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太子慵懒的向后,慢慢的倒下去。
抬眸,朝苏辰看过去。
他的眸底深邃,似带着钩子。
再配上他俊美无俦的长相,当真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足以引着你,随着他的目光一点点的沉沦。
苏辰的心,不可抑制的,被他撩动。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能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失态。
然而。
偏偏此时。
太子抬起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抚过自己的胸口。
对着她,唇角微微一扬,语带暧昧的道,“辰,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来犯上。”
若,这世间当真有妖精。
那必然是司徒衍这样的。
苏辰。
她不过是区区凡人。
自然抵不过,妖精的魅力。
好在。
她有足够强大的自制力。
暂时,没有失态,而败下阵来。
面对如此诱惑。
苏辰深吸了口气。
稍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才道,“殿下,我大病初愈,实不宜劳累,便不打扰你办公了,先行告退了。”
说着,她转身,打开房门。
然。
门外。
依然是门。
还真就是铁门,带锁的那种。
苏辰动作一僵,转身重新看向太子。
“我跟你说过,今日你插翅难飞。”
太子轻笑一声,斜卧在侧,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过来,让我满意了,便让你离开。”
“殿下,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苏辰眉头微拢,看着太子,疑惑相问,“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是储君,是国之未来,你真的不怕影响你的声誉?”
“孤有何惧?”
太子轻讽一笑,慢慢坐起身来,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苏辰。
一字一句的,铿锵有力的道,“人言,虽可谓,却仅对弱者有效。孤,便站在这里,你去问问他们,可有谁敢当着孤的面来质问?”
“孤,是未来帝王,注定执掌天下,苏辰,除了你,孤何惧之。”
眼前的太子。
气势迫人。
帝王之气尽显。
苏辰。
她被他的气势所慑。
怔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太子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
将她困在门与他之间。
再次被他深深吻住。
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自己,这一回是真的跑不开了。
除非,他愿意放开自己。
好在。
在擦枪走火之前。
太子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他的手,抚着她的肌肤。
他的唇,吻着她的脸颊。
声音沙哑。
还带着未散去了情欲气息。
对她道,“辰,孤会将这最要的一刻,留到你我的大婚之日。”
苏辰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坏掉了。
在听到这句话时。
她的眼眶,居然一酸。
心里竟涌起感激来。
为了不让太子发现自己如此丢人一面。
她将自己的头,埋进太子的怀里,双眼紧闭,仅仅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吭声。
太子也不在意。
苏辰难得乖顺。
他已经十分满意。
他一个用力,将人打横抱起,带着一起躺到床榻之上。
太子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语气轻柔的道,“现在,休息吧。”
苏辰与太子同处一室。
还是整整一晚。
此消息。
转眼传遍整个御省山庄。
然。
就像是太子所言。
所有人都明白了,太子与苏辰之间的暧昧。
可。
没有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别说询问太子。
就是与苏辰多说一句,都是没有的。
只不过。
对苏辰的态度上。
他们各有不同。
有的吹捧。
有的客套。
自然,也有轻视,与鄙视的。
然。
不管是何种。
在明面上,却没有人敢,真的得罪苏辰。
没有舞到跟前来。
苏辰顿时松了口气。
在这样的气氛里。
终于到了河神祭这天。
苏辰一早,便换上官服。
等她踏进宇堂时,大部分官员已经到了。
看到她时,先是安静了片刻。
而后纷纷笑着上前,与她打招呼。
客气里带着吹捧。
让她着实感到尴尬。
就在一片吹捧声里。
突然有人语带讥讽的道,“苏大人,你不应该服侍殿下起身?怎么自己先过来了?”
此言一声。
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苏辰朝那人看去。
发现。
对方不过二十出头,身上穿着五品文官官服。
在发现苏辰看向他时,还挺直了背脊,做足了不畏强权的姿态。
“苏大人,那人是月涛府同知,最有名的便是那一身文人傲骨了。”
“您别与他一般计较,那还是个毛头小子,最是冲动不过。”
“是啊,苏大人,与他计较反而失了你的风骨。”
其他官员纷纷劝谏。
只是。
话里话外的。
都是让苏辰原谅那官员。
似乎。
只要她不原谅,便是失了风度。
苏辰笑了。
“他也没有说什么,你们这般,是不是戏有些多?”
