牙,暗道了一声可惜。
他本来只是想偷些东西,并不想伤人性命的,虽然这些年他手上也曾沾染过鲜血,但在人类社会让一个人失去了性命会是个很麻烦的事,蛛些警察们穷追不舍很容易查到他的蛛丝马迹。
小东是一个血族,但他的血统不纯,被那些血统纯正的人称为杂种,没有人愿意接纳他,所以他只能在人类社会生活。
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孤僻的性格让他无法融入人类社会,于是做起了小偷的勾当。
他握紧了手里的锤子,走向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
“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动了动,他将雨伞向后倾斜,露出了冷峻的五官,他没有掩饰自己,以至于红色的瞳孔让小东吓了一大跳。
小东松了口气,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同类。
他哼笑,“兄弟混的不错啊,这么好的车都开着,有路子告诉兄弟一声,大家一起发财啊。”
对面的男人没有动,他慢条斯理的抬起手,小东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银制的枪。
血族所惧怕之物,阳光,银制的东西,圣水,十字架。
他敢断定,这把枪里面装的是银子弹。
闻臻冷眼看向小东,对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猛然的抬头,看着闻臻的脸,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他双腿一颤,“...别杀我,我也是被逼的,我只是想偷点东西活下去。”
下一秒,银制的子弹正中眉心,他没有死,但因为子弹还残存在自己的体内,他抽搐了一下,径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