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苏霁刻意放慢战马速度，就有锦衣卫和边军，京军超过他冲到前面了。
    很快就和清军前锋交手。
    清军先锋显然没有料到明军这么大胆，人数也比较少，发现不妙急忙后撤，苏霁军数百人追出五百多米，放倒了三十几个清军骑兵，夺取正白旗军旗两面，战鼓一面。
    “撤退，撤回关城之内！”苏霁大声呼喊，招呼队伍返回。
    “放开我，放开本王，再不放开，本王杀了你们！”一个清军伤兵从昏迷中惊醒。
    苏霁的亲兵们，举着火把，撤退时候，将所有热乎的清军尸体带走，伤员带走，好几个被砍下马的清军现在才苏醒了。
    “本王？我呸，你吹嘘啥？就你这胡子拉碴的沙比还是王爷？你要是王爷，我就是你亲爹！”几个京军出身的士兵幸灾乐祸。
    “嘘·，我给你们这个！金豆子，放了我吧，都是汉人，何苦为难自己人？放我一条生路，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霁听到了，纵马过来，
    “你到底什么人？”
    能随身携带金豆子的可不是一般人。
    那人被五花大绑，犹豫一下：“兄弟，本王是大清恭顺王孔有德！”
    苏霁惊喜得差一点儿被送走：“胡说，你骗谁？”
    那人也气急败坏：“本王的确是孔有德，本王前来关城下侦察，被你们偷袭了，不要脸！但是，你们抓了本王，也没有啥好处，崇祯帝那个昏君也没有钱儿奖励你们，本王身上的金豆子足够你们喝酒吃肉了，山不转水转，将来疆场上再次遭遇，本王一定对你们网开一面。”
    孔有德？
    大叛徒？
    大汉奸？
    这么幸运抓住这么一条大鱼？
    苏霁兴奋极了：“带走！”
    孔有德气得嗷嗷直叫：“你们何苦呢？狗皇帝能给你们什么好处？”
    骆养性刀背啪，拍在孔有德的肥猪脸上：“大不敬之罪，株连九族！”
    苏霁劝阻了他：“孔有德，朕就是崇祯皇帝，谁说朕没有奖励？诸位将士，锦衣卫，净军，战后回京城，每人奖励白银一百两，升官三级！等灭了满清，每人奖励女奴2名！对了，孔有德家族家眷，全部奖励给你们！”
    官兵顿时欢呼。
    孔有德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你就是狗皇帝？不可能，绝不可能，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瞬间，孔有德被官兵们围殴的拳头淹没了。
    ……
    他们刚到城门口，背后，清军骑兵 潮水般蜂拥而来，苏霁部队八百余人，要安全进入关城，需要至少三分钟！
    来不及了！
    苏霁下令大家转身，牛炳成等人赶紧指挥列阵。
    不等列阵完成，清军就冲到跟前，举着无数火把，瀑布一样席卷而来！
    “杀！攻破山海关，生擒朱由检！”
    “攻破大明朝，升官发财！妻妾成群！金银堆山！”
    “营救恭顺王！”
    这得有好几千清军吧？
    苏霁心情稍微有些波动，也大声呼喊，鼓励官兵们血战到底，为自己取尊严，为家族子孙赢富贵！
    “破了满清军，满清属地的金银和女子都是你们的，朝廷另有重赏！如果你本人阵亡，奖励发给家族，另有厚重抚恤！”
    战场上，生死攸关时刻，必须迎合人性的丑陋本质！
    满清铁骑战斗力为什么那么强？
    还不是可以掠夺金银美女？
    后世的湘军为什么那么凶？
    还不是曾国荃等人的屠杀掠夺政策？你真以为是曾国藩的破歌曲啊？
    满清军会吹牛逼，老子不会？
    果然，苏霁身边的官兵听了，三呼万岁，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冲锋！
    “杀！”两军前锋骑兵碰撞，厮杀，摔倒，惨叫，狂呼，劈砍，同时接触战斗的其他位置，两军官兵纷纷射箭远程杀伤敌人。
    城墙上，明军也开始掩护苏霁部队。
    一门门红衣大炮对着满清军骑兵猛烈轰击，实心弹呼啸而出，飞出三五百米，砸到清军队伍中，人马皆碎，好像江河中劈出一条波浪！
