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给曹钦的公文就下发到了天津卫,眼见着普王朱见济远去的背影不能跟随而在心里正焦虑的曹钦听说有调动公文立马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衙署就看到各人投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意味。
嫉妒,这都是嫉妒!
咱不在意,这些都是没有背景的人,都只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而已,根本不值得自己关注他们的想法。
追随皇长子殿下这是何等的荣幸,是这些没有家世背景的小萝卜头们可以企及的吗?呸!穷酸小老百姓就该肩挑手提做一辈子臭虫,哪像咱这种背靠太监大树根正苗红的宦官子弟…咳咳,官宦子弟一出生就是合该骑马乘轿的,咱只要稍加手段就能够得上天皇贵胄,这是那些臭虫、老鼠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恭喜了,曹千户。”听到来自上官的恭喜声曹钦更加得意了。没错了,这是升了千户了。虽然普王殿下已经出发三日了,赶一赶也能在殿下到达胶州之前追上的。只要攀上了普王殿下,再寻机重新搭上太子的线,咱曹氏飞黄腾达之日就靠我曹钦了……
“同喜同喜,借镇抚您吉言。”苦熬了多年也不过还是百户衔的曹钦对待上司的态度更多的就只剩下了表面上的应付而已。
那态度多少有点像是某个基层单位里苦熬资历得不到升迁的某个小科员,几番努力后终于收到了上级单位的借调函一样,莫说对待同事的嘴脸充满了不屑,就算是直属上司也不过虚以应付一下而已。
接过公文快速浏览了一遍后曹钦脸色大变,又定了定心神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轻声念了一遍…“调总督黄河修缮并陕甘宁军民…千户…调去修黄河了?!”
呵呵,不小心露了怯了。就好比那被上级借调的科员数年不得转入正式职务,偏巧上级单位换了领导又把人给退回了原单位。此时再看原单位的同事……都不用看领导了,就知道自己当时的嘴脸惹下的麻烦在将来的日子里没得好过了。
几乎同时接到调职公文的还有监察御史杨瑄,因为不畏强权勇于任事被调任塞北专管巡视内蒙、北蒙安抚军民。在王诚看来皇帝陛下那意思就像是冲着石彪为首的那一帮骄兵悍将去的,可千万别因为于谦调回京城在这几年里就惹下什么大麻烦来才好。
陕西布政司左布政使黄钊升右副都御史,巡抚期刊甘肃、陕西、宁夏。右布政使陈翼升右副都御史,巡抚哈密卫。山东布政使司右布政使王宇升右副都御史,巡抚 宣府到大同一线军民。右佥都御史要秉巡抚大宁。浙江布政使白圭升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监察御史徐瑄巡抚延绥。左都御史马昂迁兵部尚书……
《景泰实录》:
景泰十五年八月初十日,太子太傅兼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于)谦奏请升迁文武官员百余,上俱允之。
……
随着升迁了一些地方权臣进入中央官体系再下放到地方巡抚军民,一下子就将地方的官员体系进行了重组。更有大量京官武臣被派到地方上担任左、右副总兵衔,朝廷对武臣的监督、制衡意思再明显不过,引起了地方总兵的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时至今日,敢多嚼一下景泰皇帝舌头的都是找死行为。虽然皇帝陛下大度,不代表其他同僚不会抓住机会玩命攻击。
而曹吉祥门下几个子侄的调动就显得不那么惹人在意了,曹钦调去修黄河…那就去修呗!曹铉、曹?也被调去建水渠了…谁是曹铉、曹??
随着朝廷公文下达,左都督刘深带领护卫连中秋节都没过就拔马前往北归化卫担任左副总兵配合冠军侯石彪镇守塞北去了。
与此同时,右都督过兴充担开平卫左副总兵,都督同知雷通充任满洲卫左副总兵,宣城伯卫颖充大同左副总兵,武平伯陈友充宣府左副总兵。司礼监太监廖宫保任开平卫镇守、司礼监少监许源任归化卫镇守、御马监太监郝义任安北卫镇守。
除此之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艾崇等太医院医士被加了锦衣卫国家安全局百户、总旗衔,领着双俸被派到了塞北各卫所担任医官。
塞北军事布局,悄摸摸地进行了重大调整,似乎…景泰朝又要开始一轮新的变动。
变动…当然有变动。世间万物都在变,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你一成不变,那就跟住在山顶上的洞里一样了。
“陛下,您吩咐的事情经过调查没有实证。”这一日朱骥来到乾清宫复旨,一切礼仪规规矩矩。
“哦,你说的是哪一件?”一旁静妃正煮着茶,见朱骥进来本想回避的却被朱祁钰拦下了。
按照朱祁钰的说词,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来,何况与朱骥岳家更是亲近,两家完全可以做通家之好……通家之好~
没听说过,皇帝跟臣子做通家之好,莫不是皇帝想要跑到臣子家里乱性还是咋的?
对于朱祁钰这种鬼话紫虚当然是不信的,但是自己也不好再三推辞也就继续留下沏起了茶。
在紫虚看来朱祁钰有情有意的人,自己原本不过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宫人而已,原本不过是杭氏用来打压孙太后的一个棋子。没成想朱祁钰不但宠幸了自己这个比朱祁钰大了好几岁的女人还真的就给静慈仙师…哦哦,该称呼为恭让诚顺康穆静慈章皇后了。胡皇后最终身份能够得到了恢复后陵寝能够重修已经是紫虚这个静妃所能想到最好的情况了。偏偏朱祁钰这还不肯作罢,真就把胡皇后迁到了章皇帝陵寝并且还严格按照章皇后的身份袝庙了。
这一切如果是正统皇帝朱祁镇来做,那就是大孝,是值得天下间颂扬的。但是景泰皇帝来做,这就有些那啥啥啥了。
为此,紫虚这位静妃娘娘对于朱祁钰更是盲听盲从,什么要求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下去,又何况只是在臣子面前烹个茶呢!
“呃…陛下,是那个…宁府的事情。”朱骥有些犹豫了,这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哪怕是查无实证的回报也不太方便说。
“宁府?宁府什么事?”
好嘛,皇帝陛下全忘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