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阿黄欢快的叫声从门外传来。
蓝灵儿转头,就见土黄色残影飞快奔跑到自己脚下,尾巴几乎摇成风火轮。
“小主人,义庄发生一些不对劲的事。”阿黄边撒欢,边传音入密。
“昨夜子时,江柔前去找文修,看见一具干瘪的尸体,惊动了许多人。”
“他被邪祟吸干精元而死,与棺材里另一个人死亡方式相同。”
“可是,在义庄的所有弟子,全都未曾进入文修房中,皆有人证。”
蓝灵儿眉宇微蹙,扫一眼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少女,问道:“江柔也有人证明?”
“是。”阿黄蹭了蹭她的腿。
“她为文修之前所做所为向江风道歉,闹得不大愉快,很多人亲眼所见。”
“奇怪的是,江柔口口声声说是旁边祭神山上的妖物作祟,今日我跑遍封神山,没嗅到一丝可疑气味。”
听到这,蓝灵儿陷入沉思。
就算有人给江柔作证,她也仍旧怀疑。
不管是当初青云之死。
还是当下文修身亡,绝对与江柔有关!
只不过,青云的死,嫁祸到了自己身上,而文修的死,却甩给祭神山桃花仙。
想到这,她眉头越皱越深。
郝月见状,还以为她是担忧沉睡的弟子,安慰道。
“五师弟,大师兄说灵儿不会有事,或许还能得到机缘,从而突破境界。”
她唇角微弯,“不知你给灵儿吃了什么宝物,竟把她撑到晕厥?”
蓝灵儿:“……”
总不能说,是白千尘自己抢着吞下去的。
于是,轻咳一声,“一颗前人留下的元丹而已。”
她没有说是巫族元丹,主要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巫族的东西,很难被人族消化。
两人的交谈,让江柔眼底闪过又嫉又恨的情绪。
正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蓝灵儿循声转首,猝不及防对上男子一双探究的目光,心蓦地一跳。
很快,身穿湛蓝色衣袍的男子勾了勾唇,恢复温润无害的样子,让人觉得,方才那一抹视线,仅仅是错觉。
“五师弟回来了,渡劫可还顺利?”脸色苍白的南宫长泽无视跪在地上的江柔,手执拂尘,缓步下台阶。
“一切顺利。”蓝灵儿见他无异样,放松下来。
“南宫掌门,请为晚辈师兄报仇,他……他昨夜被祭神山的妖祟给害了。”江柔声音柔柔弱弱,杏眸微红,甚是惹人怜惜。
南宫长泽眉头紧皱,“竟有此事?”
郝月给他讲起昨晚的诡异之处,“大师兄闭关给灵儿疏导经脉这几日风平浪静。”
“怎知昨夜子时,在众弟子巡逻之下,仍让巫族魔物钻了空子,吸干文修精元。”
“我已逐个问话,未找出任何人的嫌疑。”
南宫长泽点头,目光落在江柔身上,“不知圣女有何证据,说是祭神山桃妖所为?”
“本掌门虽不曾见过他,却听说他风评很好,从不欺负过往路人,甚至还护佑一方百姓。”
“妖仙亦为仙,我等修真者若无证据,不能随意灭杀。”
江柔广袖下的手指蜷缩,深深嵌入掌心,眼眶愈发红了,“许是我大师兄得罪过他。”
“具体说说。”南宫长泽道。
“桃妖使用迷瘴,让我与师兄被困山中半年多。”江柔泪眼朦胧,一字一句。
“所以……师兄一气之下,砍断桃妖本体,估计那妖物心有不甘,才趁掌门闭关,重光仙尊护法时动手。”
“桃妖修为太高,我们这些小弟子根本察觉不到。”
“是吗?”蓝灵儿冷淡的声音打断她。
“你也知道,桃妖修为高,倘若他当真生出杀心,莫说你师兄文修,便是你,也无法走出祭神山半步。”
她的话直刺人心,瞬间把江柔噎住。
蓝灵儿不知女主心里打什么主意,却明白,这其中定有蹊跷。
“放心,你师兄在七星宫眼皮子底下被害,本尊定会把他找出来,为你讨一个公道。”
“既然你言之凿凿说是祭神山上桃花仙所为,本尊便和师姐前去查看一番。”
“可大师兄正值……”
“虚弱”二字未能从郝月嘴里吐出,南宫长泽已接过话茬,“师妹莫忧心,尽管与五师弟前去。”
“嗯。”郝月应下。
蓝灵儿转身走出院门之际,灵台里突然传来男子清越笑声,“五师弟,巫族那邪祟出来,大师兄可打不过。”
“师尊前几天托梦,说我最近有一劫,要小心桃花劫,你可不能真把人带走。”
她脚步未停,没回头,也没回话,怕打草惊蛇。
等她和郝月走到山下,已是夜幕降临,山谷中阴风阵阵,树影婆娑。
“怎么不走了?”郝月问。
蓝灵儿布下隔音阵法,才道了一句,“二师姐,祭神山我一个人过去。”
“听说那桃妖已有千年修为,你独自前去,会不会有危险?”
“二师姐不回去看着大师兄,他可能清白不保。”
“怎么会?他最是清心寡欲,从不考虑儿女情长,一般媚术近不得他身。”郝月眼神暗了暗。
蓝灵儿心知她对南宫长泽的心思,戏谑道:“大师兄说,他离不开你。”
“大师兄为灵儿耗损太多灵力,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师尊还给他托梦,说他最近犯桃花煞。”
“桃花煞,不仅要清白,还会要命,二师姐若是晚……”
话刚说到一半,郝月就转身飞走,一袭玄色衣裙溶于夜色,眨眼消失无踪。
“朱雀,守着义庄,千万不能出事,尤其是白千尘。”蓝灵儿望向山顶,凤眸微眯,掠过锐利之色。
她倒要看看,江柔到底想搞什么鬼!
“是,主人!”朱雀从地面阵法里钻出,敛下身上火光,化形成一只乌鸦往山顶飞去。
蓝灵儿衣袂翩然,周身灵光一闪,人已来到祭神山。
冷月如霜,她脚踏一路桃花瓣走进桃林。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参天枯树斜斜倒下,若不是旁边的树扶着,连接根的那截枝干早已断开。
她淡淡问:“老头,可还活着?”
话音一落,山谷深处便响起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