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沙发方向,两边各摆放大小不同的桌案、座椅,与书架和其他家具同色原木。大的那张足够几个大人在上面读写用,满足了家人一起做事的需要。
“你也很喜欢吧?真的太奇妙了!这样的阅读角,会有一股魔力吸引人来读书!实用,美观,还张扬着充分的想象和自由!”
夏琼依兴奋得喋喋不休,“惊不惊喜?高不高兴?这可是你爸爸的功劳哦!”
两人的惊喜与满足,让陆泽瑞很受用,“这是送给你们的中秋礼物,团圆佳节快乐!”
昨天开始,他就想象着,两人看到这样的作品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幸好家装公司有水准,也很高效,昨天准备,今天安装,晚上送出。
她们的兴奋激动没有让他失望。
“谢谢爸爸!爸爸妈咪,团圆佳节快乐!”墨宝大声祝福。
夏琼依略一沉吟,现在和父子俩在一起,就不能太计较太小气。
而她希望身边所有人一个都不少,都能够平安顺遂,安康团圆,于是也顺着孩子的祝福,祝父子俩“团圆佳节快乐”。
她转向陆泽瑞,“谢谢你!如果今天不是中秋佳节,真希望能在这个读书角里惬意地享受一会儿。好啦,我们先去洗手,然后出去赏月吧。”
外面阳台上,几大捧鲜花匀距地摆放在地,散发出浓郁的幽幽香气。
圆桌上已呈列了洗净切好的几碟瓜果,月饼提篮礼盒几层铺开,葡萄酒瓶没有商标,还有不可或缺的精致餐具。
夏琼依微微躬身,用非常标准的礼仪发出邀请:“这样的回礼,并不能用金钱衡量,但饱含心意。全都是自产自销的有机产品,诚挚地邀请两位品鉴哦!”
“妈咪,”墨宝惊呼,“都是您从花林带回来的?这也太丰盛了吧!”
三人坐定后,夏琼依笑着耐心解释:
花林奶奶的家乡有一种习俗,就是要在中秋这天拜月娘,在能够望见月亮的地方,摆上一桌子的瓜果点心,然后坐在月亮底下和月娘说说心里话。
这水分充足的柚子,谐音为护佑游子在外平安;这些圆润晶亮的月饼,寓意着家人团圆;各色糕点,是祝愿生活甜蜜美好;有些家里还会准备大个芋头,祈盼辟邪消灾。
每一种祈愿,都是为了深爱的家人,能在温柔如水的月光下团圆相聚,合起来恰如一轮明月般完整,这是对所有家人最好的抚慰。
夏琼依看着孩子,目光柔和专注,声音温婉动听,眉梢眼角弯弯。
和天上皎洁而美丽的月儿一起,照亮了父子俩的心,他们的眉梢眼角也跟着变得弯弯。
弧度好大是怎么回事。
傻就傻吧,开心就好,做自己就好。
心声无需掩藏,傻笑也无需掩藏。
如此佳节、美景、良辰,还真是盼着日日都有,再多也不嫌多。
只见墨宝频频点头,“我记得我奶奶她们也说过。”
夏琼依爱怜地笑着催促:“快尝尝吧。水果是不撒化肥和农药的,酵素饮料和葡萄酒是自家酿造的。”
然后一一介绍,自制月饼有抹茶、牛肉、火腿、燕窝、椒盐、海苔、蛋黄、椰蓉、五仁、枣泥、黑芝麻口味的。
她问墨宝喜欢哪种的。
“这么多种哇!”墨宝惊叹,“是不是每块一种,我都喜欢!这两盒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颜色,看上去像豆沙膏一样透明的沙沙的,好好吃的样子!”
他仔细瞅瞅上面的字和图案,春,是桃花哎,夏,是荷花,秋,是枫叶,冬,是腊梅,还有没字的,有长城,有黄山迎客松。
哇塞,还有珠穆朗玛峰和台湾岛。
欣赏着孩子有些痴迷的表情,夏琼依笑着解说:“这套八块,叫瑶台升明月,照尽千里江山繁华,是不是很契合意境?”
“嗯……”
“你再欣赏这一套八块。”耐心地等孩子抬起头来,她才引导孩子。
表面看似传统月饼,也阳刻麦穗儿花朵儿图案,中间分别环绕“福满中秋”“月圆人圆”字样,但酥化饼皮黄澄澄,油光透亮,粒粒起酥,薄如翼,醒味蕾。
“这么好看,都不忍心吃了,可是,可是,又有点忍不住,都想要尝尝。”
哪怕吃过了晚饭,但孩子仍是好奇心重的,盯着美味吸溜口水,勾得大人跟着分泌唾液。
“那就快吃吧。”夏琼依笑,“这么多种,想先品尝哪块呀?”
“这个。”墨宝的小手指指福字,“哎呀不行不行,不能先吃它。那就这个?”
他索性闭眼指,睁开一看是长城,“哎呀不行不行。”
再闭眼指睁眼看,是秋,好吧,就这块吧,还是好舍不得的样子。
看着母子俩,陆泽瑞感慨,每年都会过的团圆佳节,如果想要,平常日子里也可以品尝到的饼食,可这回的是那么不同。
不只是孩子逐年长大,感受力也在大大增强。更重要的是,今天的月饼,和分享月饼的人,变特殊了。
这个世界还真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无钱人的世界,它是有心人的世界。
可见凡是美的东西,都超越了功利色彩,连孩子都充分地感知到了。
除了占有美味之外,更多的是把它们当成艺术品,去欣赏图案、外观、颜色、形状与食盒搭配的讨巧寓意,感受制作者独具的匠心与爱。
这堂天然又生动的美育课,又是眼前这小女人带来的。
她就像是照进他们父子生活里的光,从四面八方各个空隙里透进来。一切都亮堂堂的,伤口也跟着愈合,而后身心舒泰。
孩子有了决定,她便轻启小刀分割月饼,那莹润纤柔的玉指,和月饼的翡翠感相得益彰。
见她又转向自己这边邀请:“你也多品尝点,妈妈让我带了好些回来,说是感谢你的心意。”
“你跟他们,提了我和墨宝?”陆泽瑞双眉高挑,瞬间瞠大的双眸中满是探究。
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以为,她根本不可能会跟花林的长辈提到他们。
她的专情,她的“保守”,她的原则,都应该阻止她因“忌讳”而提及。
她的举动,着实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