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阿欢剑已出鞘,见是傅云深和林月浅后才收回了剑,也移开了身子。
当她移开身子后,床上满身是血,衣衫都被剑划破,脸色苍白如纸的阿九就这样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傅云深连忙走到床边坐下,焦急又担忧地唤了阿九几声,阿九缓缓睁开了眼睛后,又昏死了过去。
林月浅见阿九身上的伤比上次林三伤他的还要重,忙把散伤灵给傅云深,让傅云深给阿九上药,随后她与阿欢便出了房间。
林月浅担心地看着望着紧闭的房门,问道:“阿九的武功,那些护院伤不了他,为何会伤得如此重?”
阿欢蹙眉道:“阿九原本都要甩开我与府中护院逃脱的了,可不知从哪里冒了个黑衣人出来,追着阿九打,那人武功与阿九不相上下。”
“府中护院见有抓阿九的希望,都一拥而上,阿九应付那个黑衣人已是勉强,实在是无心应付那些护院,最后我假装失手让阿九抓住,才找到机会让阿九逃走。”
林月浅疑惑道:“黑衣人?”
阿欢点了点头。
林月浅想到林牧舟早上说的话,猜想黑衣人是林牧舟派去的,又想到林牧舟说那贼人活不了,担心黑衣人说不定用了毒。
思及此,林月浅的眉头皱得更紧,思虑再三,让阿欢守在此处后,便急忙离开了。
......
林月浅本想让马车去江府,想着找再次找江菀带她入宫,可又想到自己和她的交情实在没有到,能让她帮自己两次的地步,便调转了方向,直接去皇宫门口让人传个消息,碰碰运气。
她刚到皇宫门口,下了马车,便看到江菀也下了马车,她心想,或许这就是她的运气吧。
她身披淡绿并蒂莲暗纹大氅,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待嫁她少了几分往日里的肃穆,嘴角始终淡淡地笑着。
林月浅迎了上去,欠了欠身,“江姑娘。”
江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皇宫门口,“你这又是要进宫的?”
林月浅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找永安郡主有些事,本想着来皇宫门口碰个运气让人带个话,现下遇到江姑娘......”
江菀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让她跟着一起进宫就好。
肃静的皇宫,因着白雪覆盖,更为静谧起来,好似针掉落都能听到声音似的。
两人并肩走着,江菀挣扎了许久,说道:“我哥哥那日酒喝多了,胡言乱语的,你别在意。”
林月浅微微一笑,“无妨,我没放在心上。”
江菀语气变得轻松,“今日姑母唤我来看她为我备的嫁妆,想必她也叫了郡主,你随我去长秋宫便好。”
林月浅道:“多谢江姑娘,”她顿了顿,“我原以为皇后娘娘更有意撮合你与三皇子。”
“姑母说,江家的姑娘生来便注定了这辈子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她是如此,大姑母是如此,她不愿我也是如此。”
江菀道:“我曾经打算认命,既享了旁人没有的荣华富贵,也该是没有旁人的潇洒肆意,那日你说命如何该有自己觉得,我便想着赌一把。”
她看向林月浅,“看来我运气还不错,赌赢了。”
江菀笑的温和明媚,与以往端庄肃穆的她有些鲜明的对比,引得林月浅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她对江菀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好,但几次接触下来,倒是她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那你呢?”江菀问,“你与司空公子打算何时成婚?”
林月浅愣了一下,她与傅云深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是不可能成婚的,只是面对对她坦诚相待的江菀,不免有些心虚,旋即挤出一个笑容,“还早,还早。”
“我瞧着那位司空公子对你倒是真心。”江菀道。
林月浅陪着笑,没有接话,心想就傅云深那演技,假的都能演成真的。
两人说着便到了长秋宫,果然江皇后和齐念都在,齐钰与林星晚也在殿中。
林月浅说明来找齐念是为了林老夫人的病,取得江皇后的首肯后,两人便打算离去。
刚走两步,便被江皇后叫住,她让身边的嬷嬷说了什么后,那嬷嬷便走进去了殿内,随后手上拿着东西出来,交给了江皇后。
江皇后笑着朝林月浅招了招手,“到本宫身边来。”
林月浅看了看齐念,齐念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后,她便走到江皇后身边跪坐下来。
江皇后笑容和蔼,先看了看她的左手腕,再抬眼看向她时,眼里满是疼爱,“可与司空公子定了婚期了?”
林月浅愕然,今日是怎么了,都在问她一样的问题,再抬眼时她笑容娇羞,轻声道:“祖母疼爱我,如今她身子不好,我想多陪陪她,阿憬便说婚事不急,等祖母大好了,再来商议。”
江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急不急,婚姻大事得好好操办才好,你也放心,珩儿那边我说过他了,陛下虽没有为你和司空公子赐婚,可心中是向着你们的。”
林月浅心中发虚,面上却不显,羞怯地点了点头。
江皇后拉起林月浅的手,将自己手中之物放到她手上,是一块腰牌,“这是本宫的腰牌,你拿着,以后出入皇宫有它很方便。”
众人都震惊江皇后竟会把自己的腰牌给林月浅,便是江菀都是没有的。
林月浅怔住了,不知所措道:“皇后娘娘,这......”
江皇后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又看眼她露出的手腕处戴着的红绳,眼眶似有泛红,“你与念儿交好,林昭仪又在宫中。”
她看了眼林星晚,又继续道:“闲暇时便多来宫中坐坐,待日后你与司空公子成了婚,也可与他一起来。”
林月浅见她一脸慈爱,就像是嘱咐子女的慈母那般,也不愿再拒绝让她伤心,便收下了腰牌,“谢皇后娘娘。”
......
拜别了江皇后后,林月浅与齐念出了长秋宫,齐念说先回寝殿取些东西,便让林月浅在原地等她。
长秋宫虽是中宫,虽富丽堂皇,但也不算奢华,想来应该江皇后的意思,江皇后,荣国公江夫人,江菀,虽都身份尊贵,但不矫揉造作,沽名钓誉,江家对她们的教养都是用了心的。
林月浅正想着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名字,转身看去,是林星晚。
林月浅朝她行了一礼,“娘娘。”
林星晚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谢娘娘”林月浅看了眼她身后的高嬷嬷,“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免得让外人觉得娘娘娘家是不知礼数的无名之辈。”
“难怪,”林星晚微微一笑,“兄弟姐妹中,只有你入得了祖母的眼,如今连皇后娘娘也如此看重你,对了,”她顿了顿,“还未恭喜你,司空少夫人。”
林星晚笑容灿烂,可林月浅熟悉她,看得出那笑里还藏着哀伤与不甘。
该来的始终会来,林月浅在答应傅云深的提议假扮未婚夫妻时,就已经想好承受林星晚的责难。
她刚想开口,便听到林星晚说,“我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