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安静得出奇,只有楚云行一步一步向着时渝走来的声音。
吭吭的脚步声,步伐沉重带着浓浓的怒意,每一步似踩在时渝心里,让她惶恐不安极了。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看向旁人,黑眸只锁着她的,眸光刀子似的一刀刀刮在时渝身上,刮得时渝脸颊生疼。
来到时渝身边,目光淡淡在躺着的她身上扫了一眼,他的声音很冷,“什么手术?”
时渝煞白着脸,不敢说话。
楚云行视线转她身边的医生,“你们来说!”
几个医生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敢接话。
楚云行也不逼问,一家医院探不出话,一把将时渝抱起来,带着她大步就往楼下走。
“等一下!”江清辞担心他对时渝动手,想要阻止,却被时渝眼神阻止。
这是她和楚云行之间的事,时渝不想因这事让楚云行和江清辞产生任何过节。
江清辞犹豫的时候,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楚云行时,楚云行小心护着时渝上车的样子。
他的担心,好像多虑了。
楚云行就算动再大的火气,应该不至于对时渝动手。
楚云行从头到尾当没听到他的话,抱着时渝大步还在往楼下走。
出了江家医院,上车,他载着时渝直接去了海城最大的医院。
对于时渝的手术,他的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亲口质问,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进了医院后,他直奔的妇产科。
见了医生后,需求明确,“b超查孕期。”
时渝僵在他怀里,一句话不敢说。
时渝被送去检查,楚云行大概是怕孕检再出意外,跟着她进去的,全程看着医生每一步的操作。
检查的医生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工作,不自在极了,但一瞥见楚云行那张寒气沉沉的脸,也不敢说什么。
楚云行并不干涉她工作,只是在她检查完,才冷漠开口,“结果。”
“先生,您的太太孕8周。”医生如实回答。
“八周!”楚云行慢慢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眼眸里透出渗骨的寒意,“隐瞒得挺好的,楚太太!”
八周了,他现在才知道!
甚至前期还带着她做过两次检查!
时渝全程不敢看他,脑袋轻轻垂着,纤白的五指将衣服薄薄的布料攥得很紧。
楚云行将她抱起来,带她下楼,将她塞进车内,载着她离开了医院。
回去这一路,他的车速开得有些快,但又控制在不会引起她不适的范围。
他没有回楚家,大概是觉得家里人太多,不方便解决他和她的事。
楚云行带时渝去的是景苑,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抵达景苑后,拽着时渝就往别墅内走。
时渝身体僵硬得厉害,跟在他身后,全程像个提线木偶。
楚云行带着她一路穿过花园,进屋,上楼回到卧室后,高大的身体将时渝逼在了墙角。
时渝有些怕他,认识楚云行以来,虽说他一直不爱她,但也没在她面前有过过于暴怒的时候。
时渝没见过真正动怒的楚云行是什么模样,她怕他有偏激行为。
楚云行高大的身体压迫着她,将她抵得死死的。
他暴怒地盯着她看了很久,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子,手缓缓抬起来,时渝以为他要掐死自己,都做好准备承受了,哪知楚云行却是“啪”的一拳揍在了她身侧的墙壁。
他的力度很大,一拳揍得墙壁发出沉闷声响,拳头立马涌出了鲜红的血珠。
时渝全身僵硬,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楚云行像是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的嗓音有些哑,墨瞳里似有碎裂的痕迹,“和江清辞一起密谋着解决我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这事跟他没关系!”时渝不想把江清辞牵扯进来,慌着解释。
没敢看他,她的脸庞迅速又垂了下去,“是我不想这事被你知道,只能去江家医院。”
楚云行却好似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见到时渝时的情形。
“是我对你不够好吗?生个楚家的孩子这么委屈你吗?都已经有了,你是怎么狠得下心打掉的?”一句一句,他的声音有些破碎,“过去是我低看你了,你的心比我想的还冷漠。”
他似乎并不想和时渝说过多,松开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而去。
砰的一道甩门声传来,在安静的别墅,显得有些刺耳。
紧随着是跑车离开的声音。
时渝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虚脱了似的,身体缓缓沿着墙壁滑落。
靠坐在地毯上,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时渝心痛得不能呼吸,双手捧着脸,她哭得伤心极了。
他的温暖,从来不是只给她一个人,他连最基本的婚姻都给不了她,让她拿什么留下这个孩子?
楚云行这一离开,没再回来过。
他去了哪儿,也没告知时渝。
大概是怕时渝再做出伤害孩子的事,别墅的门被他锁了,从内无法打开。
时渝被他困在景苑,一关就是三天。
景苑厨房的食材准备得很丰富,但时渝却没什么胃口,楚云行走了几天,她就饿了几天,实在撑不了的时候,喝了几口清粥。
楚云行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是第三天的深夜,时渝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脸埋在膝盖上都快睡着,楼下滴答的开门声却忽然响起。
时渝困倦的双眸睁开,目光顺着门的方向看过去,楚云行几分钟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他似乎喝了酒,身上带着酒气,西装外套在身上披得有些随意,领带的结松松散散打着,衬衣的纽扣解了大半。
一进屋,目光在明显瘦了的时渝身上扫了一眼,他向她走了过来。
三天不见,他一句话也没说,也不解释自己去了哪儿,将她压在沙发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抵着她就开始亲。
他的动作不似以往的温柔,吻得有些粗暴,咬着时渝的唇一遍遍的碾磨,时渝的唇被他咬破,血腥味在两人口腔蔓延开,疯狂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