    箭弩如雨般射击下来。
    清军受伤并不严重。
    尤其是箭弩，面对身穿棉甲内贴钢片的清军防护，很难奏效，不过，对付清军战马更好一些，往往将战马射伤，疼痛以后暴跳，打乱了阵型。
    清军是轻骑兵为主，否则，重骑兵奔驰二百多里，怎么受得了？
    苏霁部队顶住了清军进攻。
    关城上，一轮炮击以后，是漫长的沉默期，不过，明军使用的三眼花铳开始射击，打得迫近清军不断翻滚落马。
    “杀！”
    一彪骑兵从关城城门中杀出，全部是重骑兵，有人举着火把，有人举着旗帜，是白广恩的精骑。
    “闪开，闪开，闪开！”
    “皇上勿惊，末将来也！”
    白广恩大声呼喊着，带领几十名铁甲重骑兵为先锋，引导着骑兵数百人穿越了苏霁部队中间的道路，直奔满清军。
    苏霁看到白广恩如此英勇，也催促自己的部队紧随其后，向满清军反击。
    恰好，关城上的第二轮大炮开始射击，估计能有三十多门铁炮，将上百名密集的满清军骑兵砸碎了，清军开始松动，随后溃败！
    明军狂追一千多米，才返回来。
    此时，山海关总兵马科也出城指挥，掩护皇帝的部队回城。
    苏霁注意到，满清军在西面和那面，都有数百名骑兵，属于佯攻和牵制作战，明军在关城上用箭弩射击，将清军骑兵击退。
    现在的焦点是，不知道北面满清军主力到底有多少。
    马科和白广恩都回到关城上，白广恩已经身受两处箭伤，一处刀伤，必须休养。
    清军撤离北面关城，还在进一步集结。
    夜幕之中，满清军火把铺天盖地，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皇上，满清鞑子极多，我军只能坚守待援！希望满清军没有携带太多的红夷大炮吧。”马科有些沮丧。
    红夷大炮？
    苏霁明白，如果清军携带大量炮火，对山海关意味着什么，满清军人数占优，战斗力占优，如果再有大量炮火，山海关将极难防守。
    消极防守？
    苏霁不赞成。
    满清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消极防守，等同于坐以待毙吧？
    最好的方法是暗算！
    “辽西王，你守护关城，统一调度指挥，朕外出作战，片刻就回！”
    什么？
    皇上你又发疯了？
    马科吓得脸色都白了。
    城外几千几万满清铁骑，你带领几百人还要外出？
    他极力劝说皇帝不要冒险，皇帝都拒绝了。
    不过，外出时候，苏霁向马科提出了很多物品，马科秒懂：“皇上的意思，用绊马索和陷马坑坑他们？”
    苏霁确实没有更好的战术，暂时也来不及制造先进的枪炮。
    趁着满清军在北面被击退，苏霁带着亲信部队数百人，外出在城外300米内设置了大量绊马索，又挖掘了不少陷马坑，还将关城上特制的满是长钉子的破马蹄床拖出来，搁置到地上。
    随后，见清军没有过来，苏霁部队进一步向前面延伸，为了保证这里的“黑暗料理”，延伸的区域，挖掘大小不等的土坑。
    这些都是边军骑兵们的主意。
    大家没有举火把，黑灯瞎火中鬼鬼祟祟工作，大约半小时，尚未全部完成，满清军从北面的骑兵大队再次席卷而来。开始缓慢，后来越走越快，火把漫天，烧红了夜空。
    苏霁指挥大家立即撤退，宽大正面全部布满了绊马索和土坑，陷马洞，中间二十多米宽没有，正对关城北门。
    时候，苏霁派遣三十余人的骑兵队举着火把向北面出击，侦查，引诱敌人。
    很快，双方相距只有区区一箭之遥，这些骑兵马上折返。
    果然，清军开始了凶猛的追逐。
    苏霁等人迅速返回关城，三十多骑兵也加紧奔跑，伪装成侦察骑兵小队的样子，吸引着满清军追逐。
    很快，满清军进入了冲刺阶段，速度极快，全军放开速度，只有奔跑，不再管队列整齐问题。
    可是，他们立刻被绊马索和陷马坑，土坑暗算了。
    一个人一匹马绊倒，很快就成了可怕的障碍物，将后续奔跑的清军骑兵绊倒，接二连三跌倒！
    正在奔跑的满清军骑兵，不是被绳索绊住了前蹄，就是被陷马坑别住了马腿马蹄，咔擦，一条马腿就被别断了！战马扑倒，马背上的骑兵甩出老远，非死即伤。
