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说,“我也是认真的,方才他那般欺负我,你竟一点儿也不心疼。”
夙柔说,“他哪里欺负你了。”
宫煜说,“你将我踹出去当挡箭牌,他瞧我出现在那儿便认为我是去瞧那假夙柔的,这怎么不算欺负?也就我阿柔不疼,阿柔不爱,是个没人疼的小白菜。”
夙柔其实知道他这眉头生气,只是在跟她撒娇而已。
夙柔说,“那我方才不该踹你下去?我也只是怕我二哥发现我……”
她闷声嘀咕着。
宫煜叹气,“除了他们,你能不能也在乎在乎我?”
夙柔说,“我没有在乎你么,我觉得,你跟元温一样我都挺在乎的。”
宫煜说,“你知道我想要的在乎跟元家主的不一样。”
马车内的气氛逐渐尴尬起来,她窘迫的将目光看向了马车外,找了个没由头的话换了个话题。
“我想吃糖葫芦。”
宫煜大概是觉得无语,她也觉得就这么直接跳过去好像用意太明显了一点儿。
他不会生气要打她吧……
宫煜:“停车。”
马夫停下了马车,他下去帮她买了两个回来。
夙柔张嘴咬了一口,糖衣“咔嗤”一声被她给咬碎,将另一串递给了他。
宫煜说,“我不爱吃。”
夙柔说,“噢……”
他们俩在街上买了一些吃的,回将军府去了。
夙柔抱着满当当的零嘴,满足的坐在院子里享用。
宫煜说,“假夙柔跟沈爻大婚,你想好怎么做了?”
夙柔说,“还没有,不过我想试探一下那个假夙柔。”
宫煜在她身边坐下,“怎么试探?”
今日日头正好,是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好日子。
夙柔咬了一口糖葫芦,悠然自得的说,“那个假夙柔若是真的喜欢沈爻,那么这就好办了,但若是不喜欢……我们也能确定她确实别有目的,今天晚上出去溜一圈儿呢?”
夜深人静,沈府起了大火。
火星飞舞满天,照亮了整个夜空。
夙柔跟宫煜排排坐在远处的房檐上,远远的瞧着沈府的动静。
夙柔说,“黄辽靠谱不?别刚上去就被认出来了。”
宫煜说,“问题不大。”
夙柔扭头看向他,那表情显然就是不信他这话。
另一边,沈府被一帮戴着面具的人给包围了。
沈爻手中拿着弓箭,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卫,他瞧着那个站在房檐上为首的男子。
“黄辽将军夜里前来,放火烧我府邸,所为何事?”
黄辽:“……”
他戴着面具都能被认出来?!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
黄辽的那个面具,小小的一个,戴在脸上,确实挡住了脸,但是根本就不妨碍叫沈爻认出来他,喜感反而十足。
黄辽还在装蒜,将军跟夙姑娘可是交代了,他们动手不能叫沈爻给认出身份,免得后面沈爻报复回来。
“谁?谁是黄辽将军?我们可是来收走你的项上人头的!”
沈爻道,“我跟阿柔大婚在即,可是宫煜坐不住了,想叫你过来提前除掉我?”
黄辽从上至下,一拳砸在沈爻脚边,然后,沈爻还躲开了。
黄辽说,“我不认识什么宫煜!”
沈爻能带着沈家造反,归顺南国之后还能在朝中混个一官半职,虽然职位没有原先北国单单那个高,但也无所谓。
他先前在北国能在朝中在那个位置上站稳脚跟,便是也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黄辽跟他打起来就显得吃力了。
夙柔翘着二郎腿,双腿凌空的晃了一下,“这黄辽,行么?”
宫煜说,“只是你下了令,叫他攻击沈爻不要伤到沈爻的性命,他下手就得处处留情面了。”
夙柔说,“你别给黄辽找借口。”
宫煜淡然,“我的人,只会杀人,手下留情处处都受限了。”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黄辽已经被沈爻给逼得节节后退。
他手底下的人都在这儿,他若是败在沈爻手底下,可是会被嘲笑的。
能动手伤他么?
