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一声声的质问,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她从小娘就去世了,她与爹爹相依为命,爹爹也将她捧在手心,要什么给什么。
可是一次意外,她被唐绥所救,她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少年。
可是在得知他有婚约后,爹安慰她,这些都会解决的。
爹不会让他与别人定亲,等到安安长大了也不会。
后来,叶家被人一夜之间屠尽。
再之后是薛家,余家。
终于,七杀门少主的克妻传闻出来,没有人会与他定亲了。
那一刻她很是开心,她知道爹说的是对的。
只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不是管家与她报信说,她爹要杀唐绥,她也不会从江城快马加鞭跑来这里。
还未到林子就听见了她爹的这番话。
原来管家说的是真的。
“对鸭,因为你爹在利用你鸭,他一直都想杀了唐绥哦。”
身穿金色罗裙的小姑娘坐在一支压弯的竹子上端,晃动着裙摆,轻盈又灵动,仿佛竹林中的小精灵一般。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你胡说。”
余安安听闻此言下意识的反驳,回过神来朝上看去,竟然是她!
“是你。”
余安安一直让人在找的那个跟她抢果子的小姑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光是她,唐绥、余威以及一众的弓箭手都朝着竹林上方看,也都有着同样的迷惑。
这个小姑娘是何时在这里的?
不管她因何出现在这里,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让她活着走出去。
余威几乎当下就做出了决断。
余威立马做了一个手势,手下的弓箭手立刻将手中的箭都对准了坐在竹枝上的小姑娘。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小姑娘而来。
唐绥目眦欲裂,可是他离小姑娘的距离并不算近,想要运功过去也来不及为她挡下那些密密麻麻的箭雨。
她会受伤的,想到这里他几乎拼尽了全力地想要赶到她身边。
可是下一刻,让在场所有人都难忘的诡异的一面出现了。
小姑娘不过轻轻的一挥手,那些箭雨仿佛像是定格住了,在空中一动不动。
而后小姑娘笑了笑,一个响指,那些箭竟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射箭的人而去。
这一幕,令人震撼至极。
几息的时间,足够唐绥跑到小姑娘身边,一展轻功飞到了她所在的那根竹枝上,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将人抱在了怀中。
“你没事吧?”
月崽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没事鸭。”
余威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心下大震,只是他见过的世面显然要比其他人多。
“小丫头,你是苗寨的人。”他说的肯定。
“大叔你真聪明,只是,聪明人从来都活不久哦。”
月崽笑嘻嘻的看着余威,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今天她可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收渔网的。
而余威,就是她网住的那条大鱼。
竹林中响起中箭声和一声声尖锐的叫喊,余安安吓的躲在一旁,根本不敢出声。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局势完全发生了变化。
除了唐绥,余威,余安安以及竹枝上的月崽,再也没有第五个活人。
余威不解,苗寨中人向来不过问中原之事,这个小姑娘为何?
“他,我的。”
似乎是看出了余威眼中的疑惑,月崽跳下了竹枝,指着唐绥开口道。
“大叔,你动了我的人,现在,该送你上路了哦。”
小姑娘笑的天真无邪,下手也毫不手软。
手中的竹子朝着余威的心脏而去,势如破竹,余威避无可避。
竹子入肉的声音和闷哼声同时传来。
“安,安安。”余威本已闭眼,只是直到一抹温热喷洒在脸上,才猛然睁开了眼,看见女儿倒在自己身前。
而那截竹子,正中她的动脉。
余安安的脸色迅速的灰败下来,蒙上一层死气。
“爹,爹爹。”
余安安想要努力的看清爹爹,可是被血模糊的双眼早已看不清。
“安安,我的安安……”余威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颤抖。
“安安……不怪爹……”
“不——”余威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刹那间,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十岁。
眼见着想杀的人没有死,月崽打算再补一刀,却被人握住了手。
嗯?唐绥?他抓我干啥?
“我来吧。”唐绥看着小姑娘,温和的说道。
他走上前,余威放下怀中已经没了生气的女儿,拿起刀与他一战。
竹林中竹叶纷飞,带起一阵尘土,刀光剑影间分出了胜负。
余威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吐出几口血。
唐绥也后退几步,却没有余威伤的重。
很显然,这一战,他胜了。
唐绥没有直接杀了余威,只是废了余威全身的功力和他一双腿。
如此,也算断了余威的路。
他是武将之后,却再也不能练武,这比直接杀了更让他痛苦十倍。
“走吧。”唐绥走到一身绿罗裙的小姑娘身前,温柔的神色足以让天地都失色。
竹林外,唐笑被白星薇拉扯着走着。
“白大小姐,我们来这里作甚?你不是要买糖炒栗子吗?这郊外哪里来的糖炒……唉?少主?”
唐笑从一脸无奈的被白星薇拉到郊外买糖炒栗子到一脸震惊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少主和衣裳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白二小姐之间切换只用了一秒。
“少主,白二小姐,你们,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唐笑不解的发问。
“月翎姑娘又救了我一次。”唐绥也认出了唐笑。
“唉?二小姐又救了我家少主啊?”
“少主,两次救命之恩,你这可怎么还得清哦。”
唐笑絮絮叨叨的说着,丝毫不怀疑二小姐是怎么救了少主的。
现在对于白家两个姐妹,他就一个字,服气!
服气就完了!
“以身相许可好?”唐绥看着小姑娘,目光柔和。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起,他就莫名的欢喜。
自从上一次辞别到这一次的再次相见,不过短短几日,但不可否认的是,看见她坐在竹枝上的刹那,他的心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