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好似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他沉下了脸,把手收了回来。
黎宁止住了笑意,她的脚心尤其怕痒,刚刚笑的那两下,让她的眼角沁出了几滴眼泪。
乌斯盯着她眼角的泪,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干嘛挠我的脚?”
乌斯扭过了头,专注的盯着燃烧的炉子,决心不和黎宁多说一句话,在黎宁不依不饶的缠问时,他才随口说了句,“我没有,不小心碰到的。”
指尖的触感还在,乌斯心如擂鼓,他的下颌线绷紧,有些难以应对这样的黎宁。
活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娇弱的人类,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后,他骤然站起了身,“我今晚有点事,你一个人睡吧。”
“你去哪?”
“别管我。”
说完他也不顾炉子上面热着的干饼,熄灭了炉里的火,连头都没有回就推门离开了。
黎宁不急不躁的,她从窗户向外看去,乌斯并没有推着大门离开,而是翻了墙,到了隔壁的院子里,隔壁住着的是那个刚刚被乌斯警告后离开的那个兽人,看来乌斯也并不是不担心自己。
至少会住在隔壁。
“啧,脾气真差。”黎宁感叹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今晚黎宁睡得不错,乌斯走了,是她自己去院子里把新衣服拿回来的,晚上的时候衣服已经干了,她把新衣服放到枕边叠好,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黎宁已经陷入梦境的时候,乌斯正盯着月亮出神,这片大陆上的月亮每晚都是那么圆,没有什么可看的,但乌斯的心里很乱,他除了睁眼看月亮,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做了。
今天的索托让乌斯意识到,就算自己没有走远,黎宁也会受到其他兽人的觊觎,今晚他干脆没有去地下黑市工作,在隔壁,也就是索托家睡了一晚。
索托倒是有苦难言,他不明白乌斯放着个漂亮的人类女孩儿不睡,反倒跟他挤一张床上,两个高大的男人在一张床上睡觉本就拥挤,乌斯还沉着脸盯着月亮,他面色不善,导致索托不敢睡觉。
虽然总在背地里骂乌斯疯狗,但明面上索托还是和他称兄道弟的,他怀疑的盯着乌斯问道:“乌斯,你是不是不行啊?”
他的言下之意,你要是不行,那就我上。
乌斯坐起身,用看待死物的眼神看着索托,索托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我什么都不说,我睡了。”
他转过身把脸贴着墙,无论是不是真的困了,他也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噜,只因乌斯的眼神太过不善,索托总有一股自己会被他杀了的错觉。
妈的,这条疯狗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睡得着。
索托非心里难受,乌斯的心里也有一团火,很显然这团火是被黎宁点燃的,他想闭上眼睡觉,可一闭眼脑中就浮现了那双小巧可爱的脚趾。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天生的奴性,连一个人类的脚趾都能想那么久。
他盯着月亮出神,自己的那封信已经被阿尔雅收到了吧,估计阿尔雅如果可以请假的话,明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他就把这个麻烦精送走。
该死的,就连看着月亮发呆都会想到那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歹睡到了天亮,可怜的索托,他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会随时折在这条疯狗的手里,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等天彻底大亮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坐起身,想要离开自己的家。
兽神在上,这明明是自己的家,为什么走的不是那条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疯狗。
索托叫乌斯疯狗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因为他打人的那个疯劲儿,二是他曾经看过乌斯的兽形,虽然只瞄到了一条粗黑的尾巴,但是这句疯狗索托就这么叫了下去。
对于他们兽人来说,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兽形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这很容易让敌人拿捏到自己的弱点,索托也是误打误撞的看到了一点。
在他有动作的下一秒,乌斯就睁开了眼睛,早晨的光线昏暗,他的眼睛呈现暗绿色,瞳孔中央还泛着些浅黄,看着索托的目光带着些凶狠。
“乌斯,别这样,这里是我家,我并不是你的猎物。”
他视线下移,夸张的哇哦了一声,“天呐,乌斯,你的小兄弟可比你热情多了。”
乌斯移开视线面无表情的翻身下床,离开了这里。
他做了一晚的梦,梦里全是那个人类女人细腻的肌肤,她的声音在梦里并没有现实中那么娇纵,反而轻声细语的,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在梦中轻唤他的名字。
乌斯。
似乎很诧异身体的变化,他在索托家门前驻足了许久,直到索托口中的“小兄弟”不再精神昂扬,他才木着脸回了自己的家。
黎宁不知道隔壁发生的事,她睡得很熟,直到院子外哗哗的水声把她吵醒,她才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她坐起身,眯着眼睛看到了窗外熟悉的身影。
“唔...大早上的他冲什么澡?”
她打了个哈欠,太阳刚刚出现不久,外面的温度还很低,风吹到脸上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让人瑟瑟的凉意,乌斯就在这种冷风中冲凉,看得黎宁若有所思。
黎宁看到他烦躁的将刚刚打出来的冷水浇到了头上,乌黑的发尾上的水滴已经连成了线。
手臂抬起放下间,露出了流畅的肌肉弧度,上面分布着明显的青筋,充满着勃发的力量感,似乎察觉到了黎宁的视线,乌斯侧身看向屋子的窗户,与没有丝毫遮掩在偷窥的黎宁对上了视线。
黎宁以为自己会被乌斯冷着脸说上一通,没想到乌斯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一脸欲言又止,但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最后只是扭过了头,随意的把身上的水珠擦了擦,套上了衣服走了过来。
就算他已经进到了房间,还是没有和黎宁说一句话,连黎宁笑眯眯说的早安都被他刻意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