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琼依始终温柔地笑看着墨宝。吃饱的萌娃将脱掉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入口处的架子上,开始进入游戏区,很快便找到了小伙伴一起玩耍。
安教练盯着夏琼依满目温柔的漂亮眼睛,用陈述语气问她,很喜欢这孩子。
夏琼依下意识调转头看向他,他是她儿子啊,她当然喜欢他。她反问,难道,她们不像亲生母子?
像。只是……安教练欲言又止。
夏琼依反应过来,道馆的幕后老板是陆泽瑞,安教练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事。
的确听说、过一二。安教练只是好奇,她更多时候都把墨宝抱在怀里。
夏琼依看着墨宝的小身影,笑着解释。都说孩子的皮肤通着爱,拥抱能影响多巴胺的分泌,让孩子的大脑传递一种催产素,会产生“快乐”和“放松”的情绪,还有信任感和安全感,对免疫系统也有积极影响。
别看墨宝年龄小,却经历复杂又痛苦,精灵一样可爱的孩子,忍不住就想抱抱亲亲摸摸,想要他开心快乐起来。
所以她对这孩子,该拥抱就拥抱,该抚摸就抚摸,该用甜言蜜语淹没就用甜言蜜语淹没,满足孩子内心深处对这些需求的渴望。被填满之后,他的生命才能继续朝前,不然就会一直停滞在这个点上活不出来。
安育青很喜欢她的表达,透彻、诗意又温暖。
他也谈到自己的看法。早在1958年,就有实验得出了着名结论,写在了《母爱的本质》这本书里,说“爱存在三个变量:触摸、运动、玩耍。如果你能提供这三个变量,那就能满足一个灵长类动物的全部需要。”
而她把一切都做得很好,所以他听到冷大哥他们说,墨宝这孩子变化特别大。
夏琼依由衷地赞:“看来你读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
“闲来无事,各种书都读。读书除了费眼睛以外,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的确……”
“墨宝确实可爱。他这么喜欢你,他爸爸,对你,也很好吧。”
“不是一般地好,包括他的爷爷奶奶们。看不出来吧,我可是个幸运儿。”
“你很珍贵,值得被人好好对待。”
这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话语,令夏琼依觉得言犹在耳。“教练,你今天……”
“以后,还是别称呼我教练了,我受不起。”
“那不成。这个话题我们谈判出结果的。”
“你看啊,陆总是我终极老板,除非我不想干了,否则哪能让他在乎的人喊我教练呢?”
她不想和他辩什么陆泽瑞在乎的人,无意义,“可也不能乱了秩序吧。况且我上周五的时候喊了好多次,他也没反对呀。”
“那是他宠你,不想驳你,可实际事情到了我这儿,不能这么没自知之明。以后,你喊我名字‘育青’,或者‘小安子’,都成。”
眼前这张年轻面庞,的确仍显稚气,夏琼依迟疑:“你看上去是比我们都小……”
“所以,我可以喊你‘姐姐’啊!”
“我总觉得哪里不妥……”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啦!”
“呃……不过你虽稚气未脱的样子,但听说能力并不弱,情商也不低。”
“嘿嘿……”毛头小子摸着后脑勺,腼腆地笑,“谢谢姐姐夸奖!”
跑来喝水的墨宝听到安教练这么喊,冲夏琼依嚷嚷:“妈咪,您多了一个弟弟,那我是不是该喊安叔叔‘舅舅’呀?”
却不料遭到了妈咪神情严肃的阻止:“不可以。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好吧。两个人的失望。
“对不起!”夏琼依尴尬地致歉。
“没关系!”安育青毫无芥蒂地笑,达到了喊她姐姐的目的,开怀又自豪。
夜色浓郁深沉。
心情矛盾的陆泽瑞纠结了一路。
他先是在晚餐时向罗力宁赔罪,后又陪着去喝酒k歌。
看着脚上辛苦了一天的皮鞋仍是锃亮的,视线内是小女人熨烫的衬衫,联想到被精心烹制的三餐,心下柔软,却又干劲十足、所向披靡。
还有下班和到家后的信息与照片……他不自觉流露出会心的微笑,被罗力宁捕捉到,打趣说他谈恋爱了。
他坦言,是单恋。
不只单恋,准确地说,还是不能表白对方的暗恋。
罗力宁颇为好奇,凭借陆大boss高富帅的优良品种,竟然还有不解风情不领深情的特殊存在?
陆泽瑞苦笑,造化弄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人又感叹了一番。回想四年前,陆泽瑞偶遇为情所困的罗力宁被情所伤,兵荒马乱到整日酗酒,已无人形。陆泽瑞日日陪伴,谈梦想,谈美食,谈爱好,谈愿景,直至罗力宁恢复元气。如若不是过命交情,那么此番香颂事件之后,罗力宁断然不会回头。
陆泽瑞苛责自己太过信任员工,也怨怪罗力宁独自一人承受委屈与挤兑,应该早在苗头不对时就告状的。
午夜时分两人才分手,被冷锋和安育青分别送回住处。
陆泽瑞先是简单询问了安育青,他们三人晚上在kfc的情况,便不再言语,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神智清明的他在心里打鼓。一会儿盼望小女人真的在家里等他,一会儿又盼望小女人按时作息养身体,一会儿告诫自己以后尽量早回家,别让小女人等,一会儿又深深渴望被她等门的温馨。
打开家门,虽无灯火通明却也没有惯常的黑灯瞎火,素来节俭的小女人守信地为他留了光,令他心下一暖。
在暖黄的光晕里,他站在玄关处换完鞋,探长身子目力所及地搜寻身影,想象她奔向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