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妃送我出来的,昨日去李太傅那儿念书,回宫后不小心打碎了皇兄喜欢的一个波斯进贡的瓷瓶,所以,母妃送我出来避避风头,不然皇兄肯定要揍我的。”长乐说的那叫一个肯定。
梁珩睨了她一眼,“出息。”
“嘿嘿,表哥,我这不也来想找你玩嘛?宫里太无趣了,最近有什么趣事儿你跟我说说呗。”长乐央着表哥。
梁珩脑海里却响起某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娘的面容来。
“表哥,表哥?”长乐唤了好几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长乐,你不是想要有趣的吗?我近来倒是找到一处有趣的地儿,走,带你去看看。”不知想到什么,梁珩神秘一笑,对着长乐开口。
长乐闻言十分开心,表哥比皇兄有意思多了,又不会训斥她,嗯,表哥真好!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长乐公主站在了金雀楼前。
看着牌匾上金灿灿的金雀楼三个大字,长乐迷幻了。
这,表哥说的有趣的地儿就是这儿?
她当然听说过金雀楼,这可是京都里有名的青楼之一。
可是她很难想象,表哥竟然也喜欢逛这样的地儿。
唉,没想到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就算是表哥也一样。
长乐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还不等她说什么,表哥就带着她离开了。
哦,她就说嘛,肯定是她刚才的打开方式不对,表哥怎么可能会逛青楼,他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只有文书和文棋两个侍卫。
谁知不过多久,长乐心中鲜衣怒马的表哥就带她翻了别人家墙头。
长乐:……虽然,但是,好像并没有比逛青楼好到哪里去?
“表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话还没说完,长乐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冬雪院内。
今天是桂嬷嬷来教筝的第二天。
有了昨日的良好开端,桂嬷嬷信心十足的来到了冬雪院。
谁知,教学生涯竟然惨遭滑铁卢。
也不知怎么的,上课听课极为认真的孩子,怎么在弹琴上竟然如此没有天赋,莫说比不上普通的乐女,就算是寻常人家里那弹棉花的怕是都要比这冬月姑娘弹得好听几倍。
实在是难以入耳,难以入耳啊。
“冬月姑娘,你这……”桂嬷嬷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明明坐的姿势,手指的摆放,仪态各方面都没有问题,但是弹出来的简直就不能称之为曲子。
月崽一脸无辜,她也不知道啊。
明明每一步都在认认真真跟着嬷嬷学习,可是怎么就是跟嬷嬷弹出来的不一样呢?
“伸出手来。”桂嬷嬷皱眉说道。
月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将手伸出去,然后便被长长的戒尺“啪啪”的打在了左手的掌心。
这两下打的极重,几乎是刚打下去手掌便红肿了起来。
月崽痛的直抽气。
好疼鸭!
“冬月姑娘,今日若是练不好这曲子,晚饭就不要吃了。”桂嬷嬷严厉了许多。
痛还可以忍,可是,不能吃晚饭,月崽怎么忍?
“嬷嬷,我会好好练的。”小姑娘看着可怜兮兮的,让嬷嬷心里也软了几分,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练琴。
不多时,琴弦“啪”的断裂,断掉的弦抽在了桂嬷嬷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桂嬷嬷当时便被婢女带了下去。
桂嬷嬷走后,月崽也无心练琴了,桂嬷嬷受伤,怕是没人会管她吃饭的事了吧?
这般想着,小姑娘开心的笑起来。
“手都肿成这样了,你还笑的出来?”男人的声音从院墙边传来。
月崽抬头看去,便看到他正抱胸站在那处树后的阴影里,身后还有一抹粉色的裙角。
想起昨日这男人的恶劣行经,月崽有些不想搭理他,经他这么一提醒,手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月崽转身便进了屋子,找金疮药给自己上药。
长乐看到吃闭门羹的表哥:……
不过,这姑娘弹琴当真有意思,竟比那弹棉花的还要难听数倍,属实也是常人所不及。
不过这处院落,长乐回想起方才来时的路,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这这……这里竟然是金雀楼的后院。
她,她表哥竟然真的带她来逛青楼了!
也不知把这事儿告诉舅舅舅母的话表哥的这双腿还能否保得住,长乐看着表哥的腿,眉目深深。
梁珩对于吃了闭门羹显然是毫不在意,不仅不在意,他还自顾自的推开了门,看着小姑娘笨拙的给自己上药,几步上前将药抢了过来,细细的涂抹到小姑娘白嫩的手上。
小姑娘的手又白又细,掌心有些肉肉的软软的,被打了那么两下,肿的老高,梁珩不由得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月崽呆呆的看着他,他这是做什么?良心发现了?
“你刚才都看到了。”完了,他肯定听到她弹琴难听的不行,说不定还在背后笑话她来着。
“嗯,看到了,你怎么不躲?”梁珩觉得,她不该是会让自己吃亏的那种性子,怎么会甘愿被那老嬷嬷打呢?
“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嬷嬷会随身带着那么长的戒尺就为了打她的手掌心呢?
“笨死你算了。”梁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倒是更轻了几分。
“我不笨的。”月崽忍不住反驳。
“嗯,你不笨,我看到你故意弄断琴弦了。”包好一只手,梁珩顺势将小姑娘另一只手也拿过来,果不其然看到一处红痕。
“你不会说出去的吧?”月崽看着他,心里暗戳戳想着要是他敢说出去的话要不就灭口的可能性。
“不会。”梁珩才不会做这种事儿,将小姑娘的手包扎好,看着还杵在门口跟石像似的表妹,喊了她一句。
“长乐。”
“唉唉。”长乐回过神来,就看表哥和那个冬月姑娘一块看着她。
“她是?”月崽看着梁珩。
“我表妹,长乐。”梁珩介绍道,“长乐,这是冬月姑娘。”
“你好你好,我是长乐。”长乐倒是没有嫌弃月崽和她屋子里简陋的陈设摆件。
“月。”月崽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