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的反应激怒了对方,他正准备继续输出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断。
“我觉得领导你说得对!
不过,能不能不要严于利人宽以待己。
你的家属在机械工程系教务处,整个学期见不到人,期末安排学生考试的考场,能把五十人的学生安排去只能容纳四十个学生的小教室,把二十个学生参加的考试,安排去礼堂考试。
你要是能把自己家属教育成一个合格的教务,再对别人指手画脚,才有说服力。”
“你……”
“别拿手指指我,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你的闲气,我要是不舒服了,就不能去给那些大厂工作。他们一天损失几万块,到时候我就让他们找你。”
最终,还是挑事的人先败下阵来,狼狈而逃。
叶舟对关教授竖起大拇指,“关教授,您的战斗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悍啦。”
关教授叹气,“再不强悍一点,你家唐教授就更不搭理我了。”
叶舟眨眨眼。
关教授老脸一红,然后又用讨好的语气说:“小舟,咱们先下楼,我有事要跟你说。”
叶舟跟着关教授来到校园的一棵大树下。
在叶舟渴望的八卦眼神中,关教授尴尬地开口说:“小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家里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处理好了,以后他们也绝对不敢再来找我,更不会给你和老唐惹麻烦。
但是,我都已经把话跟唐教授说清楚了,她还是对我冷冷淡淡的。
今天她出差,我想去火车站送她,她都不让我碰她的行李。
小舟,你的点子多,帮我想想办法呗。”
嚯!老年人的爱情,其实也很有意思嘛。
叶舟还挺享受给老同志当情感专家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说:“关教授,您之前肯定也跟唐教授说过,你家里的麻烦事已经解决了,结果……”
关教授目光黯然,“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不要脸。”
“所以啊,有的人是没有下限的。
这次,你觉得你已经够恨了,他们绝对不会再冒头。
你的根据是依据你的下限来。
可你的下限,怎么能等于他们的下限呢。
当年,他们可是登报跟您脱离关系的。”
关教授思忖了几秒钟,然后点头说:“嗯,小舟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冒头的机会,才能跟小唐邀功。”
叶舟又说:“关教授,他们就是知道你有钱,所以才这样不要脸。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钱其实都有去处,他们不就死心了吗?”
关教授自从跟企业合作后,确实没少赚钱,但他往往是钱还没捂热,就花出去了。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捐给农学院做研究资金,剩下的就是机械系的设备购买。
至于他自己,衬衫都不舍得多买一件,还是叶舟看不下去了,从未来制衣厂带回来几套衣服,关教授的穿着才体面起来。
他们这代人,经历过特殊的时期,方方面面都很谨慎,也很低调。
哪怕做了好事,给学校捐了那么多钱,关教授依然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公众知道。
关教授看着叶舟问:“小舟,你的意思是?”
叶舟说:“关教授,我的意思是,做好事要留名。也好让那些以为你已经是坐拥巨款的人看清楚,你其实还是口袋空空,他们才能死心。而且,也要让学校那些总是对西院那边有意见的人也彻底闭嘴。”
最近,包括刚才那位领导在内的人,没少提出所谓的方案,目的就是为了把西院已经不适合继续授课的老教授赶走,然后把西院重新整合,变成教师公寓。
关教授眸光微闪,似乎被叶舟说动了。
叶舟继续添油加火,“关教授,您如果能够把您做的好事都公布出去,对您和对西院都是有好处的。”
关教授思忖几秒钟之后,说:“那我再考虑一下。”
叶舟喜笑颜开:“行,那您好好考虑一下。”
叶舟转身的那一刻已经开始在盘算,应该让谁来接受这项采访任务。
这样的大好事当然应该是在国家级别的媒体,所以不能交给从安姐了,还是得联系全国日报的孙记者。
“小舟!”
叶舟刚走了几步,突然又听到关教授叫自己。
老头子不会那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吧!
转过身来却听到关教授眼神地说:“小舟,你任爷爷虽然不在西院了,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你。如果你还会遇到刚才那样的事情,也用不着跟他们硬碰硬,直接过来西院跟我们说。”
叶舟心里一暖,“好嘞。”
回去的公交车上,叶舟其实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
下车后,叶舟直奔能够打长途电话的军人服务社。
这个军人服务社正好没有其他人,方便她打电话。
京城。
江教授正准备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听到叶舟的声音,他就忍不住唠叨几句:“我听说你又在躲懒,论文是不是非得到节点才交给我。”
叶舟委屈巴巴地说:“江教授,您可太冤枉我了。
我最近真的很忙,做了不少事儿呢。
您难道没有听说,我又给柳城拉来了一项很重要的投资?
不仅如此,我还促成了我们经济系和港商的培养人才合作计划。
做这些事情都是要花时间和精力的。
当然了,论文我也没有耽误。
可是,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写出来的论文,却变成别人的了。”
江教授蹙眉,“什么意思?”
叶舟委屈的声音像是要哭了,她说:“我今天下午把论文交给我们夏主任,然后无意中发现,系里另外一个领导把我的论文从夏主任的办公室里偷出来……”
江教授怒不可遏,“怎么有人这么蠢!”
叶舟说:“我听系里一些老师说,他之前就是想利用柳城大学当跳板,然后调去省城。但是恢复高考之后,社会秩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的计划落空……”
“所以,他就想走一些旁门左道,给自己包装成金身。
一个搞学术的地方,有人带头搞学术不端!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