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
    搞定手头的工作，明杰往沙发里一躺，盖上被子开始玩手机:“单子太多嫌累，太久没接大单子又嫌无聊，咱是不是贱啊。”
    “自去年你们仨搞定那个外星飞船后，咱接到过的大单子就只有……”爱德华翻开账单，虚起眼，“哦，只调查了一艘幽灵船，还因为卡琳手贱触碰机关导致船沉了。”
    “入不敷出啊。”
    明杰垮下脸，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诉求单:“平时这些小单子，浪费时间又不赚钱，根本不够开销啊。”
    “我们三个的腰包都还挺阔哦，只有你入不敷出而已。”爱德华无情戳穿了他，“少买点玩具和游戏吧，买了你又不玩，堆在那里干啥？”
    “不行，那可是必要开支。”明杰立刻正色道，“爱德华，你有什么大客户推荐吗？我需要紧张刺激的委托，新模型马上就要补款了啊。”
    爱德华虽然嘴上鄙视明杰，心里也想搞点事，果然人本质都是贱的:“我去问问……”
    正准备询问线人有没有可接受的委托时，门就被推开了。
    “明杰，有新的委托。”
    卡琳嚷嚷着走进来，抖落衣服上的雪:“有个孩子需要我们帮忙。”
    “和家人走散了吗？”
    既然来了客户，那无论事务大小，都要认真对待，明杰立刻从被子里站起来整理衣装:“孩子，你家在哪？”
    “额，没那么简单。”罗莎关上房门，启动隔音系统，“坐下慢慢说吧。”
    而那身为委托人的白发小萝莉，正站在两位女士之间。
    虽然她拥有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娃娃脸，衣着也极尽奢华，但无论是大大咧咧的站姿还是有些剽悍的气度，都不像什么正经萝莉。
    明杰和爱德华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阵仗，不清楚这人啥门路，只能按照常规小女孩的喜好，为她端上漂亮的小蛋糕:“冷藏品，可能没那么新鲜，请体谅。”
    那个小萝莉异常豪放的坐到沙发上，二郎腿一翘，看着事务所的四人，用非常萌的萝莉音，义正言辞说道:“话先说在前面，老子是男的。”
    ………………
    “咳，人各有志嘛，也没啥……”
    片刻后，还是爱德华先缓了过来，对他来说异装癖也不算新鲜事，只是这个萝莉的态度有点……直球。
    “啊，是啊是啊。”明杰也跟着缓了过来，刚才自己的反应非常失礼，他必须赶紧打消客户的不悦。
    还未等他有所行动，那个萝莉猛地一拍桌子:“老子真的是男的，这幅身体是被恶魔下咒了！”
    果不其然，只要话题扯到恶魔，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且易于接受，四人瞬间恢复常态，开始问正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以前叫刘……算了，现在叫我莱克拉娜就行。”
    莱克拉娜苦恼扶额:“自从变成这副模样，我就越发记不清以前的名字。”
    “你很享受这个新的身体吗？”
    卡琳蹦出这么一句话，成功收获了其它几人关爱弱智的眼神。
    明杰和爱德华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不是致命的恶咒:“那个恶魔和你有仇吗，居然用这种手段捉弄你。”
    “没有仇……起码在这之前没有。”莱克拉娜郁闷的托腮，“硬要说的话，他可能对我还有恩。”
    卡琳双眼一亮:“哦，所以你打算变成这样去报恩？”
    明杰闻言起身走向厨房:“莱克拉娜……先生，请等一会儿。”
    花了一分钟把饼塞进卡琳的嘴里确保她说不了话后，明杰擦擦手坐了回来:“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那个恶魔对我的恩情……”
    莱克拉娜同情的看着艰难喝水的卡琳:“一个月以前，我在王国东部的一个小镇里遇到了邪教组织，本想拍摄下他们的行动去报警，结果不慎被发现，眼瞅着逃不掉要被杀掉灭口，我就想到了召唤恶魔来脱身。”
    明杰和爱德华交换着眼神:这小子怎么把恶魔召唤出来的？
    “那个恶魔确实救了我……他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美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杀，但我问他要索取什么报酬的时候，他却笑着离开了。”
    爱德华闻言虚起眼，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后……然后我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回不去了！”
    莱克拉娜愤然锤桌，虽然他这个白毛萝莉造型不管做什么都像在卖萌:“这就是他收取的代价！我真是操了！”
    “哈，哈哈，这还真是很恶魔的手段呢……”
    明杰尬笑着:“恶魔契约不是需要双方都同意吗，当时情况已经紧急到没时间讨价还价了吗？”
