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认同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咱们先去杂货铺,定上二百个陶罐,再去集市找老奶奶买山楂。”
按着张觉夏的安排,他们三人在金水镇忙完已是中午。
“以前来镇子上都是来去匆匆,咱们干脆找个铺子吃点东西再回家吧!”
“刘郎中怎么吃饭?”
“我给他留了饭,他热一热就行。”
叶北修就让叶北山把马车停在一个面馆,三个人进去喝了一碗面。
面做的中规中矩,味道一般,面条倒是劲道。
张觉夏看着眼前的一大碗,顿觉有压力,就从里面夹了一些,放到叶北修碗中。
“你们听说了吗?李财主新娶的八姨太那日在街上闹了笑话,听说李财主很生气,把八姨太禁了足。”
“一个姨太太禁足有什么稀奇的。”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听说李财主又找了一个相好的.......”
“这么说,李财主怕是又要办喜事了。”
“办不办喜事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这么有钱的人,指定是想生出个儿子。”
“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这些让女儿上赶着做小的人家,就是肚子真争气,生出儿子,也未必能在李家生活下去。”
“为啥?”
那人气得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还为啥?你是不是没脑子,你以为李财主的大夫人是吃干饭的。”
面馆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嫁到有钱人家就是享福的呢,怎么还那么多的事呢!”
张觉夏边喝面边听着面馆里的人说着八卦,寻思着一个镇子上的财主家,竟有了宫斗剧的感觉。
三个人喝完面,张觉夏从隔壁包子铺买了两大包热包子,一包拿回去他们自己吃,另一包她准备让叶北山带回老宅。
路上,三个人还畅想了一下未来,把明年开春的事大体过了一下。
叶北山提起要盖新房,就笑得合不拢嘴,“北修,我就相中了你这个院子,到时我也盖前后院,让爹娘他们住前院,我和你大嫂住后院。”
“大哥,我都看过你们的那片山地了,下面平坦的地方不少,其实你和大嫂可以再起一个院子的。”
“夏儿,不得胡说。”
张觉夏不解,“相公,为何说我胡说呢,我只是觉得大嫂和大哥有了自己的孩子,理应独立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叶北山甩了一下马鞭,乐呵地说道,“夏儿,你的这个想法,我倒也觉得不错。
只是素云未嫁,北林未娶亲,我要是和你大嫂分出去另过,会被大家伙戳脊梁骨的。”
叶北修附和着叶北山的话,“这下你明白了吧,以后啊让大哥他们分家的话 ,就不要说了。要是传到大伯他们耳朵里,还以为大哥和大嫂想造反呢。”
张觉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说她尽力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有些规矩她还是不懂。
叶北山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倒是羡慕你们俩。
不过有得必有失,我上面有爹娘的庇护,所以性子上,才不如北修有担当。”
叶北山这话说得通透,张觉夏也赞同,“大哥,我和相公就是那没有伞的孩子,跑得必定要比他人快一些。”
叶北山抬起头特意看了看天,“这也没变天啊,怎么又扯上伞了呀!”
张觉夏被叶北山逗得哈哈大笑。
进了村子,叶北山还是在离着老宅最近的路口停下马车。
张觉夏把包子交到他手上,他也没有推辞。
张觉夏驾着马车,她见大门开着,连停也没停,直接进了院子。
“来了,来了,他们两口子来了。”
张觉夏还没下马车,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你们谁啊,怎么来的我家?”
叶北修掀起车帘,护住了张觉夏,“外祖父、外祖母、大舅、二舅,你们怎么来了?”
“哼,你是我外孙,我外孙家我还来不得了。”
庞秀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没好气地朝着张觉夏和叶北修数落起来,“一个外人都在你们家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我们就不能来了。”
张觉夏扶着叶北修下了马车,烦闷地说道,“能来,怎么不能来,这里是你儿子家,你不是一直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嘛。”
庞秀娟朝着张觉夏就要挥手,被叶北修挡住了,“我媳妇说得对,您也是一向这么做的,怎么还说不得。”
“你......”
叶北修的外祖母周二妞凑了过来,她推了推庞秀娟,满脸堆笑,“我也是好久没有上山了,倒没想到咱们修儿的日子过得越发好了。”
叶北修只是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庞秀娟脸色不悦,“你外祖父他们大老远来了,你就这么招待他们。”
“我怎么招待?我不在家,你不是已经领着人进了家了嘛。”
叶北修的外祖父庞佑干咳了一声,“都别在院子里杵着了,有话进屋说。”
张觉夏和叶北修随着他们进了堂屋,这会子张觉夏有了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他们倒成了主人,自己成了客人。
进了堂屋,她更觉得陌生。
茶壶茶杯随便乱放不说,花生皮也扔了一地。
“北修媳妇去厨房做些饭,大家都饿了。
对了,多放些肉,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牙口不好,菜做得烂糊些。”
张觉夏装作没有听到一般一动没动,叶北修站了起来,“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忙活了大半天,我们也累了。
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
“你这个不孝子,你当真是为了她,六亲不认了,是吧。”
“娘,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
你要是想接待他们,大可带他们回你的家。”
周二妞凑上她的褶子脸,“你们都是亲母子,怎能分那么清楚呢!
北修,听你娘的话,让你媳妇给我们做口吃的,怎么着我们也是一家人,没得便宜了一个外人不是。”
张觉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气得跳起了脚,“你们就是外人,识相的,赶紧离开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