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混账!!!!”
“你是晋王?我又是谁!”
“小贼,我誓杀汝!!”
洛阳,在天子宫殿里,就这样响起了李嗣源一声大过一声的无能狂怒。
地上的杯具被摔碎了满堂,倘若不是怒到了极点,以李嗣源的阴沉心性,又怎会失态到这种地步。
真是好一手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饶是敌人,李嗣源都不得不佩服沈风这一步棋,简直是下到了他最关键的命门之上。
一提晋地,前晋王李嗣源就很急。
“大哥……”
在时间的传递中,防是防不住的。
城池残破之下,基本上是无险可守,进军速度怎一个快字了得。
“莫须有又如何?假的,也可以是真的。就像,晋地那封矫诏的圣旨一样。”
李嗣源初来乍到,立足未稳,现在不仅被沈风削弱了实力,又缺乏大义,洛阳本就人心未附,不断潜藏在阴沟里的暗潮涌动,就更别说,洛阳城里还有那星星点点的不良人。
这个答案让李嗣源心里更加紧迫,在深思中,李嗣源再次问道:“前些时日,安排的部将和兵士们在洛阳娶妻,效果如何?”
河南道。
洛阳这个位置,距离晋地还是不远,再加上前哨城池的城防早就被李嗣源率兵攻打时,给破坏了太多的守城部署,以至于现在沈风去吃李嗣源吃过的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摧枯拉朽。
大殿中的气氛已然压抑到了极点,也就在此时,李存礼小心的推开殿堂,走了过来。
“收效甚微。主要的问题不止妻小,有很多将士的父母仍在晋地,此刻便在沈风手下。”
晋地的大军顷刻南下,而在大梁左侧攻打郑州的偏师,也被长安方面补了不少兵员,此刻出了真力,攻打甚急。
话音刚落。
李存礼直接跪倒在地!
“大哥,你要信我!真没有啊!”
话音一落。
但却跟搅屎棍一样的让人恶心!
沈风现在就是以耶律阿保机的名义,给李嗣源写了一封伪造的信。
他倒是想干点坏事,可是还没来得及啊!
“大哥的意思是……”
李存礼脸上带着吃了屎一样的难受表情,声音都有点委屈:“大哥,我只是听你的吩咐,先给漠北送了几封交好的信而已,这还是为了以后的未来布局,再其他的啥也没有啊!”
新乡城外。
字迹情真意切,心意言表其明,就连威胁的语气用词都是上上之作。
此一时,彼一时啊!
那还是王彦章为了以身作饵,没有坚守到最后,这才给李嗣源留下来相对完好的城池。
“六弟,营中将士,反应如何?”
“燕云十六州!”
“是。那我就先去做事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该许何地,清楚吗?”
李存礼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李存礼知道李嗣源性情多疑,但他还是想解释解释。
恍惚的视野中,信上的漠北字迹跃然于纸上。
现在也就只有新乡城的地利可堪一战。
沈风那一纸诏书,在不良人的刻意推动下,早已在天下传遍。
“晋王李嗣源殿下。见信如面,日前提议两家分歧之事,本王深以为然。时局势也,只待岐国军队深陷晋梁两地的战争泥沼之时,本王便会趁机南下,攻其空虚,掳其不备,以解洛阳之围。晋王殿下,你可莫要忘了,许给本大王的燕云十六州啊!”
李存礼转回身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脸挣扎的李嗣源。
李存礼答应道,随之转身离去。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背后却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
“关中岐国!也可以给漠北!只要他们伐岐!就可以给!反正都不是我的,名声既然坏了,那索性,我就要让他腹背受敌!”
“好,此事就交给六弟了。告诉夏鲁奇,敌将乃老谋深算之辈,让他多加小心。”
想到这,李嗣源不禁喃喃道:“还不够……”
沈风坐在帐中,他看着手里的信,陷入了沉思。
“诺!”
“晋地!沈风小儿!那是我的晋地!”
李嗣源在冷笑中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他还是相信自家兄弟的:“不过是沈风的计罢了。那封信到底从哪来的并不重要,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若再无外援,就真的难了。”
李存礼沉默片刻,继续禀报:“大哥,沈风行军迅速,不日就要兵临新乡了,我已经让夏将军调兵完毕,准备即刻起程,于新乡城增援御敌。”
李嗣源在心中不断思索,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之前沈风矫诏说我勾结漠北,还说什么证据确凿,他甚至还搞出了一封来自漠北的信,还是用漠北语写给我的,这让将士和百姓们深信不疑。你给我说实话,我们真的勾结了吗?”
只可惜,急也没用。
那这封信,当然是沈风自己写的。
此刻听到李嗣源的问话,李存礼便如实说道:“大哥,目前情况还好。但我们孤军在外,日久必然生变。”
李嗣源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家的这个兄弟,还是让自己很省心的。
“呵呵……啥也没有……莫须有啊!”
给他点希望,才不会让他绝望。
这些双线进攻的军事消息,也是防不住的。
他还顺道把自己勾连漠北的锅,给甩在了李嗣源身上。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漠北的不良人去劫杀信使,然后,等过段时间,再把这封信给李嗣源送过去。
他低声唤道。
人数不多。
“大哥,还有何事?”
听到这话,李存礼有些琢磨不透,迟疑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若是以后真有机会能君临九五,大不了,再把他推出去,为天下人谢罪。
沈风这些年靠着丝绸之路,低买高卖,做空了不少漠北生意,大发战争财,耶律阿保机平定内乱的时候,漠北缺衣少粮,在互通的交易中自然会被沈风拿捏,到了最后,就连那长安马市都让他给经营起来了。
耶律阿保机都快是个死人了,他的意见并不重要,而且就算沈风不写这个信,李嗣源也多半会这么干。
“等等!”
“是,大哥。我懂了。”
人一旦绝望,就难免不会胡来。
沈风还想要一个完整的洛阳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