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墨宝还有花贝走出堂屋。
昨晚的雨滴答过后,此刻放眼望去,干干净净的高空,湛蓝湛蓝,没有一丝杂质。好在已是秋季,太阳收敛了火气与热情,温吞吞地照在人们身上,令人感到恰到好处地舒适。
晴朗无风,温暖惬意,难怪会被人们称为“小阳春”,应该好好珍惜这寒风袭来前的怡人光景。
“妈咪,现在是收获的季节,花姑娘正眉开眼笑地迎接我们吧?我们要和她们多多合影留念。”
“当然,她们都会骄傲自豪的,因为和帅气的小墨宝同框啊。”
“妈咪,‘同框’就是一起拍照的意思吧。”
“没错。”
“说到这里,你们等我一下。”陆泽瑞快速跑出大门,去车里取来长镜头相机,微喘着冲母子俩晃了晃,“差点忘记这个宝贝。等会儿,我可要为你们和花姑娘多拍几张,留作纪念。”
“你看吧,我说你对自己严苛没错吧,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其实用手机拍就很方便了。”
“这叫人生乐趣。人与人的差别,就在于学习工作之余,究竟在做什么。有人搓麻将,有人去消遣,有人加班,有人读书精进……长年累月,就发生了质的变化,拉开了天壤之别的距离。”
夏琼依接过陆泽瑞的话头继续:“这些个兴趣爱好,能陪你走过孤独寂寞的岁月,度过艰难困苦的关口,缓解压力,放松身心,获得力量。”
“我怎么听着——这颇有道理的话里面——藏着羡慕。”
“不羡慕,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了,无法企及你的境界,就不自我困扰了。但我们墨宝,可以效仿爸爸,成为多才多艺的人,也能拥有这样的兴趣爱好,去惊艳时光,旖旎岁月。”
“妈咪,是说那些兴趣爱好很美吗?”
“对呀。”
“惊艳时光,旖旎岁月,惊艳时光,旖旎岁月……”墨宝喃喃念叨着背诵,逗得爸爸妈咪面面相觑。
长廊里的爷爷奶奶们仍旧在晒太阳,看见墨宝,都高兴得老远就招手喊“慷慨的小帅哥来了”,墨宝蹦蹦哒哒跑过去。
老人又问孩子身后的夏琼依,站在旁边的陆泽瑞是不是她男朋友。
夏琼依笑着否决,只道他是花林的爸爸妈妈请来的贵客。
没一位老人信她的话,纷纷说花林已经很久没请客了,现在来的这对长相一模一样的父子,一定很特别。
陆泽瑞就势和老人们攀谈起来,把老人们哄得不亦乐乎。
告别老人之后,夏琼依超前几步,想起来又回转身后退着走,“哎,没想到天赋异禀的你,哄老人都这么高水平,看把大家乐的。”
“说话酸溜溜的人,想知道简单诀窍?”
“嘁。诀窍还有简单的?”
“嗯哼。”
陆泽瑞详细解密。其实就两个字一个词,“陪伴”。老人们都很孤寂,他们就和墨宝这样的小朋友一样,有大把时间无处打发,如果缺少精神寄托,就挺可怕的。
他们各自的那些陈年往事,早就对着老伙计们讲了一遍又一遍,不新鲜到无人问津,耳朵都能起老茧了,甚至伙伴们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刚刚,也不过是陪他们说说话而已。
“你的陪伴,很好。”夏琼依晶亮的眸子里,满是赞赏。
这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为陌生人着想,然后投其所好地尊重,肯花时间陪伴,就是一种深刻的慈悲吧。
陆泽瑞有感而发:“我感觉我这两天,也成了出土文物,被你一直‘发现’着‘发现’着,爱就来了,幸福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苏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
“嚯你……看把你能的。我才不要发现你身材好,会哄人开心呢。”无心反话冲口而出,夏琼依把自己说得面红耳赤。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自己是不是脑袋瓦特了。哎呀,懊恼死了。
她转身掩饰自己的窘迫,却被男人拽住,不依不饶地问:“哎——你还应该发现我散文诗改编得传情达意,还有我天赋异禀,讲真,我在你心里,形象真这么好?”
“截至目前为止,我发现你好像无所不能,还没什么不会的,而且不仅是会,还都很精通,行了吧,满意了?”前面的话都出口了,无心之失应该不会让他误会吧,夏琼依开始咬唇。
“继续表彰。”这丫头忽而脸红,忽而懊恼,忽而本真,如此神色变换,看得陆泽瑞心旌荡漾。
“让你失、望、了,没、了。”她才不要如他的愿。
“转过来好好走路,别摔了。”陆泽瑞眉开眼笑地命令她。
“无妨,不是有儿子牵着我吗?” 夏琼依故意和他对着干。
显而易见,她的举动,因快乐而变得任性。
“妈咪,您的墨宝可不想再做导盲狗狗了,命令您转过来。”故作严肃的墨宝,没绷住笑了场,“咯咯咯”一串清脆笑声。
“我的导盲狗狗,咋就笑得那么欢实昵?”夏琼依抱起墨宝,抡着他转圈,呵呵笑。
陆泽瑞毫不迟疑地按下连拍键。
她们的表情和眼神,他可是一丁点都不舍得错过。
只见她又将儿子高高举起,光晕笼罩的两人,仿若从天而降的精灵,眉弯弯,眼弯弯,唇弯弯,大尺度的笑挂在脸上,互相对视、又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里,写满了对彼此的爱,令神明都会心生嫉妒的爱。
陆泽瑞看着镜头里的两人,失了神。
“噢~我的导盲狗狗,怎么被我,养得,这么重啊,都抱不动,举不起来了。”夏琼依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惊了陆泽瑞专注的欣赏。
被放下地,墨宝又开始双膝高抬轮换着颠脚,蹦蹦跳跳朝前去,发现路边的狗尾巴草后,小心地折了几根,插在鞋面的网眼里,小脚动,小草摇,乐得直喊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