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笑里含羞走到他面前,她有些紧张,好一会才吐出三个字,“你的腿...”
林柏川声音放得轻柔,像是生怕吓着她般,“郡主医术很好,我的腿伤没有复发,而且此次遇上寒冬腊月也没有疼了。”
她放心一笑,“那便好。”
“只是......”林柏川神情黯淡下来,垂下眼眸,“这次,我没有表现好。”
齐念笑容温柔,声音却坚定,“林将军,一直都很好。”
林柏川抬眼怔怔地看向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齐念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可还有一句话,她一直想说,在林柏川腿受伤的日子里,在他否认自己的时候,在他腿好了的时候,她一直都想说这句话,但她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或许是今夜在宫宴上喝了些许酒,又或许期盼担忧了半年的人,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她不想再错失机会。
于是,她鼓起勇气,字字清晰,柔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最好。”
刹那间,林柏川觉得心口上好像中了一箭,只是那箭没有疼痛,温柔又甜蜜,那甜蜜通过心脏流向四肢,最后化成了脸上幸福的笑容。
而另一边站在房门口的齐钰和林月浅,两人间的氛围却是非常微妙。
齐钰踟蹰了一会后,才道:“月儿,你想选谁?”
林月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齐钰苦涩地笑了笑,“比起江珩和傅...司空憬,还有皇兄,我都没有他们那般有勇气,他们都敢为自己的心上人向父皇求赐婚,可我却只敢跟母后闹。”
“春日狩猎那日我原本是想夺个第一,便能有父皇的一个赏赐,我想求他为你我赐婚,可我技不如人,终究是输了。”
“今夜江珩求父皇赐婚时,其实我本想也站起来求父皇赐婚的,”
林月浅听到这心想幸好他没有如此做,不然今晚这场面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我想我与江珩还能争上一争,可......”
他低垂着眼眸,掩饰着自己的难过与失落,“傅先生他也向父皇求赐婚了,若是他的话,我没有信心......”
“哈?”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月浅听不清他后面说的话。
齐钰抬头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默了默,说道:“傅先生对于月儿来说,好像不一样。”
林月浅还是不解他的话,不一样吗?为何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在他面前你好像更加自在一些,那日在御花园你说我了解的你,是你想让别人看到的,我想,”他顿了顿,“大概在傅先生面前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
他其实想说的是“大概在傅先生面前,你才愿意做真正的自己”可话到了嘴巴,他便不愿这样说了,就好像不说出来,就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样,清醒地骗着自己。
他的话让林月浅心头一颤,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齐钰所说的那样。
齐钰见她神情变得茫然,忽然就觉得自己刚刚那点心思很可笑,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因为他心里有喜欢的人,在看到林月浅的反应后便知道了她的心意。
可林月浅好像还不太明白。
“月儿,”齐钰喊了她一声,林月浅才回过神,“我们,还会是好朋友的,对吧。”
林月浅笑了起来,笑容之明媚是齐钰之前从未见过的,齐钰也就明白她说的话是真心的。
她说,“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
......
送走了齐钰和齐念后,已经是三更天了,折腾了一晚上,林月浅又累又冷,刚想回去赶紧躺着,就被林牧舟喊住,随后便和林柏川一起,跟着他到了正厅。
林牧舟坐在正厅上方,问两人,“你们之前可知傅先生便是司空憬?”
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林牧舟想了想,又问林柏川:“你与傅先生,可是他先来接近的你?”
林柏川摇头,“不是,我和他认识纯属偶然。”
林牧舟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司空家的少主为何要在屈居侯府做一个教书先生?为何晟文帝明明认出了司空憬却又未与他明说?
“父亲,”林柏川道:“我想云...司空公子会来侯府,是因为,”他看了眼林月浅,“是因为四妹妹。”
林牧舟疑惑地看向林月浅,林月浅也是一脸诧异,她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今日他在宴上说要求娶四妹妹时,我细细想了想,早在去年中秋之时,他便对我表示过对四妹妹有意,只是当时他说得含蓄,我也没有猜出来。”
“四妹妹被阿娘诬陷亏空侯府那日,也是他一直催我去帮四妹妹忙,此次出征西洲,他说他是想要为心中之人立功讨赏,”他想到出征前那晚自己猜错后傅云深的表情,笑了笑,“想来他说的那位心中之人便是四妹妹了。”
林牧舟听后,默默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减了不少,他看了眼林月浅,他当初便是因为她母亲的美貌,才会纳她为妾。
她像她母亲,不是那种动人心魄的美,却会在不经意间让人醉了心。
林牧舟起身走到林月浅跟前,像慈爱的父亲那般,对她关怀道:“司空公子对你有意,比起那狂傲的江珩,他才是更好的夫婿人选。”
林月浅低头不语,努力按下对林牧舟的恶心,对于他来说,妻子子女只是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
在林牧舟眼里,她此番模样像是女儿家脸皮薄,又关心她两句后,便离开了正厅。
林月浅冷漠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上一世,他让人乱棍打死她,又纵容华庭兰和方小娘害死她母亲,她岂能让他如愿!
林柏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四妹妹,司空憬是个好人。”
林月浅看向林柏川,比起林牧舟,他确实更像华勇,但他到底是林牧舟的亲儿子,眉宇间虽英气磅礴,但脸型清秀,倒不像一般武将那般显得粗狂。
“二哥哥,”她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傅云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