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自带恒温功能,水温不会凉,可人在水里泡久了还是会不舒服。陆泽瑞将道服的袖子挽得再高些,直接伸臂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水顺着她的身上流到了他身上,搞得他也浑身湿淋淋的,却也浑不在意。
强行将她放在地上,必须把她吵醒让她吃饭。
如果连吃饭也能代劳,那他宁愿此刻不叫醒她,然后帮她吃了,而她还不会饿。只可惜,吃喝拉撒生老病死这八大事是别人无法替的。
这些下意识的想法,令陆泽瑞哑然失笑。
“嗨,小猪猪该醒醒了!要吃饭饭啦!”他轻声唤,用一只手臂搂紧因为无意识而无骨的她,一只手轻捏她的鼻尖。
“嗯?墨宝来了吗?”夏琼依用手背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墨宝的爹来了!”陆泽瑞没好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笑。
她的心里只有老爸的儿子吗?一丁点都没有老爸吗?还真是不冒酸气都不行。
“可是,我怎么听见了儿语?”又是站立,耳边又吵,夏琼依的意识逐渐清明。
“难道只有儿子才会说吗?”男人的面孔开始板起。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吃枪药了?”
“我还想多活几年。”他扶她站在地巾覆盖的防滑地垫上,“能不能站稳?我刚忘了拿衣物进来。”
“能。”夏琼依伸手抓住淋浴房的门把。
好在道服够厚,淋湿之后不会贴在身上,也不会透露里面的信息和秘密。
陆泽瑞顺手捞过大浴巾,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他感觉自己穿着湿答答的衣服,都有些凉,可千万不能把她冻感冒了。
快速地拿了衣物,他放在置物架上,“赶紧换上,别着凉了。穿的时候小心些,别让衣物掉到马桶或是地上。”
夏琼依瞄了眼固定在马桶正上方的置物架,冲他没心没肺地笑,表示让他放心。
又注意到他也是湿淋淋的,她着急地问:“那你……”
“怎么,想邀请我陪你一起?”说话间,陆泽瑞随便地拧了几下衣襟和裤腿的水。
“胡说什么呀!”
陆泽瑞就喜欢听这丫头嗔怪制止的声音。
“我没事,只是你小心别摔了。”轻描淡写地安慰加叮咛之后,他出了浴室。
趁夏琼依换衣服的空当,陆泽瑞给人事部负责人打了电话,交待她徐志强离职了,会在周一时办理交接。还让她这两天联合财务部查徐志强的账,如果账目没什么问题,就把十个月的奖金发给他,其余一切手续都按流程走。
夏琼依快速穿戴整齐,在吊带睡裙的外面罩上了粉色浴袍。
在浴室镜里审视自己确实是够“整齐”的,才匆匆走出房间,换她焦急地叮嘱:“你快去,千万别着凉了。”
冲着男人的背影,夏琼依没忘补充:“你用蓝色的浴巾和毛巾,粉色的我用过了。”
陆泽瑞心情舒畅地取了自己的衣物,走进浴室。
出来后,裹着蓝色浴袍的他,看到她正从餐车里取出美食,摆放在房间里的茶几上。
夏琼依头也没回地问:“你点的餐吗?好丰盛。可要加油吃,不然浪费了可惜。”
“我的目标是把你养成猪猡,所以你最应该多多吃,吃得胖胖的,要让我抱不动才行。”
“定不负你所望,保证完成今晚的任务。”说完她并不开动,而是直直望着正在擦头发的男人。
鸦羽似的黑发湿漉而自然地垂在额角,在灯光的亲吻下,发丝和水珠同时闪着晶亮的光。
“是在审阅我够不够帅?”迎着小女人的盯视,陆泽瑞的眼中满是戏谑。
“嗯哼。替全球花痴美女们,检验国民男神的真假。”
“那是真的还是假的?结果可还令你满意?”他居然莞尔一笑,似是很满意她对他的打量。
夏琼依有瞬间愣怔,回神之后真诚地笑叹:“100%的亲民,真心不错!”
每天所见的他,都把头发打理得干燥而有形。
她没想到,他的头发如此天然的状态,让人感到特别亲切,仿佛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陆泽瑞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没用“人神共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类的溢美之词。
最朴实无华的“亲民”两个字,令他感到熨贴。
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不添加任何修饰的原汁原味,而他喜欢被缩短的距离。
用罢晚餐,陆泽瑞建议在房间里看会电视,消化一会儿之后,再去泡温泉。
实在饿极了,又不想浪费,夏琼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把剩下的食物一点不剩地扫进了胃里,一下子吃得特别撑,居然坐不下去了。都说消食的最好方法是散步,但显然酒店房间的空间太小。
她就兴致高昂地建议,时间还早,两人去散步,并且说他们还没一起散过步呢。
愉悦之情从陆泽瑞心底深处冒出来,染上眼角眉梢,问她不是很累么,还是乖乖在房间休息吧,不必勉强。
“不是有你在吗?累了你可以背我啊!”
知她开玩笑的话,却引来了陆泽瑞的认真:“好。可是说好了,你累了就让我背,别逞强。”
两人换了衣服,他牵过她的手,出了酒店自动门。
呼吸到的空气里有湿湿的味道。陆泽瑞又折返向门僮借了一把雨伞,拿在手上,继续牵着她走。
“知道吗?我特喜欢今天这身套装,”夏琼依活泼跳脱的声音响起,“因为上面有音符。”
借着酒店灯火通明的光,陆泽瑞驻足仔细打量。
天蓝色秋装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线条,多一分累赘,少一分缺憾。腰线以下被音符点缀的挺括荷叶边,若隐若现地遮盖住微喇裤装里浑圆娇俏的臀部。
配以她如缎黑发,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利落,却又不乏柔媚娇嫩。
“嗯,你爱弹钢琴又爱荷叶边,的确值得你喜欢,还显得你曼妙性感,婀娜多姿!”
“你骗人,哪有性感?!”
陆泽瑞但笑不语,静静端凝着她。
如果再胖一些,就更丰满诱人了。
夏琼依狡黠地问:“今天来这家酒店,你早就蓄谋已久。”
陈述语气,才显得已经抓住了他的如山铁证。
“说得我像个居心叵测的坏蛋。”
“那你竟然,准备了我的睡裙和……内衣。”夏琼依面皮发烫,终是无法开口跟男人表达真丝胸衣和小内内。
路灯光线昏黄,他应当看不真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