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老九咬着牙。还杀个屁。
    好不容易钓的鱼……想着给苍耳补补身子呢。
    “死了就不能活？”
    木招摇拿了颗精气珠往鱼嘴里一塞。
    白耳小兽们急得在树上抓耳挠腮……
    不大不小的珠子，500年的灵力啊！！！
    老九嗤一声。
    有这么浪费精气珠的么？？
    他想想，赤鱬昏过来，死过去的时候……他只舍得拿出那些个鱼眼珠子大小的精气珠糊弄。
    这会儿给条死鱼塞500年的精气珠？？！！
    三棍子这是转性了？？
    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那死得不甘心的鱼眼珠子，忽然亮了亮……鱼嘴开始一张一合。
    木招摇嘴角弯起来。
    死？？
    这不就活了。
    死鱼不仅活了过来……肉身也开始一点点妖化……
    木招摇手起刀落，大刀啪一下横着拍到鱼脑袋上。
    刚刚开始妖化的鱼，又被拍得昏过来，又死过去。
    老九啧一声。
    死变态。
    杀个鱼罢了，非把鱼折腾得要死要活的。
    刀背立起来，木招摇一手捏着鱼头，一手立着刀，撕拉撕拉刮鱼鳞。
    老九又啧一声。
    三棍子没杀过鱼？？
    这熟稔的手法……说他是菜市里杀鱼的都有人信！！
    大刀又被侧过来，对着白花花的鱼肚皮从上到下划下去，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
    老九和苍耳顾不得收拾那一大锅的海鲜……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瞠目结舌地看着木招摇。
    杀个鱼啊……需要这样雷厉风行？？
    杀个鱼啊……需要这样姿态优雅？？
    一众白耳小兽蹲在树枝上，把一根根桂枝都压弯了。
    小兽们撅着嘴巴，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木招摇，一双双小手啪啪啪地鼓掌，把手掌都拍红了。
    等鱼彻底妖化，那鱼也刚好杀完。
    “这样炖汤……营养不是更好？”木招摇理所当然地把鱼放进炖锅，打个响指，神泉水从天而降，汩汩流淌进汤锅里。
    老九顺手点上一把狐火……控制好火的大小……
    狐火炖刚化了妖的灵肉……大补。
    要说吃，还是木招摇会吃。
    老九不得不服。
    他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吃最新鲜的灵肉。
    边杀边化妖……
    木招摇睨一眼老九……看着他脚边乱糟糟一团的海鲜……
    “边上看着去。”
    要说海鲜大乱炖，也不至于把海鲜都折腾成这样一摊水吧！！
    还能吃么！！
    他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些看得过去，没死透的……
    老九会意，顺手给每只的嘴里都塞上一颗精气珠。
    木招摇别有深意看他一眼……学得还挺快。
    大螃蟹……海参……贝壳……海胆……
    一个个开始妖化……
    木招摇拿起一个，处理一个，老九顺手递过大锅子，大螃蟹，大海参，大海胆一个个下了锅。
    木招摇有条不紊处理所有的下水垃圾，老九熟门熟路给炖锅点上一把狐火，精细地控制好火候……
    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这回连苍耳都忍不住鼓掌了。
    木招摇竟然能和老九配合地那么默契。
    老九把湿哒哒的手往身上一抹，掐了个净身诀。
    木招摇深吸口气……闭上眼睛……还是晚了一步。
    他打个响指，用神泉水仔仔细细地洗手……
    搓了半天，闻上一闻……腥，还是腥。
    “长右。”无奈地喊一声。
    顶天立地的毛猴子忽然立在天地之间，喊了一声：“破空。”
    半空中忽然掉出个人来。
    等他哎哟哎哟从地上爬起来，苍耳激动地直跳脚：“郎哥哥！！”
    蜣螂啊一声。
    这才回过神来。
    “小苍耳？？你不是去凡界看灯了么？？”他这才环顾四周……
    铺天盖地，洋洋洒洒的金桂……飘逸着香气。
    只是这香气和记忆中的有些不同，怎么还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味道……
    鱼腥味？？？？
    招摇山上竟然有鱼腥味？？？
    “郎啊，快过来给我洗手。”木招摇迫不及待地招呼他。
    “啊？？？洗手？？？”蜣螂错愕……他没听错吧？山主把他折腾到招摇山？是为了洗手？？？
    就看木招摇嫌弃地挥着两只手，手上飘出一股子……鱼腥味。
    “山主……你这，杀鱼了？”
    他没猜错吧？？？
    “别说了，熏死我了。”木招摇把两只手伸得远远的……脸都别开了。
    蜣螂赶紧跑过去，独角上的小花顶着日头盛开，花瓣像在跳舞，没一会儿……一股灵流从粉色小花上倾泻而下。
    木招摇用蜣螂的灵流好好洗了个手。等他洗完……蜣螂只觉得自己腿软……山主啊，洗个手啊，不用榨干他吧……
    木招摇这才心满意足地闻了闻自己白嫩嫩的手。
    这才叫洗手。
    要说净化的能力，果然连神泉水都比不上蜣螂的灵流。
    他摸出颗千年的精气珠往蜣螂嘴里一塞。
    得好好补补。
    蜣螂盛了满满一碗鱼汤递给苍耳：“哎呀，我们家小苍耳又长尾巴了。真的是长大了啊。”满眼都是欣慰。
    他骄傲地看一眼苍耳身后蓬松的狐狸尾巴：瞧瞧这雪白的大尾巴。他们家小苍耳的！！
    苍耳接过鱼汤，闻着那诱人香气就迫不及待喝上一口，还没来得及回蜣螂，就被老九先开了口。
    “长大？？等她长出九条尾巴，才算长大呢。”
    木招摇正端过蜣螂递过来的鱼汤，刚喝了一口，闻言噗出来。
    什么？？？九条尾巴才算长大？？
    “老九……长大和长九条尾巴不是一回事。有些狐狸……到死都是一条尾巴的。”他小心翼翼地更正道。
    老九不客气地睨一眼：“苍耳是有些狐狸？？她是我青丘的狐狸。”
    木招摇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
    九条尾巴……
    老九的意思……除非苍耳长出九条尾巴……不然他都没戏了？？
    这还修炼什么最厉害的大妖怪啊……当然是长尾巴要紧了！！
    他装作不经意道：“小枕头这次怎么会忽然长尾巴了呢？呵呵……”
    “狐狸修尾，自是在凡界，除了原本的尾巴，喜怒哀惧爱恶欲，各长一尾，最后能将所有在凡界的羁绊斩断，才能长最后一尾。跟你说那么多有用么？你懂么？”
    “所以是因为我去了凡界，所以长尾巴了？”苍耳恍然大悟。她说呢，怎么忽然就长尾巴了。
    “嗯，的确是。不过你这尾巴长得也太快了一点……想当年，我在凡界游历了百来年，都没能长出一条尾巴。你这才一天功夫……是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