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和温迪一直坐在这里，只是这会客殿太大，他们又坐在下方的阴影中，加上有魔神在侧，「富人」不敢轻浮的四处打量，他们也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将“旁观者”的身份贯彻到底。
当魔神想掩盖自己的存在时，一个连神之眼都没有的凡人自然不可能发现：这里的旁听席还有两位魔神。
“有想法。”白宵乐了。好一个成不了干脆不干了，办事这么干脆，你们冰皇殿下知道吗？
你们执行官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啊。（指指点点）
“既无他事，那就请宫司与执行官与详谈北国银行相关事宜罢。”将军说道。
一般来说，有机会面见他国神明，为了不叨扰太长时间，避免神明烦躁，肯定会把重要的事放第一件说，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默认的规矩。
白宵昨天兴致勃勃的拉着将军聊了好久要怎么说更有压迫感，然后暗戳戳给他施压（物理），让愚人众爆点摩拉作为人偶使用费之类的。
没想到「富人」如此识时务，干脆避而不谈，她们的计划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失望，太失望了。
白宵一脸失望，看着散兵又摇头又叹气，“崩崩别难过，以后北国银行出事也会交给你来管的。”
散兵（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你。”
其实她们都清楚，北国银行如果真的在稻妻设立后，愚人众就正式在稻妻过了明路，到时候她们就不可以随意以“卧底”的理由铲除与散兵交流的愚人众了。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不愧是璃月出来的老狐狸。
但相应的，稻妻也可以在北国银行插眼线，设立监管部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更进一步可以参与北国银行的管理。
这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博弈。
而博弈的限制，将由八重神子设置，她需要给愚人众埋雷，也要小心不能掉进他们挖的坑里。但即使有纰漏也没什么，这里终究是稻妻的地盘，悔个约当个坏人什么的，白宵很擅长。
稻妻不怕愚人众渗透，愚人众不怕稻妻随时反悔。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至于背地里会不会还各自搞些小动作……嘛~再说吧~
“我已经制订了初步计划，若宫司有所不满，随时可以改正。”「富人」对八重神子早有所耳闻，毕竟她在稻妻的地位实在难以界定，她雷神眷属的身份在愚人众高层不是秘密，但是这些年她与雷神间的关系又不是非常密切。
「富人」在来时就做好了准备，甚至把她的危险性摆在了最高位，丝毫不敢怠慢。
“好。”八重神子回以微笑。
这次会客看起来要结束了，白宵看了眼暗处被温迪勾着却一副不动如山样子的钟离，突然开口问道：“问你个问题……你去至冬的原因是什么？”
如此突兀的提问并没有让「富人」感到惊讶，他坦然自若的笑了下，嘴角勾出恰到好处的无辜弧度，“原因？因为神之眼吧。”
「富人」相当坦荡，“我渴望获得神明的注视，渴望获得超越凡人力量。”
充满野心的话语被以轻巧的语气说出，而说出它的人脸色也没半分异样，魔神洞察人心的能力没有探测出谎言，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语。
“我自认为在自己的领域已经足够强大，可神明始终未向我投来注视，我已经等待了足够久，那么我想换个神明信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嘴里轻飘飘的说着足以让提瓦特各个神明信徒都震怒的话语。
“好好好！”如此坦诚的态度让白宵不得不感叹，璃月真的出了个人才，可惜跑至冬去了。
摩拉克斯痛失一员大将。
钟离喝茶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眼「富人」的背影。良久，又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将温度正好的茶送入口中。
“哈！后悔了？”温迪发出短促的气声，幸灾乐祸道，“要不要去找冰神把人要回来？”
钟离没搭理他，自顾自喝茶道：“身处何处皆为自愿，人间的事，不可过多插手。”
他对「富人」确实有印象，不过是更远一些的时候……他曾经随手在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回到他那个四处漏风的棚窝的路上放了一块摩拉，又在暗中默默护送他回家，顺便缩短了那一年的冬季，希望那个衣着单薄的男孩能度过那个难耐的冬天。
“恭喜。”白宵收回视线，“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类并不多，你已经是人类中的楚翘了。祝贺你得偿所愿。”
“谢谢。”「富人」弯腰，以一礼回应了她的祝贺。
“您能看出来的吧？我现在并没有得到神之眼。”「富人」又道，“我与冰属性神之眼并不相合……嘛，愚人众正在着手进行「邪眼」的研究，这或许是我获得神之眼的途径。”
愚人众内部机密被轻易说出，散兵看向笑容像是焊在脸上的「富人」的眼神更加意味不明，他讽刺的扯扯嘴角，漫不经心想。
乐，送过来捞内鬼的人比内鬼更像内鬼。
“这玩意叫邪眼啊。”白宵凭空翻出一块紫色挂坠，随意翻看了几下，“粗制滥造，还少了点意思。”
这东西的来由双方都门清，这时候拿出来多少有点意味不明，但是「富人」并没有急着撇清关系，反而应了下来。
“是的。我的同僚正在完善它。”这也是他被“忽悠”来稻妻的原因。
「博士」说邪眼有了重大突破，无法抽出时间……这是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但是原因当然不止于此……
先前认下来的邪眼意味着愚人众在北国银行上必须做出大让步，不过对于「富人」的私心来说，这些不算什么。
“请问我是否有幸能观赏一番呢？出自您手的神之眼。”
「博士」告诉他，稻妻出现了新的“邪眼”，完美程度远超愚人众多年专研的、甚至能超越真正神之眼的“邪眼”!
「富人」本来想今天之后再找时机请白宵出来再提出这个要求，但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咬钩都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努力。
他看向白宵，眼神深邃晦暗，“很抱歉如此冒昧，我偶然得到了消息，稻妻已经出现了真正的「邪眼」，超越「邪眼」的「邪眼」。”
“我猜测它出自您的手中。不知我是否有幸观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