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文仁涛当众污蔑文希紫下药,霍郎宽扬言,如果凶手不是她,文仁涛下跪。
可……霍郎宽不是说说而已嘛?他居然来真的!
文仁涛当即摇头,“霍郎宽,你别太过分了,我当时就随口说了文希紫下药,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她,凭什么要我下跪,哪里有父亲跪女儿的道理。”
说完,文仁涛理了理自己的衬衫,正了正自己的眼镜。
“呵呵,现在想起我是你女儿了?”文希紫气笑了,“给五元钱打发我下乡,当众指责我下药的也是你,你作为我的父亲,从未相信过我,众人欺负我,你非但不护我,反而骂最狠,这算什么父亲?”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大院的人都听着。
大家也没想到呢,原来文仁涛就给了自己女儿五元钱下乡!
这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霍郎宽的内心也暗暗惊了一下,自己媳妇从没说过这些委屈。
从她出现在黄湖村的那天起,她总是乐呵呵地,永远不会地生活低头。
原来也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人。
霍郎宽的心刺痛了一下,怎么会因为她乐观,就忽略她受过的委屈呢?
如果自己那天把她拒在霍家门外,她一个女人又要去哪里?
霍郎宽看着言辞凿凿的文希紫,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在质问她的生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抱一抱她。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在大院这么多人的视线里,霍郎宽伸手抱住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对你的爱,实在太肤浅。”
文希紫嘴角一抽,这男人是不是脑补了什么东西?
她对原身父亲压根没感情,才不管文仁涛什么德性。
“霍郎宽,咱们在吵架,不能输掉气势!”文希紫扯霍郎宽的袖子。
霍郎宽轻笑一声,这女人真要强,也真是可爱。
他拍了拍文希紫瘦薄的后背,“交给我就好,别怕。”
他旋即放开文希紫,冷冷地看着文仁涛,“既然你也不把我媳妇当女儿,我也不用给你留情分了。”
文仁涛冷哼一声,“反正让我道歉不可能,更别提下跪了。”
“你最好别后悔!”霍郎宽淡淡道。
霍郎宽带着文希紫离开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天是结束。
没想到,第二天枫城最大的供销社对面,开了一家装修洋气的百货店“霍记”。
只要供销社有的东西,霍记也有,不仅如此,霍记的商品更多,价格更便宜,还提供售后服务。
就连一些洋货,不用外汇券可以直接购买。
一时间枫城震动,民众纷纷前往霍记购买,供销社的生意一日差过一日。
霍记一时间客似云来,从早到晚就没空过,门槛都踏破了!
有人嘀咕了:“霍记这么卖,不亏吗?”
“没听说吗?霍记老板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从霍记买到心仪之物的客人,将其中来龙去脉说个明明白白。
很快,关于霍郎宽和文希紫的爱情传为美谈,但人们关于文仁涛的评价可就跌穿地心了。
这一天,文仁涛出去买份报纸,被扔一堆臭鸡蛋、烂菜叶。
“什么父亲啊?就给五元钱!”
“听说他故意扔正妻女儿在农村!歹毒哦!”
“你们没听过,文仁涛没离婚就乱搞了!”
……
舆论扑向文仁涛,文仁涛从此不敢出门。
但他是躲不掉的,民众写的举报信越来越多,如雪花飘到枫城最高那位的桌子上。
最高那位的处理也很微妙,让文仁涛降职降薪,在供销社打扫卫生。
从供销社社长,到清洁工,仅仅发生在霍记开店的第五天。
文仁涛实在气不过来,到工商会投诉。
“会长,我要举报霍郎宽!”文仁涛气急败坏地闯进了工商会会长办公室。
工商会会长愣了,“举报他什么?”
“霍记怎么能开在供销社门口?他肯定是无证经营。”
会长连连摇头,“老文,你误会了。”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文仁涛的肩膀,“上头改规程了,现在个体百货可以给执照的。”
文仁涛当场呆在原地,不敢相信。
会长乐呵呵地喝了一口热茶,“时代变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霍郎宽带头开店,不然人人都不敢做生意,我的营业执照可发不出去了。”
文仁涛说不出话来了,他脑中闪过一个声音:
你最好不要后悔!
霍郎宽的那句话当时不轻不重,如今像是天雷劈向文仁涛,如雷贯耳。
文仁涛当即脚软,滑跪在地!
当消息传回黄湖村的时候,文希紫正在风风火火地盖厂。
自从在霍家后院目睹赵凤被抓,后面又听说霍郎宽在城里开店,大家一琢磨,这霍家是得罪不起的。
用不了两天,九成村民签字了!
文希紫终于能在村里共有地盖厂了,图纸还是文希紫亲自设计的。
她打算将工厂分为清洗区、分解区、烹饪区、冷藏区。
糖炒栗子还可以搞个密封包装,可以让顾客方便携带,她想托人找个印刷厂,定一批包装袋。
不过她很少出去走动,要说到印刷厂,还是霍郎宽比较清楚。
就是霍郎宽五天没回家了。
自从她准备盖厂,大哥温富海一直在黄湖村帮忙,霍郎宽见有人照看她,放心去忙自己的生意。
文希紫为他高兴,这男人终于不用每天在家当她的保安了。
她又不是什么粘人精,不需要老公天天在她周围转悠。
他偶尔出门也好,她乐得自在,自从领证那天,霍郎宽每晚都要,把她累得腰酸背痛。
不过,这次霍郎宽太久不着家了,自从枫城霍记开张,两人已经五天没见面了。
霍妮、霍典两人不习惯了,天天问她爸爸啥时候回家啊?
文希紫脑海浮现那个高大的身影,只能安慰两个孩子说:“快了快了。”
到了晚上九点,她刚画好工厂结构图,站起来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打算去洗澡。
门口传来阿瑞的呼喊:“大嫂,赶紧来搭把手。”
文希紫出门一看,阿瑞正扶着醉醺醺的霍郎宽往里走。
“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了?”
这是文希紫第一次见霍郎宽喝酒,酒气隔着两米冲进她鼻腔,“霍记不顺利吗?我听回来的村民说,你们生意很不错啊。”
阿瑞满头大汗,他比霍郎宽矮了一个头,艰难地把霍郎宽扶着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摇头,“不知道啊,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庆功宴,刚开始他还有笑脸,喝了几杯就开始念着什么工具……先输了……”
阿瑞将霍郎宽扶到沙发上,擦了一把汗,连忙往外走,“嫂子,你搞定宽哥吧,我实在是整不动了。”
文希紫把阿瑞送走,回身坐在霍郎宽身旁,拍了拍他的脸,“霍郎宽?”
霍郎宽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出灰影,微微颤动,并没睁眼。
文希紫又喊,“霍总?霍同志?郎宽?”
这男人英俊的五官微动,就是没啥反应。
文希紫放弃了,转身想去厨房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还没走出一步,手腕被强硬地握住,人瞬间往后一倒,倒在沙发上。
男人的躯体欺身而来,霍郎宽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头顶,双眼猩红地看着她:“换了这么多称呼,就是不喊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