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里包含着嚣张和跋扈,言谈间根本不将迎春和贾琮放在眼里。
这时,迎春又哀求道:“奶妈不要说了,你快走吧,要是弟弟看见了,我可没脸了。”
迎春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心疼。司琪在旁看着嚣张的王嬷嬷和软弱的迎春,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司琪怒骂道:“琮三爷是姑娘的亲弟弟,姑娘和谁亲近还轮不到你这老货指手画脚!”
迎春的奶妈正是王嬷嬷,此刻更加嚣张了,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当是谁值得姑娘这般重视,不过是教坊司贱人生的,又比我们高贵到哪儿去了?早晚要被打发出府去。”
“是吗?原来我琮三爷在王嬷嬷眼里,竟如此不堪。我好歹也是荣国公的亲孙子,我姐姐乃是荣国公的亲孙女,一等将军的独女。这府上什么时候开始,奴仆都可以大张旗鼓以奴欺主了?呵!甚至都能决定主子的去留?”
众人没察觉贾琮不知何时已经进屋走到王嬷嬷身后,贾琮冷声呵斥王嬷嬷,内劲外放,眼眸中杀意如实质般向王嬷嬷笼罩而去。
“啊!”
王嬷嬷正得意之际,忽闻身后有人说话,一身寒意更是让她如坠入冰窖,像是有千把剑向身后扎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本想破口大骂,但回头一想这话传出去可不是自己能担当得起的。
当她转过身看到贾琮,一个九岁上下的孩子,却让她感觉如有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浑身上下每一处似乎都感到恐惧。
其实,这不过是贾琮杀意外放,这些日子里太玄经没有白练,一日千里,这般如同实质的杀意岂是她一个老婆子能抵挡的。
王嬷嬷战战巍巍地弯腰赔礼道:“哎哟,三爷,老婆子吃了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您可别和我这老婆子一般计较!”
王嬷嬷还没来得及起身,众人听见:
“啪!”的一声巨响。
那婆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左边脸皮都快被打没了,几颗牙和着血飞了出去,险些晕倒。脸上的剧痛让她抽搐起来,惊恐地看向贾琮。
“反了你的,大楚律例:以奴欺主者,轻者杖毙,重者剥皮充草。你说把你押到衙门该杖毙还是剥皮呢?”贾环目露寒光,怒斥道。
这段时间,贾琮按照太玄经的“五岳倒为轻”,“纵死侠骨香”练习拳法,已至小成。要不是贾琮收着力,这一巴掌下去,王嬷嬷哪里还有命在。
王嬷嬷胆敢当着迎春的面放肆,那是因为迎春的性子软弱可欺。如今遇到这般狠辣的贾琮,以及他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回不过神来,又或许是被其言词唬住了,或者被打蒙了。
王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却愣愣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迎春、探春、惜春和一众丫头愕然的看着贾琮,不仅是他敢打一向以长辈自居的王嬷嬷,还一耳光把人打的这么狠。
王嬷嬷渐渐回过神来,心里盘算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魔头是个狠辣之极的,对方占着理,硬拼的话今日怕要吃大亏。府里优待下人,先服软,回头再去太太、凤姐儿那里告状。老太太那里她是够不着的。
王嬷嬷磕了三个头,刚准备起身,却发现肩膀像顶着千斤巨石般又把她压到了地上。
贾琮一脚踏在王嬷嬷肩上,漠然道:
“你一个卑贱的刁奴也胆敢欺负我姐姐——荣国公的亲孙女,就想这般了事?”
王嬷嬷心想该如何把今日混过去,又磕了三个头,对迎春道:
“老奴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对二姑娘无礼。”
“你还时常偷窃我姐姐的财物,依着大楚律例,盗窃主子财物二十两以上者断手,一百两以上奴仆杖毙。你说衙门会如何处置你这刁奴。”
王嬷嬷一震,狡辩道:“不过是姑娘心善,赏赐给老奴几个小物件或是零碎银子,让老婆子服侍姑娘累了吃碗酒。”
“胡说!前日你偷拿姑娘的簪花去换银子可经过姑娘允许?平日你偷拿的东西哪样经过姑娘同意!”一旁的司琪怒斥道。
“那不过是姑娘小时候的物件,早就不戴......”话未落音,王嬷嬷感觉一股巨力压下来,肩膀的骨头都快碎了。惨叫道:
“饶命!饶命!饶命啊!三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王嬷嬷痛得惨叫道。
贾琮脚下轻轻压了压,琢磨着自己现在羽翼未丰,今日若在这里废了王嬷嬷,老太太、二婶和凤辣子等人定会趁机向自己发难,看来自己需要加快夺得贾家的主导权。
虽然也想着替姐姐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刁奴,但时机未到,先震慑一番,好歹也让她不敢再如从前那般猖狂,姐姐也好过些。想到此,贾琮道:
“限你三日内归还所盗窃财物。”又回头对司琪到:“请司琪姐姐帮忙核对,少一两银子我便赏她一耳光。”
王嬷嬷心想,你那耳光可是要人命的啊,连忙称点头口称尽数还来。
无论贾琮还是迎春、司琪兼知道她都变卖去吃酒了,至于她去哪里想法子如何退还银两,不重要,重要的是震慑这老货,让她以后再不敢嚣张、跋扈。
“日后再敢对我姐姐无礼,定叫你生不如死!”说完,贾琮抬起脚喝道:“滚!”
王嬷嬷感到如山一般的压力已去,浑身轻便起来,便站起身,行了个礼,然后顶着半边猪头般的脸,耷拉着左肩,逃也似的离去。
迎春红着眼看看贾琮,内心既是百般疑惑又是千般感动: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强悍,都能护着我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畏畏缩缩凡事躲在一旁远远站着的孩童模样。
探春则在一旁暗自感叹:琮哥哥要是再长大些,能完全护着我们,自己也就不用受太太辖制了。琮哥哥,你快些长大啊!
念及此,探春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离去,自己答应了太太不与琮三哥亲近,若有违背,太太指不定用什么手段磋磨自己。
惜春则是另外一片心思:三哥哥帮我们收拾坏蛋嬷嬷真是太痛快了,虽然自己的嬷嬷并不像王嬷嬷这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