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卢植精心挑选出一个能说并且知兵之人去敌营劝降,并且叮嘱他一定要想办法进到广宗城里,见到张角三兄弟。
然后多多留意敌酋以及下面黄巾反贼的士气等情况。
当使者牛山接下任务,带着几名随从就出城直奔黄巾大营而去。
牛山其实是潘凤副将牛方的本家,因为从小能说会道再加上读过几本兵书,所以才被派去执行劝降任务。
到了和魏郡官军对峙的黄巾大营之后,说出要见张角,并且表明自己带来了主将卢植的亲笔书信。
现在他可是不能直接说是来劝降的,否则这些脑袋一根筋的黄巾反贼,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一刀就把自己给砍了。
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对于这些连字都不认识的粗鄙之人,可是一点都不管用。
当黄巾大营主将徐盖看到来人说持有对方主将亲笔书信之后,也是只能把派人把牛山几人送往广宗。
牛山从进入敌营,再到被送往广宗面见张角的途中,也是不时的仔细观察着这些黄巾贼兵的状态。
看得出来,很多敌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样子。
然后等到他进入广宗城,发现这里虽然守备更加森严,但是黄巾贼兵的精神状态还不如魏郡那边的那些人呢。
看来张宝和张梁兵败逃回来消息还没有传到大营那边去吧。
等到牛山看到张角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
坐在首位的张角,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而且眉头紧皱,不时的还有些咳嗽。
在他下首的两位文武,应该就是张宝和张梁了。
瘦弱一些的应该是张宝,而那个魁梧大汉应该就是张梁了。
他们二人现在明显是在强打精神,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看来南路大军惨败的事情,确实给他们三个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正在牛山正在思考之际,上面的张角开口了,直截了当,简单明了。
“书信何在?”
牛山双手递上卢植的亲笔信。
有人接过来,呈给张角。
张角简单看了看,果然,和自己所料一样。
然后把信件递给了张宝。
张角看着牛山,问道:
“你家大人还有没有其他要带来的话语?”
“没了,所有的都写在信件之内。”
“那行,你回去转告你家大人,让他有本事就杀来广宗。
来人,轰出去。”
好家伙,话没说两句,直接让人把牛山给轰了出去。
牛山二话不说,就被张角的手下兵丁给轰了出来。
不过牛山并不在意,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回去如实禀告就行了。
犯不上慷慨激昂的大骂几声,反而有丢命的危险。
张角在把人轰走以后,突然间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可是把张宝和张梁,以及其他人给吓得够呛。
“大哥,你怎么了?”
“咳咳……无碍,就是有些气不顺而已,没大碍。”
咳嗽了半天,张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把手中的白色绢布握在手中团成一团。
但是张宝眼尖,看到了白布之中似有红色。
然后刚要张口询问,就看到了张角望向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于是张宝也就不再询问,反而是让人去熬药。
张角这已经是老毛病了,而且药方也是自己开的,还算是管些用。
张角看着下面的这些人,心里也是暗叹。
太平道的底蕴实在是太薄了,除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下面这些人,还有那些各方的渠帅首领,能堪一用的没有几个。
自己最看好的程志远却已经被灭杀,剩下也就在远方的张曼成和波才等人还有点本事。
唉,虽然朝廷大军那边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是毕竟还是有几个可用之人的。
不过现在可不能直接说出来打击士气,现在本来就接连受到两次打击,士气已经很低迷,再打击的话,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根本没法打了。
“对于刚才敌军来劝降,你们如何看待?”
张梁头脑简单,直接就说道:
“投降不可能,大哥你刚才不是直接回绝了吗?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把那人的脑袋砍下来送回去,也灭灭他们的威风。
看敌军下次还敢不敢派人来劝咱们投降。”
张角看了看三弟,暗中摇了摇头,三弟武力尚可,但是一点变通都不懂。
而且这一次南路大军惨败,很大的原因就在他身上。
二弟张宝和手下人曾经多次提议,让他不要把所有的大军都驻扎在林中,可是他以天气炎热为由,就是听不进去,一意孤行,他所带着的一半部队,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张宝带着他手下的半数部队还保存下来,南方战事早就失败了。
不过现在再如何责骂也是无用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困境吧。
己方现在士气低迷,战力大减。
反观敌方,根据情报来看,南路大军不日将要北上,而且有消息称并州刺史有三万大军也要从常山郡直插东方,堵住自己与幽州的联系。
再加上对方卢植的十来万大军,到时候敌军数量还将要超过自己,而且敌军还都是正规军,更是有精良的装备,和高昂的士气,再加上高达上万的骑兵,情势不容乐观啊。
随后张角就让那些旁人散去,带着张宝和张梁去后院商谈大事。
其他人在这里就是充人头的,除了傻愣愣的坐着,然后会喊一切听从自己的命令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等到张角在后面喝药之时,女儿张宁也是闻讯后急忙赶了过来。
于是四人会议开始。
张宁也知道现在太平道所面临的困境,有心投降,但是她也知道,普通的太平道众,甚至是那些首领投降都可以,但是自己父亲和两位叔叔却是根本无法投降。
历朝历代反贼首领都是没有好下场的,现在他们投降之后也只能会被押往洛阳砍头示众,甚至是更极端的被处死。
所以他们现在只有抵抗一条路可走。
于是最后四个人只能是决定,逐步收缩防御,然后固守广宗城。
如果广宗城可以坚守到冬天,那么朝廷的军队应该就会退去,明年开春再来。
毕竟冀州现在不止是自己这边粮草不富裕,敌军那边也缺。
只要敌军撤兵,己方就有了喘息之力。
然后再商议明年的事情。
如果发现广宗城守不住,那就需要另作打算,撤往幽州,暂避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