    等苏霁的诱饵骑兵返回到关城，满清军骑兵已经在宽大正面上被撂倒了二百余人，只有中间的二十多米宽安全地带上，清军还在追赶，一口气追到了关城门口，就要冲进去。
    关城上，马科指挥明军炮火对着满清军就是一阵输出，几十枚巨大的铁弹丸对着中间满清军的密集队列猛烈射击！
    一百多名满清军骑兵又被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惊呼声响成一片。
    清军这一次刚接近关城，就损失了四百人马以上，可谓代价惨重。
    正在苏霁等以为满清军必然败退，明军可以出城追杀，大获全胜的时候，发现清军没有撤退！
    他们放弃战马，改为步战，携带大量攻城的云梯等扛到关城边缘，靠在墙壁上，就开始了攀登。
    一部分清军用箭弩向关城上射击。
    清军居然不撤退？
    这是拼命了？
    顿时，箭雨飞蝗，将关城上的明军官兵和团练等伤害了不少。
    满清军这一次登城的是重步兵！
    他们乘马而来，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全部是重型钢铁盔甲。
    明军的火铳弹丸打到清军重步兵身上，杀伤效果很差。
    清军奋力攀登，箭雨覆盖，和明军决死战斗。
    在马科统领下，明军英勇战斗，死战不退。
    苏霁也不断呼喊，鼓励。他的贴身太监们，也不断用公鸭嗓子，模拟他的口吻，将口谕颁发到所有明军都知道。
    苦战一个时辰！
    整整两个小时啊。
    关城下的清军死伤无数，城上的明军同样损失惨重。
    终于，清军撤退了。
    就在清军撤退了一刻钟以后，在北面的黑暗中一阵阵巨响，清军的炮兵发威了。
    先后五十多门重炮，一起轰炸，弹丸砸在山海关的关城上，地动山摇！
    有的一颗弹丸，直接将几名明军官兵砸成肉酱。
    城楼都被清军炮火炸得千疮百孔。
    马科亲自抓着一面盾牌，掩护皇帝隐藏到关城内的城墙反斜面藏兵洞里躲藏。
    随后，明军炮兵开始还击，居高临下，射程稍微远一些，和清军炮兵互相对射。
    战斗非常惨烈，持续了大约半小时，清军才停住射击。
    随后，满清军再一次潮水般扑来，全部是步兵。
    箭弩封锁城墙城垛，清军云梯很快排列到城墙上，清军士兵不要命地往上爬。
    苏霁亲自参战，用石头和砖块朝下面清军士兵的脑袋上猛砸。
    清军炮火不断轰击，将山海关北面城墙轰得多处破损。
    “皇上，您快突围吧，快逃离这里吧，刚才抓获的孔有德亲兵说，这次是满清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带兵围攻，以正白旗主力加上其他各旗兵丁，另汉军八旗和蒙古军八旗等，总兵力两万余人！我军恐怕不是敌手，皇上，微臣断后，您突围走吧！”
    马科受伤，哀求苏霁突围。
    苏霁询问了他的伤势，要求他下去养伤，自己愿意指挥全局。
    马科哭了：“皇上不肯突围，微臣就陪着皇上战死在这里了！”
    几经鏖战，白广恩精骑损失过半，马科本部官兵损失过半，团练军也损失不少，但是，有皇帝亲自在关城上战斗，军民士气高昂，死战不退。
    清军官兵同样死伤惨重。
    现在，威胁山海关明军最大的是，清军炮火！红夷大炮！
    眼看着部分城墙都快被炮弹轰塌了！
    苏霁突然有了主意：“来人，将俘虏的满清军肃郡王豪格和大将鳌拜等押上来，同时对城外喊话。”
    很快，豪格和鳌拜等人到了。
    明军将火把举起来，大声喊话。
    清军很快看到了火光中的豪格和鳌拜，认了出来，马上停止进攻。
    清军炮火也暂停射击。
    接着，满清军仓皇撤退。
    苏霁下令明军悄悄打开城门，出城搜索城下的武器弹药，石头，擂木，箭弩等，以及清军尸体上的盔甲刀枪等等。
    不料，士兵还从尸体堆上刨出来几十个活人，其中一个把鳌拜都吓着，“舒克萨哈？”
    正白旗都统，满清军大将舒克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