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郎君，您是不是……说错了？”
    牛小苗说话都不利索了。
    百万条咸鱼放到一起，都能堆成一座咸鱼山。
    百万先天武者，她不敢想……
    “没说错！”
    “对于无背景，无资源，无名师，无背景的底层武者来说，先天难成。”
    “然，宗门，世家，并非如此。”
    常春作为北邙宗曾经的首席。
    他知道很多寻常武者不知道的内幕。
    “宗门，世家聚一郡，一府之资源，广收门徒……以如北邙宗为例，亲传弟子必成上三重先天武者。”
    “内门弟子百岁左右，必成先天……”
    话语停顿，常春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
    他想起了因他而死的师弟，师妹，以及北邙宗的依附者。
    明明随意指派一个老一辈的高手，暂代他的位置，代他指挥，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老祖和宗门却冷眼旁观。
    放任他独自去救人，纵容他犯错……
    也许，在老祖眼中，那些死去的师弟，师妹，只是一群早晚会死的陌生人。
    老祖只看重天才，想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并不在乎北邙宗弟子的死活。
    常春闭上双眼。
    他不愿怪罪，待他极好的老祖。
    也不愿怪罪师长。
    只能将所有的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
    是他没能提前看清大局。
    是他辜负了师弟，师妹的信任，辜负了老祖和宗门的期许。
    是他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无颜留在北邙宗，选择了逃避。
    “郎君……”
    呼唤声打断了常春的思绪。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他睁开双眼，悲痛隐去，目光落在妻妾身上。
    以前的已成过去，他想守护眼前。
    嘴唇开合，只是发出的声音有些低沉。
    “小苗，先天武者的寿元在300~500年之间，帝国又无大规模的争斗……”
    “没有消耗，没有死伤，你们觉得北邙宗麾下的军队中，藏了多少百岁以上的先天武者？”
    咕噜！
    牛小苗三女咽了一口口水。
    先天武者充当士兵，组成的军队，这消息太过骇人。
    “不……不知……道。”
    “十年招收一批弟子，一次千人，五十年一代，北辰军中，百岁以上的先天武者，不下万人。”
    常春唏嘘，感叹。
    普通帮派，家族只知顶级宗门，世家有上三重的老祖坐镇。
    却不知顶级宗门，世家，即使没有老祖。
    依旧是他们无法攀越的高山。
    呼！
    两名侍妾长呼一口气，借此稳定心神，平复思绪。
    她们原本都是赵幼灵身边的丫鬟。
    品行，容貌，天赋，都是上上之选，远超寻常女子。
    眼界和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于寻常男儿。
    “郎君，这么多先天武者，为何无人突破宗师之境？”
    为何？
    自然是因为不许。
    因为老祖们和圣皇定下了约定。
    盛世暗规。
    禁止突破宗师之境，违者杀无赦。
    宗门，世家私藏新晋宗师者，群灭之。
    盛世之下。
    是无数天骄的血泪与白骨。
    盛世之巅。
    是一群双手沾满后辈宗师鲜血的老祖们。
    是一群慈祥的老人。
    也是一群漠视生命的刽子手。
    想到这里，常春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他庆幸自己运气好，遇到了约定废除之时。
    “具体缘由，我不便告诉你们，你们只需知道以前不能突破宗师，以后可以了，便好。”
    “嗯！”
    两名侍妾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该问，夫君不想说，她们自然不会多问。
    “郎君，你巡视结束时，可不可以买一些春宫图回来，我和两位妹妹想学。”
    牛小苗想起了一件事，红着脸提出请求。
    “别听叶青瞎说，他就是嫌我当面说他是淫贼，趁机报复而已。”
    常春嘴角抽动。
    外人信叶青的话，也就算了。
    怀中之人作为当事人竟然也信。
    这就很尴尬。
    “小苗，你们觉得为夫会和叶青讨论男女之间的话题吗？”
    不会！
    牛小苗三女齐齐摇头。
    自家夫君光明磊落，是绝对不会和外人谈论这种私密话题的。
    “这不就是了，为夫不说，叶青怎么可能知道。”
    常春的话音未落，牛小苗下意识的问出心中所想。
    “可是……既然郎君没说，叶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是许烟妹妹告诉叶大人的？”
    “肯定是！除了偷听杨霞长老教导梦舞姐姐时，我一时不察，说漏了嘴，就没和外人谈论过这种私密事。”
    八卦一起，牛小苗三女立刻忘了其他。
    什么乱世，什么百万先天武者，全都比不上家长里短。
    连常春也被无视。
    “其实许烟妹妹她们还好，毕竟，接触的人少，孔姐姐和方姐姐那边……会不会……”
    “不好说，她们认识的人更多，私底下，同样有可能讨论郎君的隐私……”
    听着牛小苗三女的讨论，分析，常春的脸都黑了。
    千防万防。
    他防住了叶青，却没防住身边人。
    原来叶青没有胡说，是有真凭实据。
    这下真没脸见人了。
    告别妻妾之后，常春戴上一张面具，遮住生无可恋的面容。
    在城中游荡，巡视。
    “凭空造城，宗师的手段当真是鬼斧神工，堪称奇迹。”
    “那可不，我要会这一手，何愁没有美人投怀送抱。”
    说话的武者眼神迷离，仿佛已经达成了左拥右抱的梦想。
    “你要真会这一手，就会看不上寻常美人，挑肥拣瘦，想要绝色榜或仙子榜的美人了。”
    “嘿嘿，此话在理，美人配英雄，武功高了，自然要提高标准。”
    江湖人士谈天论地。
    从云海湖中多出的冰城，谈到了美人，又从美人谈到了叶青的修为，谈到了云海城。
    仙宫般的冰城，令他们目眩神迷，让觉得不虚此行。
    云海城的繁华，也出乎他们意料，混乱的流放之地，却堪比豪华，富足的郡城。
    百姓的吃穿不愁，面色红润，衣装整洁，更是令他们惊叹不已。
    “短短数年间，便将穷困的云海县治理的如此繁华，这叶青倒是有几分本事。”
    “得了吧，岛上那位懂什么治理，这全是秦姑娘和兰儿姑娘的功劳……”
    铁拳莽夫加入了畅聊大军，兴高采烈的分享起他知道的信息。
    “岛上那位受真龙重宝影响，终日无女不欢，我和你们说啊……”
    “有这些人在，叶兄的名声怕是……还能再降几分。”
    常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心里舒服了很多。
    不同于某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懂情趣而已，无伤大雅。
    巡查继续。
    事先所及之处。
    云海城的百姓们吆喝，呼喊，叫卖着糕点小吃，各种手工制品……
    定居的武者忙于推销珍稀石料打造的装饰品……
    不知这份繁华，祥和之境，还能维持多久？
    常春游走于大街小巷之中，怀中多了几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