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苏大人不在意便好。”
“是啊是啊,倒显得下官多嘴了。”
“您大人大量,我等佩服。”
众人对着苏辰又是一番吹捧,而后散开。
那月涛府同知,在众人散开后,走到苏辰跟前。
刚要开口。
却听外头传来记得高呼。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辰与同知几乎是同时看向门口。
只见太子身穿朝服,吴潜与时子行等人紧随其后。
他步步生威,神情威严,绚丽晨光映射在他的身上。
随着他的走动,朝服上的龙纹,泛起耀眼的光泽。
让其更具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帝王威势,不外如是。
那同知大概知道自己犯了错。
看到太子,便直接跪了下来。
高呼‘太子千岁’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苏辰随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太子偏偏,径直走到她的跟前,俯身扶她起身,轻声道,“你病才好,地上凉,别跪了。”
众目睽睽之下。
苏辰只能顺着他起身。
“多谢殿下。”
她行了一礼,本想后退。
不曾想,太子竟不松手。
“殿下?”
她微一用力,提醒太子。
“苏大人乃孤之心腹重臣,还是随孤同往才是。”
太子却当没发现她的提醒,反而拉着她一起前行。
同时微凉的目光朝其他人看去,道一句,“其他大人亦会体谅,是吗?”
众人除了称‘是’,还能说什么?
除了那位同知。
他竟在此时。
再次跳了出来。
高声询问太子,“殿下,下官以为您既代表帝王出巡,又是储君,理应更懂何为礼仪廉耻,何为纲常伦理,而非被某此小人蛊惑,走入歧途!”
“今日哪怕下官因此丧命,亦要劝说殿下,适可而止,迷途知返,方是正途!”
他说这话时,挺直的背脊,做足了谏言不畏生死的姿态。
就怎么说呢?
挺可笑的。
苏辰敛着眉眼,注视着他。
太子却将她挡在身后。
目光直直的落在那位年轻同知的身上。
啪。
年轻同知顶不住这压力。
直接跪倒在地上。
但他很快调整成跪拜的姿势。
他努力捡回了自己的傲骨。
可惜。
他颤抖的双股,出卖了他自己。
这在他人眼里,却十分的滑稽。
“你不错。”
就在此时,太子终于开了口。
三个字。
让众人看这位同知的眼神都变了。
甚至于同知自己,都差点因激动,而装不下去。
然而。
下一秒。
这份喜悦,会让他如置地狱。
因为太子道。
“明天就去岭边当个知府吧。”
岭边。
出了名的贫困。
因为穷,那里的民风更是彪悍。
且以家族族长为首,什么朝廷官员,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所以。
去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也不是提拔。
反而是贬官,甚至是流放?
“求殿下开恩,下官再也不敢了。”
同知在众人怜悯的目光里,无措又慌乱的,对着太子一个劲的磕头。
以求他能收回成命。
可惜。
晚了。
“时子行。”
太子带着苏辰越过他,同时道,“带他下去。”
“是,殿下。”
时子行应声,而后直接捂住年轻同知的嘴,拖着他快速离去。
此时,太子正好带着苏辰走到众官员的正前方。
他看向众人,询问道,“你们之中,可还有人,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想法,以及展现自己风骨的?”
“现在孤在这里,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
有了前车之鉴。
此时又有谁会傻到再次出头?
众人纷纷避开太子的目光,低头保持沉默。
他们的识实务,太子很满意。
于是,大手一挥,表示众人一起出发,前往潜江边,参加河神祭。
河神祭,是在潜江边最大的渡口,碧泉渡口举办的。
一年一度,是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活动之一。
为的就是期望通过祭祀活动,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且当地百姓能安居乐业,无病无灾。
太子他们到时。
祭司已经在河边,围绕着河神的雕塑,跳起专门的舞蹈。
百姓们已经跪在地上,对着雕塑,磕着头,跟着念念有词。
“看样子,他们已经开始了?”
