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旺凑上前去,和那位商人套着话。
田彩虹则趴在窗户跟前,如同发现了什么大事的似的,猛得转头喊王兴旺,“兴旺,你快来看,快来看呢!
里正家的二壮啊!”
“谁?”
“二壮啊!张得泉的二小子。”
王兴旺立马住了嘴巴,和田彩虹一起趴在了窗户边,往下面瞧去。
“嗨,我当是谁呢!原来你们说的是张二壮啊!他是肥皂铺子的伙计,怎么?你们认识?”
不等王兴旺回话,田彩虹就兴高采烈地嚷嚷道,“岂止是认识啊,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他爹是我们村的里正。”
田彩虹这话一出,大堂里听到的那些人都围了上来。
“这位太太,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听说这个张二壮是张东家的娘家兄弟,那这么说来,这位太太应该也是和张东家一个村子里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知这位太太可是和张东家熟络?”
田彩虹一下子被这么多穿绫罗绸缎的人围住,吓得早就不知所措了,她刚想点头应下这事时,被王兴旺一把拉住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想问一下各位,你们口口声声说得这个张东家姓谁名谁啊?”
“嗨,也是我们唐突了,我们说得这位张东家就是盛夏肥皂铺子的东家,大名叫张觉夏。
娘家应该是金水镇大河村的。”
其他几人跟着附和点头,“张东家这人应该是和娘家人有过节,平日里很少提起。
不过,应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个张二壮是她的堂弟,她都愿意帮。”
“要我说,张东家的娘家人就是有眼无珠,这么好的闺女不知道珍惜。”
“要是我啊,有这么能挣钱的闺女,可不得好好供着。”
“听说是后娘。”
这话一出屋子里一片寂静。
一位年长的跑商的商人捋着胡子,“这就难怪了。”
田彩虹不服气地叫嚷着,“后娘怎么了?”
“我们也没说后娘都不好,只是说张东家的后娘不好罢了,你这个妇人,莫要胡搅蛮缠。”
“对,我们这是和气生财的地方。”
田彩虹的脸上如同染色盘一般,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气呼呼地瞪着大堂里的众人。
要不是王兴旺在一旁拦着,况且她也要在多年没见的相好跟前保持形象,她怕是早就上前和这些人撒起泼来。
她竖目瞪着大堂里的众人,“你们倒是说说她张东家有什么好的?”
人群中有人摇了摇脑袋,“别看你们和张东家的娘家是一个村子,你怕是真的和张东家不认识。”
“我感觉也是,这位妇人,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张东家有多么能干。”
田彩虹还是不服气地嘟囔着,“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能干!”
众人不再理会田彩虹,只是自顾自在说道,“我听李掌柜说,张东家在翠柳庄的作坊,马上建成了。
等翠柳庄的作坊建成后,大家就不用在这里排队等货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东家好像过几日就和叶秀才一起去清风城。”
“去清风城干什么?”
“自是叶秀才要参加乡试了,这叶秀才要是中了武举人,张东家的生意怕是更好了。”
“为什么啊?”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叶秀才成了叶举人,你说是为什么!”
被说的那人呵呵一笑。
“你们可能还没听说过吧,清陵城的高家现在也有了肥皂作坊,听说是和张东家合作的。”
“我听说清陵城高家在当地也是大户,祖上有在京城为官的。”
“还有清风城沈家,听说沈老夫人很是喜欢张东家,前一阵子还在叶家村跟着张东家住了几天呢!”
“你们说,我就纳闷了,这张东家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她这命格当真是太好了。”
“我估摸着是没嫁人前在娘家过得太苦了,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我觉得应该也是这么个理。”
“张东家这命格,不管走到哪都是旺夫旺家的命格啊!
你说我要是早点认识张东家,就是花再多的彩礼,我也得娶回家。”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莫要胡说,莫要胡说。小心这话传到张东家的耳中,到时断了你的货。”
这话一出,刚刚说要娶张觉夏的那人,连忙朝着众人鞠躬行礼,“各位,各位,在下一时口快,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把这话传出去。
不然,惹怒了张东家,怕是在下的财路也断了。”
大堂里又是一阵哄笑。
茶楼小伙计跑得气喘吁吁地上来了,“仁和县赵掌柜是哪位?”
刚刚朝着众人鞠躬的赵富贵,连忙大声应着,“在下就是,在下就是。”
“赵掌柜您铺子的伙计让您赶紧下楼,说是轮到您拿货了。
让您下去付银子去呢!”
赵富贵看着自己手中的号牌,“啊,这么快就轮到我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紧接着就小跑着往楼下跑去,跑出去几步,从身上抓出一把铜钱塞到酒楼小伙计手中,“拿去买糖吃。”
小伙计也没谦,自然是乐呵地接过来,揣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田彩虹看得目瞪口呆,今日她算是长见识了,就这一把赏钱,目测也得有五六十文。
小伙计只是传个话,就能挣这么多。
这些出赏钱的人,他们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当真是让人想不通,想不通啊!
田彩虹的表情被王兴旺全盘看到眼中,他也没有点破她,只是指着下面让田彩虹看。
只见刚刚那个赵掌柜,正低头哈腰客气地给张二壮说着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大家肯定是听不清楚。
但是赵掌柜对待张二壮的态度,足以让人看出,很是恭敬。
田彩虹想张嘴说些什么,大堂里的人又有人说话了。
“张东家和叶秀才要去清风城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送送行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商量起这事来,那位年长的商人又站了出来,“叶秀才毕竟是去参加乡试,咱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惊扰他们,倒是有些唐突了。
我看不如,等叶秀才成了叶举人后,咱们再去给他们好好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