夙姑娘也只是交代了不能伤他性命,可没说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儿。
沈爻身边的侍卫齐齐上前一步,拉弓搭箭在沈爻面前蹲下。
数支箭准备好了,沈爻一声令下随时都能齐发。
黄辽急眼了,“你玩不起是不是?!”
沈爻没回答黄辽的话,也拉开弓箭,“射!”
箭朝着黄辽射了过来,这庭院当中没有可以遮挡的掩体,黄辽纵身翻上墙头跑路。
黄辽身体虽然看着笨拙,但是很矫健。
“大人,快上来!”
“嗖”一支箭射在了黄辽去抓房檐的手,那只箭射穿了黄辽夫人手掌。
整个人都从墙头掉下去摔在地上。
沈爻又取来三支箭三箭齐发沈爻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那箭在射中黄辽的瞬间,被一把匕首给齐齐拦腰斩断。
带着鬼脸面具的夙柔挡在黄辽身前,“黄副将并未真的想伤及大人性命,大人何必要这般咄咄逼人?”
沈爻瞧着突然出现的人,皱着眉,“你又是何人?也是宫煜的手下?你们夜里来我府上放火打人,这便是你口中的不想伤我性命?”
夙柔说,“作势而已,吓唬一下大人,有什么问题?”
沈爻阴沉着脸,在他眼里,他们这么多人半夜过来偷袭他们沈府,就是为了夙柔。
黄辽坐起身,生生将插在手上的那支箭给拔了出来。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
夙柔说,“上去,现在走还不是时候。”
她话音刚落,就朝着沈爻冲了上去。
善射艺者,并不擅长近战。
一把拿下沈爻。
——在那个假夙柔赶来之前。
沈爻挡的下夙柔的拳头,却防不住她的腿。
整个人都被夙柔给扫飞出去。
她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若我骂人呢想要大人性命,我可直接用匕首划破你的脖子了。”
沈爻说,“有能耐就打死我,夙柔选择的人是我,就算死了也不会选择宫煜!”
哎呦,这口气倒是硬的很。
夙柔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便瞧见那个假夙柔不知何时来了,手中正攥着一支箭。
那支箭是宫煜为了提醒她特地从远处射的。
夙柔瞧着面前这个身着衣裙披散着头发的假夙柔,感觉还真是跟她当年在北国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怪阿爹跟二哥都没瞧出来有端倪,这么像,夙柔都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是在照镜子。
她手中的匕首朝着假夙柔的面门刺了过去,却被假夙柔的匕首给挡了下来。
院子里瞬间寂静一片,夙柔虽然戴着面具,可身形和武器,简直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俩人唯一的差别,应该就是头发了。
假的是长发,夙柔从前那大家闺秀的模样。
真的则是短发,显然要比当年那个任性的夙家嫡女稳重老练了许多。
假夙柔朝着真夙柔打过来,身后的沈爻还配合着假夙柔将真夙柔夹在中间。
所有人都认为真夙柔躲不开的时候,瞧见真夙柔摁着沈爻的脑袋,身子跃起将沈爻的脑袋用力往假夙柔身上扔过去。
这王八蛋,以为假的是她,还帮着假的打她!
夙柔落在房檐上,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那个假夙柔力道在她之上,而且经验明显也要比她足。
她总觉得之前好像在哪儿跟假夙柔交过手。
真夙柔身后碰到了一个人,扭过头宫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他手中拎着长枪,还带一个面具,“在这儿老实看着,我让沈爻瘸着腿跟她拜堂。”
宫煜现在还有啥戴面具的必要么?
那黄辽都被认出来了,他戴着面具还怕那个老东西到时候找他麻烦算账啊?
不过也是,只要带着面具到时候死不承认就可以了。
假夙柔擦了一下唇上的口脂,一抹嫣红在假夙柔唇边晕开。
“我跟你的关系,在南北两国交战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沈爻今后是我的夫君,你这般针对他,幼不幼稚?”
假夙柔跟沈爻,真夙柔跟宫煜,这胜负一下子都能看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