太子下了马车,侧头询问随行的官员。
“回殿下,祭祀活动一直是以祭司为主的。”
叶学文上前一步,躬身回道,“我等官员到场,不过是表达一下朝廷与他们同在,让百姓们知道下,我们与他们同心同感同思罢了。”
“原来如此。”
太子点点头,朝河边看去。
“殿下,过会儿还会下雨,还请移步到帐篷内。”
叶学文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帐篷。
帐篷一共五顶。
大小各不一样。
最中间的,那顶最大的,且颜色为明黄色的帐篷,应该就是为太子准备的。
“嗯,也好。”
太子应了,转头对苏辰道,“苏大人也跟上,与孤一起。”
“是。”苏辰躬身应了,而后紧随其后。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河神当真灵验。
太子他们按品级刚进帐篷,这雨就下了起来。
他走到帐篷的窗边,先是抬起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
接着,朝又着欢欣鼓舞,在那里激动的不已的百姓。
最后才重新看向那祭司。
“辰,你说举头天尺当真有神明吗?”
“我不知。”
苏辰摇头,“或许不过是巧合。”
“若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
太子看向她,“可按叶学文之言,孤可以判断,他们年年如此。”
闻言,苏辰微怔,而后点点头。
朝祭司看去,若有所思的道,“或许他有特殊的能力,可以预测何时有雨?”
“你说的对,神明若当真存在,为何依旧土匪横行,让百姓困苦不堪?”
太子也重新看向祭司,“他有此能力,却用于招摇撞骗,而不思报效朝廷,简直可恶!”
“殿下。”
苏辰轻唤他一声,并在太子看向她时道,“下官以为,在未了解全貌之前,还是不要过早的,给别人定罪才是啊。”
“好。”
太子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眸底的冷沉微微散去。
对她轻声道,“放心,孤又不是糊涂虫,会那样不辨是非。”
苏辰本能的避开。
“殿下,还请不要……”
“太子殿下,我有事禀告。”
就在此时。
苏星匆匆而来。
她被雨水浸湿,瞧着颇为狼狈。
她被侍卫挡在百米开外。
所以才急急的朝着他们高喊起来。
“殿下,要放她进来吗?”守在门口的吴潜,上前一步,低声询问。
“让她进来。”
太子道了句,便拉着苏辰坐到帐篷中间的位置上。
不多时,苏星匆匆而来。
她一进帐篷,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此时,苏辰已经走到苏星跟前,“怎么弄这么湿,生病了怎么办?”
说着,她对太子道,“殿下,请允许小星起身说话吧。”
“可以。”太子点头。
“小星,快起来,我们先擦擦。”
苏辰左右看了下,发现不远处就摆放着一些御寒用的毯子。
于是快速取了条过来,披在了苏星的身上。
“谢谢,哥哥。”
苏星拢紧了毯子,却再次跪了下来。
对着太子道,对,“殿下,那祭司草菅人命,你可得替百姓作主啊。”
太子眉头微拢,对她道,“仔细说来。”
原来。
河神祭,在现在这位祭司的主张之下,已经慢慢的从单纯的祭奠,变成了活人祭。
且,用的还是不满十岁的童男童女。
每一年,在河神祭前,祭司就会以通神的仪式,确定下来当年所要用的祭品。
被选定的家庭不得拒绝,否则就会被所有人视为叛徒。
不止从此在此地无法生活。
甚至于,会被其他百姓逼迫至死。
“愚昧,愚蠢。”
苏星说完,太子拍案而起,“吴潜,把人给孤带上来,孤倒要瞧瞧,他何德何能竟能蛊惑人心至此!”
“是,殿下!”
吴潜应声,转身要走。
“等下。”
苏辰拦下他,并对太子道,“殿下请三思,哪怕你要拿人,也须得在人后,而非在此时此地。”
他的话,让太子成功冷静下来。
他冷着脸,慢慢的坐下。
沉声道,“此等恶行,孤既然碰到,自当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