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三点，一回到家蔡秀珍便急急忙忙地开车出了门，王胜文当然理解，这么忙碌的一个媳妇！

    家里，苏姐姐竟然是刚起床不久，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喝水，见到王胜文进来，什么也没说，狠狠打了他几巴掌。

    家里的女人都跟蔡秀珍学坏了，一不如意就打男人。

    王胜文也不反抗，被打完了，就跑进书房里，打印出来一些内河运输用船只的图纸，还打印了三份。

    打印完扔进空间，开上车，拉起林翠卿便出了门。

    林翠卿一脸懵逼：

    “老公，咱们要去哪儿啊？”

    “去林林上学的那个学校看看，我想这次带着她回北京去上学，昨天她刘琴姐姐跟她说过了。

    从那儿再去一趟茉莉那里看看女儿，从出生以后离开，我还没看过她们呢。”

    “茉莉肯定在忙工作。”

    “不用理她，家里不是有两个丛妈妈找过来的看孩子的吗？”

    “是，那两个保姆照顾得俩孩子挺好，一问才知道，解放前在资本家里看过孩子。”

    在校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学校就放学了，王林林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看到王胜文在这里等她，连妈妈也不看一眼，就扑进他怀里：

    “爸，今天怎么是你过来接我？”

    王胜文直接把她抱起来：

    “当爸爸的不都应该这样吗，偶尔过来接一次。”

    林林朝后边挥了挥手：

    “大家看，我爸爸来接我了！”

    还没等同学们围过来，王胜文便把她抱到车旁边，放下她，打开车门，说了一句：

    “咱们家的小公主，请上车！”

    王林林又朝后边挥了挥手：

    “你们不用送，我走了！”

    说完上了车，关死车门，对车里的林翠卿说了一句：

    “看看吧，我爸还是宠我的！”

    王胜文坐上车子，林翠卿就告状：

    “看把你这个女儿得瑟的，我还真看不惯。”

    “她以后就去北京上学了，得瑟一下给她那些同学们留个印象也是可以的。”

    “真让她去北京上学？”

    “对，这次我把她和二毛都带回去上学，至于你和梁拉娣，可以请人来照顾你们。

    从照顾茉莉月子看来，能花钱办的事儿，就别麻烦孩子们了。”

    “等她学习回来帮我干？”

    “对，我让她学些基础知识，然后回来进纺织工业厅，继承你的事业。”

    坐在后座的女孩儿说话了：

    “妈，我爸今天抱了我了，他真有劲，一下就抱起来的，妈，你知道吗，我快一百斤了，他还能一下就抱起来，嘻嘻。”

    “看把你爷俩高兴的，以后你去了北京，随时都可以跟你爸一起玩。”

    王林林明显就是想去北京的口气：

    “妈，我有些舍不得你。”

    林翠卿随口就骂了出来：

    “你少虚伪，这几年没学会别的，学会虚伪了。我跟你说，你去了北京，一定给我看好王树金，那可是你亲弟弟。”

    王林林立马还嘴：

    “看也只能是星期天去看，大毛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根本就不住在一起。”

    王胜文说道：

    “对，他们住在老山院，离着轧钢新区有三十公里。”

    “嗯，她在那边我放心，我还能再生，这次就生个女儿，不要这个小妮子了。”

    “嘿嘿，你不要有人要。”王胜文说了一句。

    “你说的谁啊？”

    “梁拉娣。”

    后面传来一句：

    “爸！不许你说！”

    “行，我不说，但是你也不能太着急，你才十五岁，必须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爸，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习。”

    提着水果到了鲁迅别墅，茉莉仍然在上班，弟弟两口子也没回来，丛妈妈和快一岁的女儿王丛丛竟然在这里。

    王胜文赶紧放下水果，从丛妈妈怀里接过女儿：

    “妈你照顾的她真好，这次回来，又长胖了。

    今天上午我们去宝山了，还以为你们能在那儿呢。”

    “嘻嘻，她天天吃得这么好，能不胖吗。现在有我和俩姐妹在这里照顾她们，当然能照顾好。”

    “嗯，妈，这次过来，给家里办件事儿，丛培安，我带过去学习了，那边厂里条件很好，你放心就是了。”

