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脑海里的系统提示,白千尘差点要被蓝灵儿脸上和善给骗了。
果然还是记恨自己追杀过她!
“为何救我回来?”
“本尊心软,怎会忍心让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冻死在一场风雪中?”
蓝灵儿坐回几案旁,施施然倒出一杯清茶送至唇边。
淃淃涟涟水纹倒映她眸底笑意。
身为光环加身的男主,自然不该那么容易死。
就算在圣灵宫内,属于自己的魂牌碎裂,她也不信。
这个养尊处优的姑娘一心想靠近自己。
再加上对七星宫以外不屑一顾的阿黄,对她不一般的亲昵。
还有对江柔的重视,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表明,这姑娘就是白千尘无疑!
既然他想靠近自己,寻找抢回身体的办法。
而江柔也急着拜师。
不如让男女主自己去争斗,她坐着看好戏就成。
“这几日,你就在星云阁住下,好好养身体,这样才能在大典上与那些世家天骄一争高下。”
“为何帮我?”
白千尘赤足落地,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问:“知道我是谁,还任由我接近?”
“相较于你,我更讨厌江柔。”蓝灵儿抬起骨节根根分明的手指,勾住对面之人精致的下颌,一字一顿。
“尊上不信我没杀青云,那我就让你看看,最后的真相会是什么样。”
“我早晚要让天下众修士知道,你们错了,天神仙宫的圣女,才是罪恶滔天欺师灭祖之辈。”
她收手,眼神飘远,“那年,我五岁,一个乞儿。”
“我只记得,最初是冰天雪地中醒来,不知走过多少路,才看到人烟,凡间到处战火连天,很难讨到吃的。”
“有几次,要不是我及时藏起来,险些被充当军粮。”
“是青云救了我,他说,他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在我眼中,我的师尊就是世上最好的人,尽管他全身心都在江柔身上,没关系,我不会让他为难,我不争不抢。”
“在我看来,是青云给了我一条命。”
“白千尘,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杀他,更不曾练就邪功,吸他元气。”
闻言,白千尘抿了抿唇。
透过眼前那双清澈的凤眸,他看见的,一如枯骨崖当日,是不解,是悲痛。
转念又想到她诡谲莫测的性子,最会骗人。
“怎么证明,你是清白的?”
蓝灵儿挑眉,眸底情绪转瞬消散,勾唇一笑,“你这副身体,可还是我的?”
“是。”
服下系统美颜丹的刹那,金丹期修为尽数转化成一股力量,强行排除身上毒素。
黝黑的脸变得白皙娇嫩,额头那块红斑也消失不见。
但,白千尘明白,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
“如此……还真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倒是不介意牺牲一下,就怕尊上不愿意。”
听了蓝灵儿的话,白千尘想了想,坚定道:“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江柔给我的罪名,是迫使青云与我合修,吸他精元,还事后杀人灭口,尊上想弄清楚真相很简单。”
“你没有守宫砂,修真界之人,进仙门开始,无论男女都会点上朱砂痣,用以提醒入门弟子静心守性。”
“呵~”
蓝灵儿笑。
“没有守宫砂,就说明我不干净了?”
守宫砂是在一次与妖兽生死大战中被抓破的,这事只有江柔知道。
还没来得及去寻宫门仙医补救,已天降横祸。
她被几个师兄抓住,丢进地牢之中关禁闭,要不是中途觉醒穿书记忆,怕是要走书中原结局。
白千尘听见她笑声里的轻嘲,秀眉紧蹙。
不等他反应,只觉一道灵风裹挟淡淡檀香拂面而来,下一秒,就被不可反抗的力道压倒在地板上。
察觉温热修长的手滑向他束腰的裙带,脸都白了,“放手。”
“不想试试,我的身子清不清白?”男子低沉邪魅的声音撩拨在耳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哄之意。
白千尘的心彻底乱了。
“你……”
“没想到,剑尊大人的胆子,也就这样。”
看他眼睛红的像个兔子,蓝灵儿笑的更为肆意。
“铛铛铛……”
敲门声突然传来。
“谁?”
蓝灵儿起身,淡淡问道。
“禀告扶光仙尊,有几位世家家主求见。”
门外,仙侍声音恭敬。
这个时候拜访,为了什么,谁心里都如明镜。
无非是惦记剑尊唯一亲传弟子的位置罢了,她回眸瞥一眼白千尘。
发现他整理好衣裙,头也不回跑进紫檀木拔步床内,把床帐一层层放下,躲在里面不出声。
她笑,“放他们进来。”
……
圣灵宫,凌云峰。
飞云殿内。
“砰!”
玉几案被一掌拍碎,四分五裂。
重生归来,一切都按照江柔的计划进行,未有半点错漏。
可是最近,蓝灵儿无端失去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碎裂的命牌让她从修真界除名。
前世,一心护圣女登位的白千尘也变了。
即便自己拿着凤血玉佩,仍不能让他直接收徒,还要跟世家那么多子弟一起争夺!
“柔儿师妹,不然别去参加什么收徒大典了。”
身后,大师兄任游之快步走来,把她抱在怀里劝道。
“何必自取其辱,反正掌门说,青云已死,他会接手凌云峰,收我们成为亲传弟子。”
“修真界第一画灵师,比那剑尊不遑多让。”
“大师兄,你不懂。”
江柔强压心中火气,“扶光仙尊他不一样。”
前世,是在最后一次仙魔大战,世人才知,剑尊白千尘竟是天神仙宫的守护神使。
是他亲自与圣女一同取回画灵卷轴,进入画灵界去寻净世白莲。
这一次收徒大典,她必须稳拿妖塔第一!
看见少女眼底的势在必得,任游之轻笑,“能有什么不一样?柔儿再这么说,师兄要吃醋了。”
“大师兄……”
“唔!”
江柔抬起头,猝不及防被吻个正着,灼热触感隔着衣裙,游走肌肤之上,让她身体一软。
随后,被打横抱起,按进青云仙尊曾住过的床榻上。
一阵风掀开青纱,隐约露出藤蔓般交织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的两道身影。
浮浮沉沉,如一波又一波深海巨浪。
唯有窗棂外,吊挂着的银铃发出阵阵脆响,好似在述说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