    “要是还有余裕，也不会变成这样……当时我已经被逼入酒吧的厕所，那些家伙就在外面徘徊，随时都可能找到我，我只能说‘先救救我，条件你看着开’……我也是第一次和恶魔打交道，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么没底线啊。”
    “那啥……我必须说一句，你这次遇到的恶魔只是恶趣味而已，如果那个恶魔真的没底线，你现在的处境我都不敢想会有多悲惨。”
    明杰严肃起来:“虽然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但这样随便召唤恶魔并签下契约，很可能导致你终生万劫不复，你应该直接让恶魔把你传送到警局附近的无人地带，然后慢慢讨价还价，这种单程传送很便宜。”
    爱德华也点头:“一般人和恶魔打交道时，都会提起十二分精神，提防他们耍文字游戏，你居然敢这么随意……只能说你运气好，召唤出了良民恶魔。”
    他俩和恶魔打过不少交道，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是想委托我们解除契约，那我告诉你，恶魔契约是无解的，就算让那个恶魔亲自来也无法解除既定的契约，这是我们星球，乃至这个宇宙的定理。”
    “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已经问过了当地的占卜师，他也让我死心……同样也是他让我来心之壁找你们。”
    莱克拉娜从裙子内侧摸出一张银行卡和写有密码的纸:“这些是报酬，一共五万，我想请你们调查那个邪教组织，可以的话，铲除掉他们……这是我的复仇。”
    “嗯……你拍摄的录像已经遗失了对吧。”
    明杰没有立刻接过银行卡:“你没有向警方求助，而是听从一个占卜师的话来找我们，应该不是因为缺乏举报邪教的证据，而是怕召唤恶魔的罪行暴露，自己也被逮捕吧？”
    “是的。”莱克拉娜也不忌讳，占卜师说这个事务所很通人情，迫不得已的犯罪他们都能体谅，“所以，你们接单吗？”
    此时卡琳终于在罗莎的帮助下把饼吞下去了，立刻开口:“接，当然接，这种事能忍？”
    “确实，你陷入了困境，这种求援单我们没理由推脱。”明杰依旧没有接过银行卡，“姑且问下，莱克拉娜，你今年多少岁了，家里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卡琳闻言，义正言辞道:“所长，人家本质是男的，虽然心之壁不禁止同性恋，但这样不太好吧，你只在乎好看的皮囊吗？”
    明杰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爱德华勾了勾手，后者心领神会，朝厨房走去。
    “你，你干嘛……我我我警告你，别过来，你要报警喊抓流氓了……罗莎，救救我……所长！我错了！我闭嘴！我唔…………”
    “咳咳，让你见笑了，这是我们的日常社团活动。”
    见爱德华开始给卡琳喂饼，明杰满足的转过头，看着满脸震惊的莱克拉娜:“好了，回答我的问题吧。”
    “啊？嗯……我十七岁，父母五年前就走了，现在寄宿在一个老大爷家里。”
    莱克拉娜困惑道:“问这个干啥，不用担心爷爷被邪教报复，占卜师调查出那些家伙已经离开了我的城镇，向北不知去向。”
    “这方面的顾虑只是其一……你现在这个样子，今后怎么生活呢？”
    明杰摊手，帮他算账:“保持这个形象继续回归日常生活，还是独自一人出去闯荡？”
    莱克拉娜的视线不安的飘荡着:“被变形后的那天晚上，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打算独自一人闯荡，反正我在老家那边朋友不多，爷爷安全我就没有挂念。”
    “独自一人闯荡是吧……”明杰闻言轻笑起来。
    后面正在进行喂饼行动的三人听到这个笑声，下意识停止了动作: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所长接下来要干啥。
    “我可以不收你的委托费。”明杰坏笑着搓手，看向莱克拉娜精致的五官，“你可以用别的手段来支付报酬……一个双赢的手段。”
    “你……我，我可是男的啊喂！”
    可能受卡琳弱智发言的影响，莱克拉娜也下意识捂住身体向后缩去。
    “我们事务所缺人，你来帮把手呗？包吃包住有工资，还有看板娘可以使唤哦~”
    明杰露出了獠牙:“我从不压榨员工，也不会强迫员工做坏事，口碑在整个心之壁都有保障，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额，这……”莱克拉娜指着他身后的喂饼现场，“这……”
    “哦，她是金主，不在员工保护条例之内。”
    说话间，明杰从抽屉里拿出了十几年用不到一次哦事务所招聘传单:“慢慢考虑……不用担心，无论你是否同意加入，我们都会接下这个委托，一码归一码。”
    莱克拉娜犹豫了，且不提这个传闻中非常厉害的事务所对涉世未深的未成年人的诱惑力，单是明杰帮他算的帐，就非常清晰，让人难以拒绝:“让我想想……”
    “没事，不急。”
    明杰看着低头沉思的莱克拉娜，轻轻笑着，只不过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莱克拉娜胸口的吊坠上。