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才是他的家。
可在那儿,他也处理掉了那些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对他来说,在哪里动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为什么要动手。
慕唯尊知道,他这个孙子以前吃了很多苦,他心有愧疚。
他也一直都想修复迟来的祖孙情。
所以,他尽量不过问慕天爵的做事方式,也尽量不对慕天爵发脾气,都是任由慕天爵发挥。
好在,慕天爵除了对整个慕家不亲近外,财团里的事情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可是今天,他有些觉得自己过于放纵慕天爵了。
思考良久,慕唯尊还是想维持和蔼的态度。
他道:“你现在是财团的决策人,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止是你个人!”
“你和你二叔那边在怎么不合,一切都有我为你做主,你不该……”
“哈!为我做主?”慕天爵像是听到一个笑话。
“为我做主,就是在得知你的好儿媳背地里想赶走我老婆之后,就把影视公司给了你那个儿子?”
“……”
慕唯尊被问得语塞。
慕天爵咄咄逼人,“那我怎么知道,你这次知道我受了伤,会不会再一次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出去呢?”
他回慕家是当生育工具来的。
真当他是慕家的子孙,就不会让他从小受尽白眼和欺辱!
“你……”慕唯尊惊愕。
他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
他也已经把财团交给了慕天爵,慕天爵心里的恨应该会淡化许多了。
可是没想到,这些恨从未消失过,只是被隐藏了。
慕天爵勾唇,冷笑,“老爷子,你想维持慕家的平衡我理解,可是请不要再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
“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虚伪。”
说完,理了理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
慕唯尊一片心凉,“天爵……”
慕天爵没有回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表演什么祖孙情深了。
慕唯尊手执拐杖立在原地,望着慕天爵离开的方向,视线久久没有收回。
这一刻,他必须承认,他老了。
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狠戾。
否则,任何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都别想竖着离开。
*
慕天爵面无表情上了车。
樊遇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需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去调整。
所以,默默等着就是了。
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
终于,慕天爵轻吐一口气,“开车。”
司机早就准备好随时发动。
听到吩咐后,车子立马稳稳前行。
明白他调整好了心绪,樊遇才缓缓道:“慕总,黎占阳在一个小镇上被咱们的人抓到,我待会儿亲自去带他回来。”
经历了暗杀,慕天爵和楚雅涵两人的心靠近了许多,这才决定把黎占阳带过来审问。
好在樊遇一直都派人留意着黎占阳的动向,通过消费记录暗中监视,所以这边命令一下,那边立马就动手了。
这在慕天爵意料之中,所以他反应并不大,“嗯。”
“另外,上周帝都大学邀请您参加校庆活动,您还没回复要不要出席。”樊遇又道。
知道慕总会犹豫不决,所以他这次没敢直接下达指令。
慕天爵本不想出席。
自他接任财团决策人以来,年年受邀,年年都是派慕浩霆参加类似活动。
可是今年,一想起楚雅涵,他就犹豫了。
想去看看她学习的环境,可又不想看到她被其他男人围着转的样子。
气胸还没完全好,他担心自己看到那场景,不动手的话会因为缺氧而窒息。
看慕天爵迟疑,樊遇决定推波助澜一下,“最近,太太在学校发生了一些事,被传得风言风语。”
果然,一听这话,慕天爵立即敏感起来,“什么事?”
“第一:太太把您教训的那两个男同学,堵男厕所里了。”樊遇紧盯着慕天爵的表情,慢慢说道。
万一表情不对,他立马调整语言。
他只是个打工者,boss夫妻间产生的火,不能烧到他身上。
慕天爵皱眉。
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堵男厕所,怎么不干脆进男厕所得了!
“第二:太太和陶涛见面的事,很多同学都看到了,所以就传出他们是夫……妻。”
慕天爵闭了闭眼,克制着胸口的起伏,“还有什么?”
跟同学闹别扭算不算?
被同学孤立算不算?
说她和表妹抢男人失败,一气之下把表妹弄失踪了算不算?
说她是扫把星,把父母克死了算不算?
可樊遇不敢说,“别的好像没什么了。”
“好像?”慕天爵冷冽的目光射向樊遇,“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也模棱两可的说话了?”
樊遇,“……”
刚刚。
“助理做够了?换个岗位?”慕天爵开始提建议。
闻言,樊遇赶紧道:“慕总,太太在校庆上有节目表演。”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重要的事情默念三遍。
“什么节目?”慕天爵问道。
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展示过什么才艺。
煮汤?
“舞蹈。”樊遇回答。
末了,又特意加了句,“双人舞。”
慕天爵眸光一寒,投了过来。
面色晦暗不明。
樊遇假装不懂,“慕总,要出席校庆么?”
慕天爵目光看向前方,磨了磨牙,“去。”
当然要去。
他要去看看,哪个男人敢碰她的身体。
碰哪,剁哪!
*
冬天的夜,来得早。
楚雅涵下学后没有立即回医院看慕天爵,而是和伊琳一起约了几个服装设计方面的老师见面。
校庆后,紧接着就是寒假。
她不能浪费这段日子。
可是,见了几个都不理想。
不是满口跑火车的骗子,就是见不到老师本人。
稍微有些名气的老师都是派助理过来跟她们聊,像楚雅涵这种,不能跟班学的,只能单独请老师教。
收费还异常的高。
眼见天都黑了,楚雅涵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回医院。
推开病房门,一条长臂从门后伸出,卷着她的细腰就往怀里带。
楚雅涵吓了一跳,“啊!”
最近这种突发状况太频繁了,以至于有点小动静就能把她吓得跳起来。
“吓着你了?”慕天爵把脸埋在楚雅涵发间,亲吻着她的天鹅颈,“怎么回来这么晚?”
跟男人跳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