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舍里眼见两人争起来,忙道:“两位姑娘不必争执,是巫某虑事不周,我再去回禀大神巫,看能不能让两位都住在这里。”说罢急忙离去。
秋莹儿冷哼一声,瞪上官云珂道:“你休想将羽凡从我身边夺去。”说罢也坐于床沿,掏出手帕轻轻为安羽凡擦拭脸庞。
委屈顿时再次涌至上官云珂心头,她眼里渗出泪花,一时悲不自胜。
是啊,当安羽凡醒来,就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又如何与秋莹儿去争。
想到这里,好比有万箭穿心,直令她痛心切骨。
她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她,当她终于喜欢上一个人,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当她为他付出了所有之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她心底的痛苦和委屈真不知向谁去说,她从来都未曾感到这么无助,这么无能为力。
“师妹,你不要伤心,无论何时,师兄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骆天豪上前安慰上官云珂,然上官云珂不为所动,在她心中,他只是她的师兄,她的好兄长。
巫舍里请示大神巫后,果然也在旁边为秋莹儿安排了一个房间。
两人守着安羽凡,纵使到了夜晚,谁也不肯先行离开。
秋莹儿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她坐在床沿望着安羽凡,困得两只眼皮不停的打来打去,不多时便一头倒在安羽凡身旁睡着了。
骆天豪劝上官云珂回自己房间休息,上官云珂并不理他。无奈,他只得自己出去。
上官云珂望着即将苏醒的安羽凡,以及熟睡的秋莹儿,越加悲从心生,同时也有无限的羡慕、无限的嫉妒和无限的无奈。
她注视着安羽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内心的绝望,就像是生死离别。
忽然,他缓缓俯下身,红唇轻轻的吻在安羽凡额头上,两颗泪珠也瞬时滑下,滴在他双侧脸颊。
安羽凡紧闭的双眼忽然轻轻抽动了一下,然她并没有注意到……
第二天一早,安羽凡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打量了一番屋内环境,而后看到趴在床沿的秋莹儿,心中瞬时无比感动。
难道他没有死?看来又是她救了他,他感觉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
他缓缓坐起,想要拿件衣服为她披上,然而他一动,秋莹儿顿时也醒了过来。
她一抬头看到挣扎坐起的安羽凡,高兴得霎时跳了起来,而后又一下扑进他怀里。
“羽凡,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安羽凡轻轻将他搂在怀里,“又是你救了我?我欠你的,这辈子恐怕再也还不上。”
秋莹儿高兴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低泣道:“你知道吗?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你若醒不过来,我可怎么办呀。”
“又让你受苦了!”安羽凡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眼里满满的爱怜。
他再次打量一番房间,看屋内摆设,浑不似秋莹儿以前的房间,于是又问:“这是哪里?”
“这是——是巫族。”
“巫族?”安羽凡心中一惊,感觉这两个字十分熟悉。
他仔细的回想,隐隐记得曾经有人在他耳边提到过这个地方。
“这么说,巫族真的有不死之药?”
“是的!”秋莹儿点点头,“幸好巫族真的有不死之药,否则你的命怕再也救不过来了。”
想起曾经的遭遇,安羽凡心中蓦然升起无限愤恨,通玄掌门,天雷之刑,天龙门,他没有死,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有什么大错,他们竟这般对他,他们所谓的名门正派,一应行径竟还不如眼前这个魔族小妖女。
可见是非善恶,并不是绝对的。
安羽凡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越发感激不已,“巫族地处南疆,天龙门距此不下万里之遥,你带着我一路来到此地,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是啊,秋莹儿鼻子一酸,她是吃了很多苦头,然而有人比她吃的苦头更多。
她忽然想起上官云珂,猛抬起头一看,她却不知去往何处。
她人呢?去了哪里?秋莹儿心里充满疑惑。
同样都是女子,这一路,她只身轻装而行,犹精疲力竭。而上官云珂带着一个垂死之人,她所经历的艰难,可想而知。
安羽凡好似想起什么,忽然问:“我恍惚记得当时你被天龙门抓了起来,你却是如何出来的,他们岂会轻易放了你?”
想起往事,秋莹儿犹十分气愤,“那些牛鼻子老道哪有那么好心,他们要我拿日珠换我,我爹不肯,便又抓了十个天龙门弟子才将我换出来。”
“原是如此!”安羽凡为她感到庆幸,又问:“不死之药,弥足珍贵,想来那巫族并不会轻易赐予,你又是如何求得他们同意救我呢?”
秋莹儿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咕噜噜——安羽凡的肚子叫了几声。
秋莹儿慌忙站起来,“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你先躺下,我去为你弄些吃的。”
说罢扶他躺下,而后依依不舍的转身出去。
秋莹儿一出去,玉真子立马钻了出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上天有眼,你终于醒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那天雷一击,老夫差一点和你一同灰飞烟灭。幸亏你有青龙战甲,刚才那女娃又替你挡了一下,不然老夫千年心血付之一炬,当真要遗恨终天。”
安羽凡望着他,只不说话。
玉真子犹然激动不已,“这次你醒来,定不能与那通玄小儿善罢甘休,我们一定要报仇,将天龙门夷为平地,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他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见安羽凡神色不惊,一声不吭,奇怪道:“你如何不说话?难道你不高兴吗?”
安羽凡望了眼自己腹部,忽然问:“那条金鲤呢?我怎么感觉不到它?”
提起那条金鲤,玉真子霎时露出一些歉疚,“那个小东西,当日在你受天雷一击之时,为护住你丹田一缕精元,它已经光荣牺牲了。”
安羽凡顿时有一些难过,但随之想到,它护的,也许就是玉真子。
但无论如何,在鬼门关走这一遭,令他看透了一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待他?
“通玄,我一定要报这天雷一击之仇!”他忽然愤恨道。
“对!杀身之仇,不共戴天,这仇一定要报!”玉真子也咬牙切齿。
房屋外,秋莹儿走到院子里,正好碰到巫舍里再次前来探望。
“安公子醒了吗?依照时间推算安公子苏醒应该就在今日。”
“羽凡他醒了!醒了!”秋莹儿犹难掩激动。
“真的吗?如此太好了!”巫舍里也喜笑颜开。
“他肚子咕咕叫,我出来正要为他找些吃的。”
“这些事无须麻烦秋姑娘,我自安排人去做。连日的辛劳终于没有白费,我这就去告知几位神巫。”
秋莹儿忽然拦住他,面露忐忑问:“请问巫前辈,您看到上官云珂和骆天豪去哪里了吗?”
“上官姑娘和骆公子没有和你告别?”巫舍里微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