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枣的娘虽然不死心,可不得不带着几个妇人离开了。
张觉夏挥了挥手,让大家进了作坊。
“任大哥,以后不管谁家再来这种不讲理的妇人,一律打走。”
任天行难为地点了点头,“大妹子,我看到妇人们,确实下不去手啊!”
“你下不去手,她们就要挠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觉夏瞪了任天行一眼后,就怒气冲冲地往里走去。
李枣已经不哭,整个人缩成一团,颓废地坐在角落里发呆。
张觉夏大声一呵,“李枣这个月的工钱扣二百文,处理不好家庭关系,影响到大家工作。再有下次,逐出作坊。”
众人一阵唏嘘,可见到张觉夏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你们都记住,现在你们都是有收入的人了,不能再任人摆布。
要不然,你们天天在我这里还干个什么劲,直接回家就是了。”
刘金花第一个响应了张觉夏,“北修媳妇说得对,咱们现在每个月的收入都比家里的大老爷们还要多,这要是再没底气,那还真不如回家呢!”
“对。”
李玉兰附和着。
宋玉更是有发言权,现在她的好日子,就是神仙来了也不换。
张觉夏当了恶人,她就不能再说李枣什么了,她俯下身子,安慰着李枣。
李枣大声痛哭起来,哭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站起身,郑重地给大家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各位,我自从来了作坊后,多亏了大家的帮助,我才有了今天。”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让李枣不要把这事儿,太放在身上。
“咱们女子本就不易,在娘家时不受重视,嫁到婆家来同样也是外人。所以,咱们要好好地爱惜自己。不然啊,这日子得有多苦。
现在有了这个作坊,我每天都是笑着醒来,笑着来做工。
每个月挣的银子,就能让我把腰杆挺得直直的。
枣啊,别看轻了自己,你现在已经很好了。”
张觉夏见大家又都忙了起来,扭头就出了门,宋玉跟着跑了出去,欲言又止。
“别想着给李枣求情,今儿这事,要是她态度硬一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她啊,就是性子太软,这得耽误多少事。”
“所以,咱们谁都帮不了她。宋姐,她天天跟着你,怎么就没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你的性子,我还是喜欢的。”
“唉,我也是被逼出来的。算了,不管了,自己身上还一摊子事呢,管不过来了。”
张觉夏笑了,“宋姐,我先回去了,这一天天的,得说多少话,操多少心。”
叶北修已经从山上回了家,见张觉夏回来后,关心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觉夏立马抱住了叶北修,“家里还是有个人好,知冷知热的,这一天天的可累死我了。”
叶北修宠溺地问道,“娘子,可用我帮你捶捶腿脚!”
“必须的,再帮我倒杯水。”
“得令。”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张觉夏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次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叶北修想去镇子上看看收租的事,张觉夏吃饱了饭,和他随行。
李喜见到他们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东家,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来了。”
“我寻思着,你既然让大哥捎了信,指定有重要的事。正好相公想来看看收租的事,我就跟着来了。”
“那我先把收租的事给您们汇报了,再说另外那事。”
“好”
三十亩地,今年的收成和往年一样,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租户们也是按部就班地种着地,不如张觉夏在山里花样百出。
叶北修现如今又中了武秀才,租户们自然也不敢糊弄,按着契约的约定,准时交了租。
叶北修挨个查看后,就让秦二勇把这些粮食,用马车送回家中。
他则带了些礼品,去了衙门找张伟和刘强说话去了。
李喜这才有了功夫和张觉夏说事,“东家,其实这事吧,前一阵子就有了,可原先都是小打小闹,对咱们没有什么大影响,我也就没有给您说。
可这次这事吧,对咱们影响有些大,秀才绣纺截了咱们一个大单,差不多有一千多个荷包吧!
那人以前一直都在咱们铺子订货的,听说秀才绣坊的东家刘宏,动了些手段,价钱上也订得比咱们低,那人就爽了约,选择了秀才绣坊。”
“他们价钱上比咱们低多少?”
“一个差不多低了二十文钱。”
“用的料子呢?”
李喜仔细想了想,“这我还真没打听出来,不过,等他们交货的时候,我看看能不能顺出一个来,让翠儿娘好好瞧瞧。”
“成,这事儿呢,咱们先稳住。咱们只要本着做事的原则,守住初心就成了。
咱们的荷包用料本就讲究,绣娘绣花的功底也在,样式也多样。
他们既然为了便宜选择了别家的荷包,咱们也没有办法。
可咱们不能为了迎合他们,就把价格降下去。
赔钱的生意谁也不会做,这样咱们的品质就得下降。
可品质下降,咱们的口碑就没了。”
李喜听了张觉夏的话,连连点头,“东家的话没错,这事儿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再有客户来时,我也会和他们讲清楚利害。”
“嗯,麻烦李掌柜了。”
“不麻烦,不麻烦。”
张觉夏心里有些烦闷,和李喜交待了几句话后,就去了姚掌柜的铺子。
叶素云放了假,姚掌柜就忙了起来,她见张觉夏进来后,忙得头都没有抬,“等我一会儿,忙完这点事,就陪你说话。”
张觉夏等着的功夫,就随手拿起旁边扔着的一个荷包看了起来。
她越看越皱眉头,这都是什么啊!
这样的东西,姚掌柜怎么还好意思拿出来卖。
姚掌柜看着张觉夏的表情,噗呲笑出了声,“你手里拿的那破玩意,可不是我铺子里的东西,我才不卖这破东西,砸自己的牌子。”
“那是?”
姚掌柜用手指了指外面,“谁家抢了你的生意,就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