    “他跟着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这次给他安排了工作，街坊邻居都羡慕得不行呢，说是要求你给他们招工，送礼我也没收，我就躲出来了。

    在宝山那边待得无聊，我们跑回来了的。”

    “你干的对，人家厂里都是招的宝山区的孩子，根本不收普陀区的人。”

    抱了一会儿女儿，又给她把了把尿，直接放到脖子上驮着看两个小的，边看边对两个保姆说：

    “把孩子们照顾得这么好，你们费心了，翠卿姐，车后备箱里有两块做衣服的两块料子，你下楼拿过来分给她们。”

    林翠卿噔噔噔地下了楼，其中一个保姆连忙推辞：

    “不用了，我们照顾孩子，都给了工资了，还给得挺多。”

    “不是一个意思，我是因为工作忙，才不经常回来，送些礼物是应该的。

    如果你们能保持住这个水平，那我们家持续用你们看孩子。”

    “主家您放心，我们和丛妈妈从小就认识，绝对差不了事儿。”

    王胜文把王丛丛放床上，然后抱起一个婴儿：

    “哪个是王茉？”

    “穿红衣服的是王茉，穿蓝衣服的是王莉。”

    王胜文干脆把两个女儿全抱起来，一个胳膊一个，孩子们第一次被爸爸抱，竟然咯咯咯地笑了出声来。

    别看茉莉这个媳妇不怎么靠谱，生的女儿倒是真可爱，行吧，等你们长大了，我再带你们回北京生活。

    直到五点半，茉莉才从医院里赶回来给孩子喂奶，王胜文抱怨一句：

    “你怎么工作这么卖力？平时把工作让你们科室里的医生干就完了。”

    女人喂着孩子，依偎在男人怀里：

    “我不是不放心他们吗。”

    “你一个人，即便全身是铁，又能打几个钉子？工作要分配给其他人干，对你这种不相信同事的工作作风，我提出批评。

    明天是周末，你必须休班。”

    “老公，你不知道有些残疾人有多可怜。”

    “全国这么多残疾人，你能可怜得过来吗？说了不许你再加班就是不许加班，我命令你！”

    “那我把几个造型医师培养出来可以吗？”

    “不行！他们不会自己学习？告诉他们，半年学不会的，换岗位。”

    “老公，我感觉你有点仗势欺人。”

    “我让我媳妇按时上下班照顾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叫仗势欺人？你再不听话，我就给你们院长打电话，让她停止你的工作。”

    茉莉这才服气：

    “我知道了老公，我以后不加班了。”

    “嗯，等尹燕子把那种软塑料橡胶做出来，你们也就不会忙碌了。”

    “软塑料橡胶是什么？”

    “做垫子用的，就是假肢和肉体之间隔离用的东西。”

    晚饭当然是在这边吃，王胜文煎炒烹炸做了十个菜，茉莉主动把弟弟两口子请了过来。

    见了弟弟，当然有话题，王胜文问：

    “胜义，打印机什么时候造出来？”

    “还得到年底，寿光造纸厂还没把那种感光打印纸弄过来呢，说是遇到了些技术难题。”

    “嗯？山东省连感光剂都做不出来？不就是和照相用的感光剂一个原理吗？”

    “不是那个意思，是说感光剂的添加比例他们拿不准。”

    “傻子，不就是十万分之一吗，有什么困难的？明天打电话告诉他们，在纸浆里添加十万分之一的感光剂。”

    “这个比例他们知道，可能是他们生产的感光剂质量不稳定吧。”

    王胜文便有些愤怒：

    “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任何事情都能搞砸了！连线性酚醛甲醛都做不好。这样，你从这边跟黄师姐要一些给他们寄过去，黄师姐那边的感光剂是我提供的，质量有保证。

    早知道这样，就从我们的化工设备试验厂给他们供货了。”

    陈小小笑了：

    “嘿嘿，还不是怪你，亓鲁石化都不能生产那玩意儿。”

    “你别闹，我不是想给我们自己的工厂留一些生存空间吗，都让亓鲁石化做了，以后国内整个化工企业就会停滞。”

    王胜义也说：

    “咱哥说的对，必须给其他地方留一些生存空间。”

