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那里是不是真有其事,他只要一查就知道。却因为不想揭穿夕颜而没有想去查。既然夕颜要离开,他便答应了。
“你会带我走?”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夕颜,眼睛瞬间晶晶亮的。
无视了刚才苏柒澈的反应。夕颜只是想,他答应了,答应带她走了。那就是她有希望能了解他,跟着他了吗?他并不是嫌弃自己的身份吧?
“那你……”
“我的身份,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苏柒澈打断了夕颜的话。
夕颜‘哦’了一声。他是有点不高兴么?
摸摸夕颜的脑袋,“别多想了,我说了带你走便带你走。”只是,让她呆在自己身边之前,要让她学会不再撒谎。
“那三天后傍晚,我们月老庙碰面!”夕颜兴奋地提议。
和上官燕的赌,算她赢了吗?上官燕说的话,她不想去深究。只是知道他愿意带她离开,她就觉得很满足。她是什么身份,她很清楚。除了如此,她不敢奢望太多。
离开了也好,这样就不会再想着找自己的师傅了……
开心的夕颜没有看见,苏柒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期间,发生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城西的王家被衙门查出贪污行贿,而他们的儿子也一并被捉拿,以猥亵妇女罪。通通绑入大牢,等候调查。
其后传出病中的王公子生病,病入膏肓差点死在牢里。无一郎中愿意救助。最后一名无名医者,出手相助。命是回来了,只是王家的香火算是断了。
说到底,这只能说是报应。做多了,总是要还的。
而彼时。
夕颜正在房间开开心心地收拾行李。为了出行方便,她还故意换成了男装的行头。实在是之前女装的后遗症。
还记得,那日夕颜和苏柒澈谈完之后,便兴冲冲地去和夫人报告成果。
“夫人,我们的赌,你输了。”夕颜得意洋洋地对着上官燕说,“他说了,带我走。就在三日之后。”
上官燕听了以后,只是淡淡一笑。“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我拭目以待。”
没等夕颜开口,“你走是可以。如果输了的话,慕容府后门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说这话的上官燕,语气自然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让夕颜一阵茫然。
自信,也是一个强大的女人要具备的吧?
……
笑到最后吗?夕颜动作一顿,连嘴角的笑意都消失了。
“哟,你这是准备干嘛?”
阴阳怪气的声调,打断了夕颜的晃神。
夕颜心里叹了一口气。要躲的人,永远也躲不掉。果然是母女吗?一个精明的让人心慌。一个刁蛮的让人抓狂。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两个都不要接触。
“小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夕颜乖乖行礼。来人不用猜,就是慕容仙和杜鹃。慕容仙一脸的厌恶,杜鹃的眼神也没好多少。自从夫人对自己的特别待遇,她对自己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
自己和夫人的赌约,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夫人同意夕颜离开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大家都纷纷猜测夕颜这次离开的原因。虽然都很奇怪,但是也都无可奈何。
其他人是无可奈何,她慕容仙却显然没这么好说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是不是也太过自由了一点?她到底有什么本事,额娘才会对她如此特别?
看着打扮成小厮的夕颜,瘦弱的身子,不高挑的个子,不出色的样貌。就是丢进人群也找不出来。明明很普通,却让她特别讨厌。
“看你一脸春风得意的,想必是和你的小情郎准备厮守一生了?”慕容仙还是一直以为夕颜有私会男人,现在离开是要和那男人走。
虽然和现实有点差距,但其实不可否认,多多少少也有点趋近于事实了。
夕颜默然。
“既然要走,怎么弄成了这副打扮?白白浪费你那张普通了不能再普通的脸。就不怕人家反悔不要你了?”
夕颜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普通吗?要的就是这份普通。光是打扮成丫鬟出门都会陷入危险,夕颜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不劳小姐挂心。”
“你不会是有了人家的种,才非要人负责的吧?”不然哪个男子会要她?慕容仙哼了哼。
“小姐,这么粗鲁没教养的话,不应该从您的金口吐出来。”夕颜不卑不亢地回应,“脏了您的嘴巴,也污染了奴婢的耳朵。”
“你!”慕容仙气的跺脚,却无法反驳。
作为淑女,教养是她一直要学习的。可是她却屡次因为夕颜而破功,好像变成了斤斤计较地泼妇。
“你以为你是谁?能和小姐相提并论吗?”杜鹃在慕容仙的身后,不满地开口。
慕容仙咬牙,瞬间恶狠狠地盯着夕颜。没错,她只是个贱奴罢了!却老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让她看了就觉得的不痛快!
