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林默揉了揉鼻子突然问。
    “你别说，刚才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子臭鸡蛋的味道……谁家乱扔厨余垃圾啊。”
    汪大海点点头。
    “据说尸臭的味道就和臭鸡蛋差不多……”
    林默若有所指。
    “哈？这……那老林你能闻出来这味道往哪传来的吗？”
    “气味散布的范围太广了，四面八方都有，很难分辨出具体方位。”
    林默揉了揉鼻子道，由于感官经过系统强化，使他的嗅觉异于常人，但是也因为太过灵敏，气味的刺激性也被放大了数倍。
    说实话很难受。
    林默准备离开现场去村落附近的垃圾填埋场碰碰运气。
    毕竟是四十多具尸体，全部藏在家里压根不现实，至于地下室？
    这房间里里外外倒也找了，没有发现地下室的痕迹，再者……这样连马路都没通的农村，也没有那富裕劲去修地下室放置尸体吧？
    所以，林默现在唯一能够想到能放置大量尸体还不被人发现的地方，也就剩下垃圾填埋场了。
    这个村落刚好就在那地方附近。
    只不过，就在林默拉开警戒线准备离开时突然瞥见现场已经围了不少喜欢看热闹的村民。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说是警察过来查案的！上次警察来咱们村，好像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哎呀，警察同志，这老邓家的菜窑都臭得往外飘味了，你们不处理一下吗？”
    这时一位自来熟的老乡突然走上前来搭话。
    “菜窑？”
    “对啊，老邓家这菜窑飘味都好多天了，臭死个人，估计是里面的菜都发霉了，你们警察赶紧叫人来管管吧。”
    这位村民捂着鼻子连忙道。
    “这味道是菜窑传出来的吗？”林默愣了一下，追问。
    “那可不吗，这老邓家的小子，都快一年多没回家了，放在地窑里的菜估计老早就发霉了，也没人处理，这味道真是臭死个人。”
    “你们这村有挖窑洞的习惯？”
    林默毕竟不是乔北人，对于这边的习俗并不是很了解。
    “那当然，不挖个洞，怎么过冬，平常我们这通常都把过冬要用的菜储藏在地窑里。”
    村民解释道。
    “你们这的菜窑大吗？”
    “这个……看个人吧，有的人喜欢挖大挖深，有人喜欢挖小……”
    “那你知道这个老邓家的菜窑在哪吗？”
    “一般都修在大院后面十几米远，不过老邓家搬过家，这味道应该是老家的地窑传来的，也不远就在那边几十米远。”
    这位老乡指了指距离现场不远处的一栋破土屋，墙体因存在部分老化坍塌，看上去应该是被废弃已久的老房子。
    “好的，谢谢你了老乡。”
    得到这个重要的情报，林默立马拉上汪大海等人来到了老邓家的老房子，后院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块可疑的木板。
    可能是为了密封，木板上面压着重石，木板下面则是一层层塑料袋，打开的过程中，臭鸡蛋的味道也变得越发浓郁。
    尤其是当木板完全掀开的那一刻，负责清理的警员当场在旁边吐了起来。
    “啧……挖得可真深啊……这这……这是……老林你来看看。”
    汪大海戴好防毒面具，蹲在地窑入口边上，拿着电筒往地窑一照，映入眼帘的场景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怎么了？”
    林默也穿戴好防护设备，凑了过来，这一看仿佛看到了炼狱。
    只见黝黑的洞口内整整齐齐堆叠着尸体，有的浑身溃烂冒出森森白骨，还有的因为高度腐烂，脂肪像是油状物一般溢出，裹满了压在下面的尸体。
    这些尸体被人刻意沿着窑洞的洞壁整齐堆叠，应该是为了能够装下这四十多具尸体，所以采用这种特殊的放置方法。
    只不过很难想象，凶手究竟是怀着怎样变态的心理才会把这么多尸体像是搭积木一样藏在这地窑之中。
    在场的警员只是瞄了一眼地窑内部的情况后无不是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若说那所谓的人间炼狱，恐怕也不过如此。
    整个地窑的打捞工作大概持续了快三天，由于窑洞结构特殊，专业的打捞设备又容易破坏这些高度腐败的尸体，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是把法医钓下去，一具一具再吊上来。
    事后调查这些尸体的来历时，发现均与当年乔北省的失踪人口一一相对应。
    就此，一桩由仙人跳团伙引发的惊天变态杀人案正式告破。
    整件案子虽然性质十分恶劣，但是侦查过程算不上多困难，甚至可以说带着很多侥幸。
    等一切后续调查全部结束时，乔北那边的警车也来到了胡阳。
    顺利将犯人交接后，当晚冯胜请客让所有负责此案的警员去ktv潇洒。
    警察毕竟也是肉体凡胎，放松方式和寻常大众没什么区别，案件告破后就去酒吧跳一跳，或者来ktv唱唱歌。
    林默这次推辞不了，也只能半推半就跟着汪大海一起过去了。
    “来，现在让我祝贺，恭喜小林在队里又立下大功一件。”
    说着，冯胜举起酒杯带领一众警员向林默敬酒。
    说实话，这让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冯胜这种场合也能应对自如。
    “呵呵，侥幸侥幸罢了，我只是运气好，也没做什么事，稀里糊涂就破了这件案子。”
    林默耸耸肩，实话实说。
    毕竟谁能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原本以为抓获的是一伙仙人跳的犯罪团伙，谁能知道，细查之下居然能牵扯到一去四十条人命的惊天大案。
    “欸，别太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坚持要细查这几人，谁能想到他们身上还背着这么大的案子。”
    “而且啊，我听上面领导说了，这次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你居功至伟，要破格提拔，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该我叫你一声领导了。”
    冯胜拍了拍林默肩膀一脸自豪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林默无论是办案能力，还是为人修养几乎都得到了周围警员的一致认可，而冯胜也为自己能够领到这么一位牛逼的徒弟而感到自豪。
    “呵呵，可不敢……冯大哥身上还有很多我值得学习的地方。”
    林默笑笑，谦虚道。
    对于升不升职，他倒是不感兴趣，更何况他擅长办案，但未必能当好领导，于他而言还是一线的侦破工作更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