    王胜文也没着催促弟弟做打印机，而是说：

    “既然这样，那你就帮黄师姐去搞芯片封装设备吧，那东西还是需要一定的机械基础知识的，516纳米的芯片，应该是有二十四个焊接点，焊接起来不容易。

    那种芯片，如果投入使用，将会让电路尺寸大大减小，你可以尝试一下。

    另外，我最近又研究出来一种新型的光刻胶，可以支持更精密的芯片制造，我把配方给你，你也尝试着做出来。”

    “哥，我觉得还是要从感光剂做起，因为感光剂如果敏感度不够，很容易出次品。”

    “嗯，目前感光剂使用的基础材料是柠檬酸铁铵，我回北京以后，让他们尝试一下使用二乙基蒽醌或者重氮萘醌试试。”

    “哥，要不拿到我们研究所去试验吧？小心泄密。”

    “可以啊，我不是考虑你们研究所没有那些化工仪器吗，配比是需要很准确的。”

    陈小小又说话了：

    “哥，你不是说核心技术都要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中吗，我们想做这种东西。”

    “感光剂、聚合剂、溶剂和助剂你们都做？问题是这些东西都需要我们化工设备试验厂提供，在我们厂里生产了原料，再给你们发过去，有些不合理吧？这不成了在三个城市之间瞎倒腾吗？

    要不干脆在上海市这边建一个光刻胶生产厂算了。”

    “还是别了，哥哥，微米级芯片，我们广州那边也想搞，正好可以拿来做无绳电话用，我感觉电路设计还是我们研究所更有经验。

    我们研究所最近可是又招收了很多人才，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人，而且都是广州市的人，让他们过来肯定不现实。

    所以，光刻胶生产厂，还是建在我们那儿更合适。”

    陈小小的话，有理有据，王胜文一时也不好反驳，想了很长时间才下决心：

    “行吧，既然你们有决心生产光刻胶，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必须保证黄师姐这边的应用，除了溶剂之外，其他所有原料由我们化学设备试验厂提供，这样做可以吧？”

    陈小小这下高兴了：

    “嘻嘻，你真是亲哥，还是向着我们。”

    “唉，你这个弟媳也真是的，学会抢项目和产品了，不过这次要和晓娥那边签正式合同，不签的话，我就不给你们提供正式的生产工艺。”

    弟弟王胜义说道：

    “哥，你不用强调，咱们家自己挣钱的事儿，我当然会支持，我们可以签到百分之二十的专利使用费，可以吧？”

    王胜文当即让茉莉把自己的文件包拿过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专利使用合同和光刻胶生产工艺，你签好了就可以拿去学习了。

    不过我提醒你，如果做军工产品，还是尽量使用那种集成块，因为还是集成块安全可靠。”

    “知道了哥。”

    王胜义很痛快地签完了合同，王胜文又给他递过去一份图纸：

    “把这个电器设备做出来吧，这是装载机上的电器控制箱，作业环境恶劣，要求安全可靠，明年做一万套。

    至于装载机上的机械部分，下个月我亲自把图纸给广州那边带过去，你就不要参与了。”

    王胜义说道：

    “让秦艳艳她们厂干吧。”

    马上就挨了一个耳光，是陈小小抽的。

    “就知道你会给她抢项目，让谁做，咱爸说了算，轮不到你在这儿说三道四！”

    桌上吃饭的人被她这个动作惊得目瞪口呆，林翠卿说道：

    “小小，你有些不像话了，怎么能打自己的男人？男人不要面子了？”

    “姐，对不起，实在没忍住，不过他活该，他就是向着他那个小媳妇，我才发火的。”

    王胜文看了弟弟一眼：

    “活该，说话不注意场合，挨打了活该！”

    弟弟马上还了一句：

    “还不是跟你学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经常挨嫂子们的揍。”

    茉莉不乐意了：

    “要打也是秀珍姐打，她职位高，我们可没打过我老公。”

    王胜义并没接这个话题，而是问：

    “哥，下周我回广州筹建这个光刻胶生产厂可以吧？”

    “可以，只要小小用不到你就可以，不过下个月我去广州，必须见到这种装载机上的电器控制箱，你可以从上海发些电器原件过去。”

    弟弟满不在乎地回答：

    “没问题，越是结实的电器产品越容易制造。”

    一顿饭，没喝酒也吃了一个多小时，桌上的人全听他们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