“是,奴婢的耳朵的确不值钱。连命都不值钱。奴婢是为了小姐好。”夕颜抬眼看着慕容仙,“奴婢这不是要走了吗?要是奴婢不在,谁来提醒小姐端庄呢?”
夕颜的话,刺激到了慕容仙,“你以为你走的了?”
夕颜睁着大眼睛,“奴婢不能吗?还是小姐你有办法留得住我?”充满笑意地扯唇一笑,“奴婢不知道做什么能让小姐如此厚爱,实在是受宠若惊。”
“小姐你不用多留了,奴婢去意已决。望主子好好照顾自己,不用让奴婢担心。”淡淡的讽刺味飘了出来。鬼才会担心她。
慕容仙指着夕颜,“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厚颜无耻吗?!谁挽留你了!”
该死!要不是额娘和自己说过,不准再乱生是非。也不准她插手夕颜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
“多谢小姐成全。”夕颜耸肩。没有自然是最好。要是她真的如此,恐怕夕颜才会被吓死。
竟然被夕颜拐着弯地绕圈子。“我告诉你,别以为出了府就安全了。我和你,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慕容仙眼中的恨意让夕颜都有点错愕。自己到底是怎么样她了,才让她如此对自己?
让自己对一个奴婢有挫败感,那是比输给尚如雪还要丢脸的事情。所以,她和夕颜的梁子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山水有相逢,冤家路更窄。离开了慕容府的她,没有庇佑的她,慕容仙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样的意气风发。
“奴婢记住了。”夕颜眼中的漠然,并没有因为慕容仙的威胁而消散。
那次差点的脱衣之辱。也让自己永生难忘。虽然慕容仙将来的身份,自己可能无法企及。但是,要是她再咄咄逼人,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
拿起自己的包裹,看了看时辰。“那么,小姐,奴婢要走了。您要送送奴婢吗?”
“滚!”慕容仙再次爆发。
不送就不送,用得着这么凶么?太过暴躁,真的不好。夕颜都帮慕容仙那张小脸蛋担心。气坏了身子,她可担待不起。
不过以后也管不到她了,本来就和她无关。夕颜摸了摸鼻子,侧身从慕容仙身旁走了出去。
看着夕颜离开的背影,慕容仙对着杜鹃说,“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
“是的,小姐。”既然和小姐正好不谋而合,那她自然会准备的相当好,并且没有向夫人禀告。这是杜鹃第一次没有报告。
要比手段,她自认从小的耳濡目染是绝对不会少的。她会按照她说的,让夕颜走不了。亦或是,走的不那么太平。
“仙儿有动作了吗?”上官燕摆好了茶具,正在泡茶。
“是的,果然被夫人料到了。”福婶一直很佩服上官燕的头脑。“我们安排的人,已经等着了。”
在府中,上官燕再三阻止慕容仙对夕颜的一切刁难。这次她同意要夕颜离开,慕容仙更是不满。所以慕容仙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夕颜。
慕容仙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上官燕不清楚。可又是什么能瞒过上官燕呢?上官燕之所以不阻止,放任她,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进宫之后,慕容仙也要学会铲除自己讨厌的绊脚石,而不是总做些小孩子一样的幼稚举动。这是只是让她演习。而夕颜的安危,上官燕自然也有安排。
“这个赌,现在才要定输赢。”上官燕低声道。
夕颜背着包裹走在黄昏的路上。看着傍晚天空中的晚霞,突然想起了夕颜花。夕开朝败的花朵,也如烟花般,只有那么一瞬间的美好。
自己的命运会和夕颜花一样吗?
不远处的月老庙,并没有看见清澈的身影。是自己早到了么?夕颜在月老庙前驻足,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聊地在踩着地上的砖头玩。
天渐渐暗下。街灯相继亮起,却一直没有在来往的行人中寻找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说好傍晚的,难道是他有事耽误了?夕颜心里暗道。也忍不住担忧……会不会自己被放鸽子了?
许久,等到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夕颜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去吃点东西。她吃快点,应该不会错过他吧?而且他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自己的。
这附近的吃食,夕颜只喜欢一家。
夕颜摸出了点银两,来到第一次和清澈吃东西的面摊坐下。
“老板,来碗小馄饨。”
这时候的生意并不是很忙。“好嘞。”老板爽快地回应,不久便端上了一碗,“来,客官,您的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