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来到了城外驻扎的梁家军军营。
门口的士兵将两个小厮拦下。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可擅闯。”
“军爷,军爷,我们是城里金雀楼的,我们妈妈听闻梁家军在前线大败天云贼人,特地从楼里挑了两个姑娘让我们送来慰问各位爷……”小厮按照来之前春桃姑娘的话说道。
果然,听闻此言,为首的士兵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这军营里常年都是些糙汉子,所以都会有一些军妓来抚慰他们,以此来排解寂寞。
掀开车帘,见里面是两个用麻袋套着的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虽然缺军妓,但是从不拐带良家子。
“军爷,这不,这小贱蹄子不肯听妈妈的调教,这才不得已将她们绑了起来。”
“当真?”
“当真当真,小的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敢欺骗军爷您啊。”
小厮顺利将麻袋里的人留下后,驱着马车离开。
傍晚,定国公府。
“春杏,郡主呢?”定国公夫人见春杏一人前来,诧异的问道。
“回夫人的话,郡主说身子不适,晚膳便不来陪夫人用了。”春杏回话。
“好,知道了,那便传膳吧。”定国公夫人也知道这个女儿的性子,没有多说什么。
“是,夫人。”
同一时间,冬雪院。
“阿月,你出什么神呢?”梁珩看着对面出神的女孩,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鸭。”月崽摇摇头,嘉和是她自己恶毒,所以,怪不了旁人的。
“你不想说便罢了,吃饭吧。”梁珩给她碗中夹了一筷子猪蹄。
“对了,母妃今日还说,想见见你。”
“好啊。”不过,估计得有一段日子了。
梁珩总觉得今日的小姑娘有些心不在焉,问了小五,可是那丫头也是浑浑噩噩的,梁珩只好作罢。
次日一早,朝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皇上最宠爱的嘉和郡主竟然出现在了军营!
发现上报者是军营里的一个副将,曾跟随主将梁珩入宫参加宴会时远远见过郡主一面。
可是谁曾想,竟然会在军妓的帐子中看到衣不蔽体浑身青紫的郡主。
慌乱之下连忙上报朝廷。
定国公夫人看到被人送回来的女儿当场就晕了过去。
圣上勃然大怒,即刻便命人前去查。
梁珩也即刻前往城外军营。
毕竟是在梁家军的军营出事,他作为主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赶到军营时,副将已经将军营众人聚在一处。
“将军。”
“昨日职守之人都有谁,出列。”梁珩音色一沉,看向面前众人。
不多时,便从对列出站出来八人。
“昨日职守便是你们几人?”
“是。”
“跟我来。”
梁珩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帐下。
“都好好想一想,昨日是否来了什么可疑之人?”
“将军,小的有话要禀,昨日确实来了两个小厮,便,便是他二人将……人带到此处。”
“为何不仔细检查?”
“查,查验过,来人说是自金雀楼而来,说是为了犒劳将士们……”小士兵将昨日下午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梁珩听完,眉头皱的死紧。
金雀楼?
竟然是金雀楼!
联想昨日傍晚阿月每每出神的样子,梁珩心猛然沉了下去。
“此事本将已知晓,你们先下去,此事不可宣扬,违者,杀。”事关嘉和郡主的清誉,就算她身上真的发生些什么,也只能力压下来。
“是。”
梁珩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多时,文棋也回来了,将昨日发生的一切告知。
昨日午后,冬月姑娘带着小五出门,后遇上了嘉和郡主的婢女春桃,春桃将人带回了府,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将人送回了金雀楼。
马车回了定国公府,但同时,在金雀楼后巷里另一辆马车随之赶往了军营的方向……
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梁珩已然明白了大半。
这嘉和郡主,怕是想要害他的阿月,反倒被阿月摆了一道。
嘉和郡主做事不留祸患,这次倒是方便了阿月,自也不会让人查到她的身上。
“将痕迹都掩盖了,既然嘉和郡主做的,那她承担后果也没什么不对。”梁珩吩咐下去,文棋应声照办。
定国公府。
嘉和郡主连同春桃一起已经被送了回来。
春桃一醒就被国公叫走,留下春杏照顾还在昏迷中的嘉和郡主。
医女已经来看过,说公主受了很大的刺激,身上伤势极重,几乎无一处完好,还需要好好静养才是。
“求国公爷为郡主做主。”春桃直挺挺的跪在正堂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你与本国公讲清楚,事情的始末究竟是如何?”定国公不是傻子,他的人下去查探,查出来那两个小厮竟是国公府的人,他就知道,嘉和多半是着了别人的道。
“是,事情还要从先前……”春桃一五一十的将事件的始末讲了清楚。
“啪”定国公怒目拍碎了茶盏。
“蠢货,蠢货。”定国公着实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如此。
他的女儿,堂堂嘉和郡主,不过是对付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竟然能在自己的局中着了他人的道,自食恶果。
若是此事流传出去,只怕莫说是嘉和,就是定国公府的颜面都要就此丢尽了。
如此说来,倒是不好办了。
只是那冬月,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定国公眼神一厉,叫来了人,吩咐了几句。
那个冬月,必须要除掉才是!
梁珩一回府,便将事情与父母详说。
“嘉和这丫头怎的如此恶毒?”赵清琳坐在主位上,皱眉道。她倒不同情嘉和,只是用这样的法子,既伤了那无辜女子,又于她镇国将军府不利。
这样的心性,倒是她从前小瞧那丫头了。
既然如此,便莫怪她先下手为强。
“珩儿,那冬月,如此看来,相必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如此一来,便是彻底得罪了定国公府与嘉和,定国公定不会善罢甘休。”赵清琳沉吟了片刻道。
“母亲有何高见?”梁珩坐在母亲下首的位置,轻啜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