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武此时心中烦闷异常,哪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乌程县城之中四处游荡。他面色凝重地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几乎寸步不离的秦子玉与郭嘉二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实在无心在此处徘徊,倒是很想去那文鸳将军的招降现场看上一看。”
听到这话,秦子玉并未立刻回应,她先是微微转头,与郭嘉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瞬间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只是短短片刻,秦子玉便收回视线,依旧沉默不语。
而郭嘉则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既然顾先生有此想法,那就请随我来吧!”说完,他便当先一步迈开脚步,朝着前方引路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在郭嘉的引领下,秦子玉和顾炎武终于来到了招降现场的最前线。这里气氛紧张,双方士兵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在他们刚刚抵达之际,正巧看到文鸳正站在阵前,对着对面宗预所率领的部队高声喊话劝降。
只可惜,那宗预本就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又岂会轻易被他人说服?面对文鸳的劝降之言,他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满脸不屑,甚至还发出一阵轻蔑的冷笑,表示对其招降举动的极度鄙夷。
见此情形,文鸳心知想要劝降此人绝非易事,但她也不愿在宗预身上过多耗费时间和精力。略加思索之后,她果断下令让人手持太史慈的头盔在阵前来回奔跑展示,并大声呼喊,务必让整个齐军上下都知晓太史慈已然战死的消息。
宗预定睛凝视着眼前那顶头盔,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他便凭借自己对太史慈的了解和熟悉,迅速而准确地断定出这头盔正是属于太史慈的专属之物。当这个令人震惊且悲痛欲绝的噩耗猛然传入耳中时,宗预只觉得如遭雷击一般,心中原本熊熊燃烧的斗志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迎头浇灭,急剧削减。
然而,尽管内心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但出于大局考虑以及要与其他几部人马相互协作配合的责任,宗预强忍着悲伤,并未直接回绝文鸳。相反,他绞尽脑汁想出各种理由来拖延时间,以便能够更好地理清思绪,应对当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文鸳似乎察觉到了宗预的异样,但他却表现得极为大度和宽容,不仅没有对宗预穷追猛打、步步紧逼,反而落落大方地给予了宗预足够的时间去进行协调安排。
得到文鸳的默许后,宗预立即启动了手中所掌握的临时集结权限,紧急召唤麾下的四大副将速速赶来中军大帐参加会议。没过多久,四大副将便纷纷抵达,齐聚一堂。
只见宗预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待众人坐定之后,宗预用颤抖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众位将军,就在刚刚,我接到了一个无比确切的消息……太史慈将军,已然在先前那场激烈的战斗之中英勇牺牲,为国捐躯了……”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营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半晌过后,终于有一名副将打破沉默,满脸狐疑地问道:“这消息是否经过再三核实确认?会不会有误传之嫌?”
宗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然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答道:“已经反复确认过了,绝对不会有错!”
这时,又有一名副将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地嘲讽道:“哼!即便失去了太史慈将军,咱们手上仍握有足足七百万雄师,就算那秦子玉真有三头六臂,此番也定然插翅难逃,只能成为我们的瓮中之鳖罢了!”
副将太史亨涕泪横流,悲声喊道:“诸位叔伯、宗预兄弟啊!那杀害我父亲的仇人就在眼前,此等血海深仇,怎能不报?不共戴天之恨呐!我已下定决心,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与秦军死战到底!恳请各位能伸出援手,助我一臂之力!”
“阿亨啊,你先冷静一下。太史慈将军不幸捐躯,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我们心中的悲痛丝毫不亚于你呀。可如今的局势摆在眼前,咱们这些人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掌控这七百万大军啊!倘若各自为政、分头作战,又如何能够抵挡住那锐不可当的龙胆军呢?再者说,秦军大将魏延已然率领大军抵达前线,咱们不论是兵力还是战力,都远远不及对方啊。话已至此,希望各位能深思熟虑,谨慎行事才好。”宗预一脸愁苦地苦心规劝道。
太史亨听后怒目圆睁,指着宗预大声吼道:“你莫非是想要背弃主公,投靠敌军不成?”
宗预赶忙摇头摆手解释道:“万万不可如此误会于我!咱们肩头所承担的可是整整七百万齐军的生死存亡和未来命运啊!在这种关键时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无数人的性命,所以我们必须慎之又慎,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太史慈将军如此威猛善战之人尚且都不是那敌军的对手,更何况你我这般普通将领呢?就在方才,我在建邺的家仆历经千辛万苦给我送来了一封加急信件。信中的消息简直令人震惊不已——咱们的那位后主陛下居然已经丢弃建邺城独自逃走啦!而且据可靠传闻说,他现今已然和大名鼎鼎的诸葛武侯成功会师,并将兵力合于一处了。诸位,你们可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吗?”副将张休面色凝重地开口问道。
“大胆张休!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副将太史亨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声呵斥道。
然而,张休却毫无惧色,反而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太史将军息怒,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其实陛下早就产生过抛弃国家独自逃命的念头了,只是一直苦于运输力量不够充足,所以这个计划才暂时搁置下来罢了。可是如今秦帝已然正式开启了统一天下的宏伟战略部署,面对来势汹汹的秦军,咱们这位后主陛下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匆忙出逃以求自保。更可恶的是,为了能够腾出更多的船只位置去装载那些权贵家族们搜刮而来的巨额财富,像我们这样的将士以及城中无辜百姓竟然统统都被无情地舍弃掉了!”
说到此处,张休已是悲愤交加,痛心疾首地仰天怒吼起来。
太史亨背负着沉重的国恨家仇,内心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又怎能轻易罢休呢?那仇恨如同蚀骨之毒,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
而另一边,张休却早已心寒如冰,对于这场战争,他已毫无斗志,压根儿不愿再继续拼杀下去。曾经的热血与激情仿佛都被现实的残酷所磨灭,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无奈。
“宗预,如今这局面,你究竟作何打算?我愿听从你的指挥,唯你马首是瞻!”张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便毅然决然地选择向宗预靠拢。只见他一脸正气,义正言辞地说道。
得到张休的全力支持后,宗预手中能够调动的兵力瞬间增加到了惊人的三百万。如此庞大的军力在手,让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底气。
此时,面对着太史亨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态势,宗预决定不再躲闪回避,而是直接了当地摊牌道:“两位叔叔,事已至此,你们到底意欲何为?是愿意与我齐心协力、共同进退,还是要去支持那位太史亨副将呢?”
听到宗预这番话,那两名副将不禁对视一眼,然后几乎同时开口问道:“跟着你真的能有活路吗?”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面对两人的质疑,宗预毫不退缩,目光坚定地回答道:“我无法给你们绝对的保证,但我可以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只要我宗预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们遭遇不测!”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太史亨终究不是太史慈将军啊!跟随他作战,简直就如同将一只脚迈入了阴森恐怖的阎王殿一般。想当年,太史慈将军何其勇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敌人皆闻风丧胆。可如今这太史亨……哎!”其中一名副将连连摇头叹息着说道。
另一名副将也附和着:“是啊!既然宗预将军已经找到了一条可能的生路,那咱们为何不趁机助力一把呢?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说罢,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决绝。
此时,太史亨恰好听到了这两名副将的对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瞪大双眼,满脸通红地怒吼道:“你们竟敢如此轻视于我!难道我太史亨就不如我的父亲吗?”
然而,面对太史亨的愤怒,众将士们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太史亨看着眼前士气低落、人心惶惶的军队,心中一阵悲凉。自从大齐皇朝的后主出逃之后,整个军心便如同一盘散沙般彻底溃散了。尽管他有心想要重振旗鼓,但此刻也是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